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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影散文隨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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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影散文隨筆1

從來沒有像今天一樣,渴望即刻回到生我養我的老家。

身影散文隨筆

天是陰沉的,空氣中夾雜着北方飄來的寒冷溼氣。一股徹骨的冰冷籠罩着這個不知名的小山村,或許我那北方的家正在下雪吧。小山村是寧靜的,安靜得能聽到自己的呼吸聲。我沿着蜿蜒的土路往山包而去,沿途那一處處斷壁殘垣,靜靜躺在枯黃的雜草叢中,向歲月訴說着它的故事。像極了!像極了我的老家,在黃土高原的另一邊,一樣的場景,一樣的地貌,那破敗的窯洞,依山而建的村落,就連遠處傳來老鄉聊天的口音,都有幾分相識。我彷彿回到了我的童年,不禁失神了,在回憶裏紮了個猛子,久久不能清醒。前方蜿蜒的坡口上,好像是我的奶奶在看着我,喚着我!

“你給我把那兩大枝拉到坡口。”蒼老又沙啞的聲音驚醒了我。原來那坡上的身影是一位老奶奶,不是幻覺,是活人。一頂棗紅色的舊棉帽沒有遮住她那花白的頭髮,幾縷銀灰的鬢髮在寒風中飄擺,拄着柺杖的佝僂身軀不停地顫顫巍巍。假如一個不慎,隨時都有跌倒的可能。她佈滿皺紋的臉,是那樣瘦弱,但矍鑠的目光盯着我,我看懂了她現在需要幫助。我趕緊上前一步,詢問她怎麼了。她又重複了一遍剛纔的話語,我勉強聽懂了大意。原來是希望我能幫她把路邊的枯樹枝拉到他們家的方向,我利落地拉到她所說的坡口。老人沒有過多的話,同樣用炯炯閃爍的目光望望我,我看懂了她的謝謝,目送着她顫顫巍巍地挪出了我的視線。

雙眼蒙起了水簾,模糊了眼前的路口。我想起了我奶奶,不知她現在是否也像此刻一樣,需要別人幫助。“父母在,不遠遊”,長大以後,每年回家看望奶奶的次數逐年遞減,卻在僅有的幾次裏,忽視她那亮晶晶的注視。她一定每天也在守望着村頭那個坡口,等着漂泊在外的孩子回家。對奶奶的愧疚不停地衝擊着我的心口,沉重得難以深呼吸。

今年,帶着兩條煙,回家過年。

身影散文隨筆2

在夢裏的時候,總是可以看到淡淡的憂愁,留在了心頭;這是相思,這是漣漪,這是心中的迷離。只是我並不知道這是夢,這裏面蕩着朦朧。花香,依舊在四處飛揚;而那些芬芳,依舊還在不斷飄蕩;而憂傷,伴隨着惆悵,就這麼樣在不斷盪漾。這是情,卻不可能會讓我一直保持着清醒。經過陽光的折射,留下了歲月裏面的苦澀。那些光芒,就這樣在身旁,在緩緩地流淌。曾經就這樣穿過了日子裏面的靜謐,就這樣慢慢地留下了甜蜜。

每一個走過的腳印,就像是歲月裏面留下的吻,還有心中漂浮的疑問。並不是想要裝着的深沉,而是心底的認真,還有心中的清純。心中的執着,留下了不知道多少對和錯;在歲月的長河中,漫步走過了人生的旅程。不知道什麼時候就這樣展開了素箋,留下了幾分留戀。可以看得時光裏面的蜿蜒,可以在上面留下心中無數的纏綿。靜靜的可以聽到時光在在呼喚,靜靜地可以看到希望在不斷召喚。那些柔情,落下了許許多多的平靜,安歇在歲月的清冷。

