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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的絮絮叨叨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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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十六,剛進入三月第3天,3天裏卻度過了3個雨夜,有時還夾着點雷聲,白天則雨歇,時而豔陽時而多雲,經春雨發酵後的空氣溼潤,風大風小卻都是溫軟的,所以能夠感受到真真實實的春天。只是今日,那雨嘩嘩地下得有些忘了情,天氣預報說好的早晨9點雨停,卻一直賴到了10點半,以至於一直到下午混沌的氣壓才逐漸清透,倒是應了這安靜的街景。

3月的絮絮叨叨散文

先隨便說點兒

手頭還有很多工作未完待續,新開發的面品還沒有搭配到完美的碗碟,便當的分類及營養配比單還沒有最終確定好,今天卻打算暫停下來更一篇文。這篇已是欠了很久,直到3天前的一個夜晚,幾位姑娘來吃酸奶,進店說的第二句話便是:“晉姐,你的公衆號爲何好久沒有更新了,我們可都是你的粉絲啊!”當時我正在廚房包餃子,沾滿面粉的雙手停在了半空,空氣似乎也凝住了,趕緊用手背推了推滑到鼻尖的眼鏡,尷尬地憨笑:因爲最近偷懶沒有寫東西呢。一邊說着謝謝,一邊在凝固的空氣裏自責着深深的辜負,第一次,感受到了寫字已然是一份我應盡的責任。

登錄了帳號查看到上一次發文是在2月4日,比我記着的日子還要更久些,而且那還是一篇爲採袺寫的活動推廣,因爲是廣告文,閱讀量自然是少了許多。(掩嘴偷笑中······)

其實素材已經積累了好些個,因爲喜歡寫字的人都是捕捉時光的能手,再細小的碎片,只要被感動到了,都認爲應被小心收着。而文字則是收藏時光最好的方式,當然是比照片還要恰當的,因爲文字是恆溫的,當下的風雨變化、心情波動、甚至血液的流速都能被細細的描寫下來。而照片,管它濾鏡效果如何,一幅場景被定格後,拍照當時的心境卻會隨着時光流逝而虛化,此時的繁華可能已不是彼時的落寞,此時的痛處可能也不會是彼時的歡愉了,當日歷翻轉,彼此間的對比倒是形成了一份笑談或尷尬。

村上春樹在《海邊的卡夫卡》裏說:“每天時候一到天就亮,但那裏已不是昨天的世界,那裏的你也不是昨天的你。”

當下的日光如此珍貴,又何必去刻意夾雜一份所謂的懷舊呢?正是如此,看風景時從來不願一直舉着相機咔咔,尤其像西湖音樂噴泉或大河山脈這樣的大風景,怎願將視線停留在一方巴掌大的鏡頭裏,而是會將瞳孔放大,如飢渴般用最大的力氣將風景收納到腦裏心裏,當時的所思所感便會在離去後再轉化爲文字,或隻言片語或撰寫成文,到了日後,再讀到的便是那幅景色下的另外一個人的精彩故事了。

現在說說那未盡的年味

沸騰了元宵,年就算過完了,大家也終是定了心,正月裏剩下的那14天光景自然地恢復了陽曆記日。即使是週末,白天的街上卻很冷清,大概是玩累了吧,抑或是剛剛離開了家,耳鬢沒了父母絮絮叨叨的廝磨,才能清靜地睡個大懶覺。

一直覺得春節和元宵是歲月年華里一定要被完整記錄的日子,所以我硬是不捨得在這段光陰還沒有過完時就下筆,只肯在朋友圈裏記錄着點滴片斷,粗粗數了一下,與這個年相關的說說足有17條,其中還沒有包含因爲一份好心情而帶來的其他感悟。

昨日十五今日十六,這樣安靜的一天便正好適合靜心回味。

年味一:年菜

過年總是與吃分不開,早在過年前的好些天,身邊的朋友們聊的話題便是自家媽媽在忙碌着怎樣的年味,醃肉、醃魚、年糕、棕子······這些在平常日子也並不罕見的吃食卻一定要在這過年時籠統地再做一番。還是老的模樣,還是老的味道,卻因爲這特殊的節日被重新命名爲“年味”,媽媽們忙忙碌碌,一如繼往地自信,認定這些味道一定是被孩子們滿心喜歡着的。誰說不是呢,翻翻朋友圏裏的年夜飯便知曉了,都是滿滿的大桌,同一地區的家庭上桌的年菜種類很相似,但色澤、擺盤卻沒有雷同,各家有着各家的味道。

因爲遠嫁,又因爲婆婆當年也不是傳統的家庭主婦,我家的年味便從來沒有這些傳統食物,更沒有地方特色。婆婆年邁,而我今年終於得了空閒,便主動承接了年夜飯的重任。提前3天準備,熬高湯、寫菜譜、列食材清單、排上菜順序。4小碟涼菜、9道主菜、6道素菜、2份甜品、1道主食,照顧到老少喜愛,搭配好鹹甜適口,寄託瞭如意吉祥,22道菜品仍覺得心意未滿。

年味二:菜市

正是因爲年菜的準備,竟然發現了逛菜場其實是件特有意思的事情,現在已成爲一種習慣,每次都會在菜場的臨時攤位區逗留許久。這個區域都是來自鄉下的菜農,有古稀老人,亦有年壯漢子,而年逾花甲的奶奶居多,他們幾乎說不了普通話,卻很懂得城裏人稀罕什麼,隨隨便便就能從家裏地裏山上找出點寶貝來,品種單一,數量不多,我甚至偶遇一位賣青菜的阿姨順帶賣着一隻母雞,母雞很溫順地立在她身旁,悠閒地轉着腦袋,對這世界有如我一樣的好奇。