歲月在不斷積澱,而那些願望總是在不斷牽念。這並不是生命裏面隨隨便便的承諾,只是身影和蹤跡在不斷交錯。或許,本來就是一場邂逅,卻讓心中有了淡淡的相思愁。走着路,落下了不知道多少汗珠;而那些汗珠,有着模糊,有着並不是十分清楚,卻可以留下了痛,也可以落下了疼,浸潤着時光裏面的旅程。西面的天空,有着一抹夕陽紅,是日子裏面的沉重,還是思念留下的面容?這並不是一次完美,卻讓心開始沉醉,也讓我的夢開始沉睡。

心花在不斷綻放,而蝴蝶在顯示着它們的匆忙。這是心兒守望?還是蝴蝶惆悵?從來就是一個人的孤單,從來就是一個人的留戀,卻從來沒有想到會有芬芳,也會有花香,在四處飄蕩。從來就不知道爲什麼日子會變得沉甸甸的,爲什麼要留下那些寂寞,爲什麼要有着時光裏面的沉默。可是,那些歲月,只是畫着人生的圓缺,悠動着風雨的凜冽。這就是情感的守望,這就是情感的激盪。時鐘,總是會飄着一絲絲的朦朧,在不斷向前而動。

這並不是煙花,在釋放着剎那間的光華;而是心,在不斷慢慢刻下着歲月的斑痕。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喜歡作畫,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想要把花香帶回家。在潔白的紙上,總是情不自禁地露出着心中的期望,總是會情不自禁地畫下容顏,留下着心中的牽念。這是情在掙扎,也是情蒙着一層薄薄的面紗。就這樣在不斷期待,就這樣在不斷等待,等待着我敞開的胸懷,來擁抱着這片生活的海。一個水滴,在慢慢地畫着時光裏面的迷離,在留下着歲月的回憶。

划着心靈的船,在不斷留下着心中的弦。帶着些許的醉意,就這樣看着那片漣漪。可以看到那些得意,可以看到那些失意,只是想要說着歲月裏面的情難自已。這是一片相思,也是一片唯美的風景所展開的漣漪。想要有着一些平平淡淡的回憶,只是那些情感的交織,留下了痕跡,就像是刻刀,在不斷雕刻着歲月裏面的驕傲,還有那些自豪。時光的深處,有着路,是夢,也是路程。而你的身影,就這樣沉靜,留下了風,留下了心中所有的平靜。

身影散文隨筆3

葉落了,深秋了,思念卻更加固執;來過又離開,回憶被碾碎。我找了一個安靜的角落,舉杯邀明月。

又是一年中秋日,不變的是同樣的思念,不同的是我們已漸行漸遠。

相攜的手忘不了單純的感動,因爲我們都是青春同路人。這是我們當年常說的一句話,回想起來彷彿昨天才說過一樣,你那清澈透亮的眼睛一閃一閃,似乎又在“預謀什麼陰謀”,不過不管是什麼“陰謀”,最終都是我們一起執行,我就是喜歡你這精靈古怪的可愛。

我們一起度過了好些快樂的時光,每天一起上課,一起回家,一起轉街,一起談天論地,一起考試一起領獎,還經常一起談論我們的夢想。每次作文,你都寫短片小說,而我總寫的是抒情散文,之後我們互換閱讀,覺得彼此甚有才華,互相誇獎。就這樣,時間過得甚快,一晃間,三年時光就這樣不知不覺溜走了,終於,我們迎來了人生至關重要的時刻。—————我們不常提及卻爲此奮發努力的高考到臨了。然而就是這場我們時時刻刻爲此準備的高考把我們送上了不同的道路,讓我們越走越遠,直到現在我們彼此更加忙碌,慢慢的都沒時間去回憶曾經的美好。

曾經鍾愛文學的你學了軟件編程,因爲當時是IT行業的高潮期,好就業。而酷愛畫畫的我學了市場管理,因爲學費少,就業廣。想想也真是好笑,在那個時候我們就這樣選擇了,就那樣模模糊糊地把心裏最初的夢想仍在了成長的道路上。我們去了不同的城市,讀了各自的學校。在大學期間我們還經常有通訊聯絡,每年過年還一起小聚。是的,這樣的時光也不長,我們不知不覺的就畢業了,開始走向社會了,從此我們便最忙碌的奮鬥青年,我們爲了所謂的前途拼搏着,每天苦苦上班,茫茫下班,忙忙碌碌聯繫越來越少,越來越少,直到現在偶爾發個微信卻是這樣的對白:

在嗎?最近還好嗎?

還可以,你怎麼樣?照顧好自己!

嗯嗯,有時間聚聚。

好啊,有時間聚聚!

卻從來沒有時間聚聚,我知道不是我們變了,是我們成熟了,不再談志向了,現實只允許我們努力工作,好好賺錢。

今天在中秋晚會上聽到朱自清的那首《荷塘月色》使我心裏嫣然波動,那是我們一起朗誦過的散文,也是在學校中秋晚會上,你聲音洪亮,激情澎湃,臉上掛着自信、興奮、開心的顏色。聽到這熟悉的句子,你的臉龐在我腦海越來越清晰,我們曾經在一起的種種一幕幕地浮現在我眼前。

此時,或許你就在那時光之外,就在那珊欄之外!

身影散文隨筆4

剛剛進入五月天,春天似乎要漸漸遠去。可突然一場雨夾雪最終變成雪花滿天飄飛彷彿初冬來臨。這樣的景象出生在北國的我至今也難得見過幾次。

北國的雪花就是這麼任性而倔強,突如其來的給你一場驚喜,天氣也如同孩子的臉說變就變前幾日還20多度空氣也非常燥熱,山林裏也天乾物燥。可如今的雨雪化解了多少人的憂愁,雖然如此但是雪花你來的有些晚了。前幾日朋友圈裏發來故鄉發生了幾十年沒發生的森林大火幾乎把一座山燒得面目全非,不由心中一陣難過,那些山留下過我兒時的記憶,留下過少年時的足跡。而且這場山火無情的間接奪走了一位父親的生命,當看到那位父親的兒子在微信中用傷感的文字訴說着對父親的思念和不捨時的悲痛。讓很多人落淚。我的心中也有一種同樣的悲鳴!

記得那時剛上初中,大概也是四五月份的時候。由於連日下雨引起巨大山石滾落砸斷了一段森林鐵路,引起了當時特大森運事故。恰巧父親是當時那列運材車的當班司機,當時由於通訊不方便,電話線路又被沖斷一時聯繫不上,可附近大人們的議論聲和各種猜測不斷進入我和幼小的弟弟妹妹耳中雖然人們儘量避開我們。但我們感到了事情的嚴重,那天夜晚媽媽儘量安慰着一直嘟囔着重複“爸爸會沒事的”弟弟睡着,妹妹也非常乖巧地含淚躲在角儘量不讓自己哭出來,媽媽心中的痛更不用說。只有我靜靜地裝着沒事樣子,用去等消息的藉口跑到附近的小溪邊撕心裂肺地大哭一場發泄着自己的悲傷。回到家時母親似乎也哭過,我和母親倆儘量不讓對方看出自己的無助和悲傷。就這樣母子倆靜靜地等待着消息,不知何時我睡着了當醒來時第一眼看到了父親那熟悉的背影!我的眼淚流下來“哇的”一聲大哭起來發泄着委屈和喜悅,這種心情沒有親身經歷無法感受。當時我望着父親轉過身來看向我慈愛而堅定地目光,感覺自己是世上最幸福的人。後來父親對我說過“你們不長大我怎麼敢偷懶的去天國”父親這句話一直縈繞在我的心中,這句話道出了中年男人的責任和對家人的愛,那次事故由於父親靠着過硬的技術和幸運避免了人員傷亡和損失單位通報表揚了父親,可我認爲父親的平安比什麼都重要。雖然父親已經走了有幾年,但這件事深深地埋在記憶中難以忘懷。

望着窗外五月天的飛雪,漸漸將思緒從回憶中收回,彷彿父親當時的背影依然在眼前,我的眼中似乎有涼涼的液體滾落,看着那位失去父親孩子在微信中發的最後一句“這場雪是在爲父親而悲傷的嗎?”一種心酸感涌上心頭,也許在這場罕見的五月飛雪中有很多人看到了父親堅強而慈愛的身影吧!!