年前的菜市異常擁擠,買菜的多,賣菜的也多,人羣裏側身穿行着,卻仍是直勾着眼睛,生怕錯過了那些形狀各異的籃筐裏藏着的新鮮。我雖從小生長在農村,對於田間農物卻很生疏,更不用說這500公里產生的民俗差異了。對於不相識的蔬菜,卻很愛問一問名稱和做法,嘴巴甜一點,賣菜的阿姨伯伯們一般都會耐心解答,儘管有些語言不通,但忽略掉幾個含糊的詞語總還是能聯想明白的。

菜農們賣的品種基本相似,“新鮮是蠻新鮮咯”是他們通用的也幾乎是唯一的叫賣詞,但也是各有各的考究,衣着清爽、神情憨厚的,收拾的菜也必定更加新鮮乾淨,這點尤其能在剛入春便冒出的薺菜裏體現,用夾雜的野草比例便能準確區分,而這一類鄉人一般也是性情更隨和的,我這種不懂鄉土的人便更喜歡找他們搭訕。因是看了面相再詢問,有時即便覺得價格偏貴也會不好意思拒絕。

年味三:元宵

說不清是因何而起,竟逾發地在意起過年的那些講究。

過年的講究首先便是規矩。不再隨手把筷子插在米飯碗裏,因爲大年初一不能掃地,年夜飯後甘願舍下一段看春晚的時間收拾擦洗。年夜飯菜品要雙數,從單品到總數都規避了數字7,清洗魚、蝦、雞時保留了首尾圖的就是一份圓滿······這些規矩有些是民間流傳着的,有些卻是由自己意想出來。

老家人的規矩更多,但受爸媽寵愛,除了讀書禮儀之外,自小就“不講規矩”,以至於每次作客前媽媽都會偷偷叮囑我到了別人家千萬謹慎着不能觸了規矩,因爲別人家是有忌諱的。於是當大人們在忙着年事時,我便儘量閉着嘴,時刻提醒着自己,就這樣幾個常用的規矩我便再也沒有忘記過。

誰知如今這些無厘頭的`規矩倒真的被我在意了起來,想必是因了一份懷念吧。而促使我擺下22道菜的除夕宴,又在元宵時包一份湯圓作爲年味的句號,應該是傳承了兒時感受到的媽媽對待年味的重視,以及煮進年味裏的那份舐犢之情。

可能是因爲處於南北交界處,老家的湯圓有鹹甜兩種口味,作爲正月十四的晚餐以及元宵節早餐的主食。也許在大多數人的認知裏,鹹湯圓應該不能稱之爲正宗的湯圓吧,所以老家會將這種鹹湯圓稱爲“扁團”,包裹餡料後會被稍壓成扁扁的模樣。不知道別人家的怎樣,只知媽媽最常包的是青菜豆腐餡的“扁團”和黑芝麻餡的湯圓。

其實從小最不喜歡吃的就是元宵節的這一口,一是不喜歡甜食,又因爲媽媽總喜歡用蕎麥粉包“扁團”,蕎麥口感粗糙而且顏色也不好看。長到很大了每當元宵吃飯時媽媽仍然會端給我一碗蕎麥扁團,還一邊學着我兒時的哭腔笑話:“我就是不要吃這個黑色的嘛”。在老家蕎麥是沒有被批量種植的,後來懂了蕎麥粉不光珍貴,還是營養很豐富的粗糧。媽媽之所以用蕎麥粉,用心並不僅僅是爲了區分口味。

嫁到浙江後,每年正月十四晚上19-20點左右媽媽必定會打電話問我吃沒吃湯圓,一直很厭煩這樣的詢問,電話裏更不願意給予一個耐心的回答,大概是覺得,當我們正努力奮鬥着時,這些瑣碎的事情哪裏值得我們分出精力,連問一問都是沒有必要的。但是下一年,媽媽還是會問,還是會嗔怪着:“再忙也應該吃湯圓呀,沒時間自己包可以到超市買速凍的呀!”

從來沒有自己包過湯圓,昨天下午一定是魔怔了,抽了1小時去超市買了糯米粉,正忙乎着,被下班回來的魚先生一通埋怨:“冰箱裏不是有買來現成的湯圓?自己包湯圓這麼麻煩,忙了一天你就不能讓自己歇息一下?”知道他是因爲心疼我,便只是笑笑說:“自己包着玩呀!”

憑着記憶,研究了糯米粉包裝上的說明,又搜了百度,最終是包成了三個人的量,兩種皮兩種餡,糯米中滲入巧克力粉做成了大理石色的豆沙餡,純糯米包了薺菜肉餡,也做成了“扁團”的模樣。

因爲大腦擁有一種叫作“選擇性記憶”的功能,更因爲自己正逐漸學會做情緒的主子,當這溫熱的米粉在手心反覆揉着間,便翻出了那些已經逝去、卻被深藏的光陰碎片。驀然間,竟明白了爲什麼那時候媽媽從來都沒覺得做這些吃食是很麻煩的事情。

絮叨起來便沒完沒了,似乎總也畫不上句號,一直拖延到3月4日凌晨3時。這才發現今晚沒雨,是個很靜的夜。那便就此打往吧,不作花哨裝飾,只留素色版面。不再思念過往,只許下一整年的期許,接着,等初春的清晨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