身影散文隨筆5

陽光普照大地,陽光給人溫暖。張開雙手。去擁抱陽光,去感受自然,閉上眼睛,暢想心中點滴,幻想未來的道路,回憶曾經的美好。這一切在陽光下是如此刺眼,一個小小的舉動,在陽光下是那麼虛無縹緲。

陽光下的身影,是曾經的我還是將來的我?

曾經的我是怎麼樣的?曾經的我是堅強還是脆弱?如果有人問我,我想也說不清,因爲曾經的美好就好比沙漠裏的甘泉少之又少,也許是我把自己保護的太好了,以至於長出了刺蝟皮,無懈可擊。這是真的我,還是僞裝的我,我不知道。面對至親的去,我沒有流淚,連眼眶都沒有溼潤,就連喪禮也沒有去參加,這樣的我是如此“堅強”,如此冷漠。

在這無懈可擊的刺蝟皮的背後影藏的是無盡的痛,是永久的噩夢,是千瘡百孔,是遍體凌傷。堅強的背後有的只是看不見的傷口,有些傷心事隱形的,有些淚是往心裏留的。也許在我躲在牆角的時候,我在暗自流淚;也許在夜晚蓋上被子的時候,我在偷偷的哭泣,這一切,這些淚都是不爲人知的。

我很脆弱,很懦弱,但我必須披上外套,讓自己無懈可擊。

在陽光下,我的外套似乎形同虛設,陽光的溫暖將冰封的我融化,讓我重生,迴歸原始的我。

陽光下的身影,已不是最初的我,也不是曾經的我,是重生的我,是有兩個生命所形成的。陽光下,我和他再一次聚在一起,他會在陽光下看着我長大,他會在陽光下看着我長大,他會在陽光下看着我爲他完成他的使命。他從未離開我,一直在我身邊,如影相隨。

站在陽光下,面對陽光下的他,對着陽光揮揮手說:“我重生啦!”每天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的出現,是我人生旅程的一個新起點。

天下沒有永遠的黑夜,黎明必須在黑夜之後,那時就會出現彩虹,繁花會更加美麗。

向陽光下的身影致敬!

身影散文隨筆6

遠山含在你的眼裏,山的脊樑阻擋了你望向遙遠的視線。

這一刻,你佇立在窗前,沒有思想,沒有回憶,把一切忘記,包括整個世界和你自己。

這不是什麼悲傷的凝視,不是狂喜之後的冷靜,而是在平常的一段時光裏,你很自然的一刻,你習慣於這一刻。

黑色的小街上人來人往,像不息的色彩繽紛的河流。千百張面孔在眼前浮動,神態各異的表情,匆匆的腳步,彷彿龐大的戲劇正在上演。一個熟悉的身影在你的視野裏飄然走過,便猛然使你回過神來。你揉了揉眼睛,這不是在夢中吧?於是,你衝到門口,尋找那身影,她卻在人羣中消失不見。

多少時光過去了!在你等她的日子裏,在你尋她的日子裏,你不曾見她的`身影。如今,你似乎已把她忘記。然而,在這普通的一天,她夢幻一般重現的身影,又喚起你愛與美的回憶。

於是,你抓起塵封已久的揹包,走進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羣中。

你相信,會有一天,你將翻越那曾含在你眼裏的遠山,在一個充滿陽光,充滿活力,充滿無限希望的地方,與你的愛友相逢。

身影散文隨筆7

上初中時,我必須去離家五里的鎮中學上。那時的初中都有晚自習,上完晚自習基本已是初夜。我們遠處的孩子披星掛月的趕回家,基本都是睡覺時間了。那時的人沒有什麼娛樂節目,晚上睡眠較早。夏天還好說,到了冬天那種晝短夜長的時節。等我們回到家時,大地已經夜色黑沉,到處萬籟俱寂。連不冬眠的小蟲子都已經進入了夢鄉,沒有一絲聲氣了。只有匆匆趕路的學子還有那伴隨着喘息的腳步聲。但不管什麼時候,總會有一個瘦弱的身影,在漆黑的夜裏煢煢孑立的矗立在村口的小路盡頭。那是母親的身影。在忙完農活和家裏的事物後,總會抽空閒站在路口,翹首西盼上學歸來的孩子。

我說過母親很多次,不要等我,我會和夥伴們一起回來。忙了一天生計的身體早早休息纔好,可母親總是不聽,還會抽時間在路口等待。母親說:媽沒事,反正睡不着,夜太黑,不安全,在路口等着,你就不着急。雖然我嘴裏還是嘟囔着不要母親等候,但心裏卻很感激母親的等待。母親不知道,她的等待像燈塔般照亮了女兒回家的路途。使女兒在漫長的黑夜裏不那麼焦灼,不那麼膽顫。猶如一盞明燈陪伴,使我渾身充滿力量,在嚴冬裏溫暖了我整個心田。

考上中專,每一次收假時,母親又會送我到路口。等我再三揮手,母親還是堅持站在路口,猶如磐石般目送我很遠很遠。每次,當母親目送我時,我都忍着心裏的不捨眼睛泛紅的故意斥責母親:我都長這麼大了,不要把我當小孩子,不要再送我。但母親每次都寵溺的看着我笑着說:就是啊,都長這麼大了,誰稀罕送你。這是最後一次。但這最後一次一直在延續、延續……。映在我眼裏的永遠是母親那瘦弱的、煢煢孑立的身影,在小路的盡頭,揮之不去。

工作後,快速發展的通訊事業拉近人們距離的同時,卻又隔絕了人們的親密接觸。經常性的電話聯繫後,回家的次數越來越少。等抽空回家時,總會提前預知母親。不出所料,母親的身影依舊出現在路口。但現在已經不是村口的小路盡頭,而是家門前的路口。因爲母親已經年邁。哥總是勸阻年邁的母親,不要去等候,更不要去小路盡頭等候。但母親總是固執的選擇等候,站在家門前的路口。當我的視野裏看見母親的身影時,總會不知覺間加快步伐,或顛或跑,以保證老眼昏花的母親早一點看到回家的女兒。那個時候,當母親飽經風霜的臉上露出微笑,步履蹣跚的像我的方向招手時,我總是感覺我擁有了全世界。同時自責自己的不常回家。沒有什麼比當時看見母親身影的那種感覺更溫暖的了。

小路盡頭的身影,是母親對晚歸孩子的擔心

小路盡頭的身影,是母親對遠行孩子的不捨

小路盡頭的身影,是母親對四方遊子的召喚

小路盡頭的身影,是牽掛,是思念,是化也化不開的濃濃的母愛。

身影散文隨筆8

前幾天拾掇家裏,把一些不再需要的物什打理一下,準備清理掉,好輕裝簡從搬進新家。無意中卻在一個老舊木箱的箱底翻出了一塊乒乓球拍。也許是這塊球拍時間太久遠,也許是這塊球拍因爲長久被壓在箱底,球拍的海綿已經發粘變形,這球拍應該不能再用了。可是當我看到它時,我心中卻是一種欣喜,是與老朋友久違後的欣喜和激動。

這塊球拍和我結緣,是從小學五年級開始,到今天久別重逢,算起來也有五十五年了。可這五十五年中,我這老友卻神祕的消失了二十多年。是我粗心,還是我的記憶出了問題讓我們走散,我不得而知,只知道一次搬家後,我就再尋覓不到它的蹤影。如今失而復得,說是欣喜,還不如說是喜極而涕,因爲這塊球拍承載了我太多的感情。

我是小學三年級的時候就喜歡上打乒乓球的,後來還被選入學校的校隊,可就是這樣,我自己也沒有一塊屬於自己的球拍。記得開始對乒乓球感興趣是在一個雨天,因爲下雨,體育課無法在室外上,體育老師就讓我們在乒乓球室裏自由鍛鍊,也不知是誰從哪裏找來了球拍和球,這讓我們這些十來歲的孩子們高興瘋了。雖然早知道乒乓球這項運動,也看過校隊的同學們打乒乓球的樂趣。可對於我們這些不懂乒乓球的孩子們來說,那個時代想摸一摸乒乓球,也是一種奢侈。如今乒乓球和球拍就在眼前,大家都想玩,自然就爭吵起來,你搶我奪,反倒誰都玩不成,這驚動了體育老師,於是大家就按照體育老師的安排,排着隊,一人打六分球。就這樣我第一次與乒乓球結了緣,也因爲這一次,我喜歡上了乒乓球這個運動項目。

然而喜歡歸喜歡,卻也因爲老用別人拍子,老打別人的球,我遭受了不少白眼,甚至是謾罵。可我知道我不能向母親提出買球拍的要求,知道提了也是白提。好在體育老師對我球技的進步很欣賞,給了我一塊校隊的隊員們選剩了不要的拍子,雖然那塊拍子是硬膠沒海綿的那種,可我仍舊很高興,也用這塊拍子和大家一起打球,再也沒被別人嘲笑、白眼。

到了小學四年級,我終於如願加入了校隊。那一天得到批准我參加校隊的消息,我好高興,放學回家後我把這消息告訴了母親,本希望能得到母親的一個微笑,可母親只是看了我一眼,就去忙她的家務去了。我試探着對母親說:“媽,我參加校隊了,我想買一塊拍子。”

母親頭都沒回的說:“沒錢,”

我很失望,可我也知道母親說的是實話。

父親走後,母親一個人擔起了養育我們兄弟三人的擔子,那時母親的工資不到四十元錢,大哥讀高中,二哥讀初中,我讀小學,就我們三兄弟的學費,一年就要花費不少,加上平時的生活用度,母親那微薄的工資是遠遠不夠的。母親把家裏能賣的賣了,能當的當了,省吃儉用的維持着這個家。那時,家裏已經沒有可賣的東西了,除了一張牀,一個母親嫁給父親時從孃家帶來的舊皮箱和必須的鍋瓢碗筷,家裏再也沒有其他的東西,可說是一貧如洗。所以母親拒絕了我的要求,是我早就料想到的。只是出於對打乒乓球的喜歡,只是抱着一種孩提幼稚的幻想,我才說了出來。雖是這樣,我還是在躺進被窩時,忍不住矇頭大哭起來。我知道母親就坐在我的牀邊,而且一直坐到我哭累了睡着了才離去。第二天早上我發覺母親的眼圈紅紅的,我知道母親這一晚一定沒有睡好。吃了母親早早起來給我煮的白粥和一個雞蛋,我默默上學去了,從此再沒提過買球拍的事。

也是從那天起,母親每天都沒按時下班,而且每天不等我吃完早飯,就匆匆走了。也就是在那段時間,我學會了做飯做菜,學會了挑水洗衣,學會了堅強。這樣的日子大概過了半年,就在我生日那天,放學後,我一個人漫無目的在街上游走,我知道我沒有生日,知道母親要加班,知道回到家還得自己一人做飯做菜。我雖然羨慕別的同學們生日的快樂,也知道自己不該去奢望這些,可心中仍舊十分淒涼。那一天我一點都不想回家,不想一個人孤獨的在家。直到天快黑了,我才磨磨蹭蹭來到家門口。可是讓我驚奇的是家中的電燈已經亮了。

我快步回到家裏,看到母親正在火爐邊忙着。母親聽到了我的腳步聲也沒回頭,只是問了一句:“回來了啊?”

我嗯了一聲,準備着等待母親的責罵。可母親沒有,只是吩咐說:“去洗洗手,吃飯吧。”

我不敢違忤,在母親早就爲我打好洗臉水的盆子裏洗了臉洗了手,怯生生坐到桌邊。不一會母親把菜擡上了桌子,有我喜歡吃的紅燒肉,有白菜豆腐湯。我看看母親,母親的臉很平靜,沒有一點要責罵我的意思,我也就開始大膽起來,拿起筷子就朝裝了紅燒肉的碗裏夾去。一塊、兩塊,我津津有味地吃着。吃着吃着,我發現母親卻沒有動,她就坐在一旁靜靜地看着我吃得好香的樣子,臉上也有了一些快意。我不好意思了,放下筷子說:“媽,你怎麼不吃呢?”

母親說:“三兒,今天是你的生日,過了今天你就又大一歲了,”

我說:“是。”

母親說:“人大了,你也該懂事了,我們家的家境你是看到的,我不希望你多大的出息,就希望你好好學習好好讀書,”

我說:“媽,你放心,我會努力的。”

母親說:“那就好。”

她說着站起身走到牀邊,從她上班時天天帶着的挎包中拿出一塊球拍遞到我面前說:“這是媽媽給你的生日禮物。”

我接過來一看,是紅“雙喜”的,我好高興,擡起頭想對母親說:“謝謝。”可我沒有,我突然發覺母親的頭髮花白了,人也瘦了,母親的衣服也洗得發白了。我一下明白過來,母親加班,母親早早去上班,都是爲了這塊我想要的球拍。我一下撲到母親的懷裏大哭起來,我說:“我不要了!”

母親撫摸着我說:“傻孩子,買都買了,哪能不要呢。”

如今拿着這塊失而復得的球拍,母親那一頭花白的頭髮和那瘦削的身影再一次出現在我的眼前,雖然她已經離世多年,可母親的身影仍舊是那樣的清晰,那樣的厚重,重得我不敢忘懷……

身影散文隨筆9

下了兩三天的雪似乎沒有一點要停下來的意思,早上剛掃開的地現在又堆起了厚厚的雪,站到裏面立馬就被吞噬了雙腳。遠處的山上、樹上都被貪婪的白雪無情地吞噬了,整個大地到處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分不清任何東西。這時最醒目的要數校園中央那面被北風颳得呼呼作響的紅旗了,鮮紅、亮麗。

我上完課從教室走出來,眼前是一片茫茫的冰渣子,強勁而有力,完全不是雪花的那般溫柔。我一隻手把教案本頂在頭上,以擋住那些斜射而下的利劍,一隻手緊緊地把衣服裹緊在一起,以防刺骨的寒風穿透衣服,腳下不由地加快了步伐,恨不得馬上跑到辦公室。一陣蝕骨的寒風如利刃般刮過,我感覺臉上火辣辣地疼,似乎被刺開了幾道口子,左手不由鬆開衣服,往臉上摸了摸,還好沒事。

忽然,我隱隱約約看見我的辦公室門前似乎站着一個人,我盡力睜開眼睛往真切了看,但雪實在太大了,隔着茫茫的冰渣子的隔擋,只能看見他模模糊糊的身影。不大一會兒,我就感覺眼睛生疼,那些無情的冰渣子似乎專往我睜開的眼珠子上打,我只好作罷,於是重新抓緊衣服,低下頭前行。

待我走近了,只見他穿着厚厚的棉襖,戴着毛茸茸的翻毛羊皮帽子,鬍子和眉毛上已經結了厚厚的冰渣子。若不是他鼻孔呼出白色的熱氣,我真的以爲他是一座高大的冰雕。

“請問你是?”

“王老師,俺是張小明他爹,俺有些小事,不耽擱你吧。”

我似乎有些明白了,是學生家長,我邊推開辦公室的木門邊對他說道:“噢,這樣啊,你怎麼不到屋裏去烤火,門開着了啊?”

“不冷,不冷。”他急忙擺手,神情有些拘束,還帶着些對我的尊重。

進了辦公室,我給他拉了個學生坐的長條凳子。學校在貧困地區的小城鎮,條件特別艱苦,學校只好把長條凳子分配給我們辦公用。他坐到上面,摘下他佈滿冰渣的羊皮帽子,抖了抖上面的雪,放在他身邊的長條凳子上。他的嘴皮和臉已經凍得紫青紫青的,他把手放在爐火上烤了一會兒,然後趕緊收回來,捂到臉上使勁地搓了一會兒,紫青的臉出現了些許紅潤,些許血色。他打了一個哆嗦,長長地出了一口冷氣,似乎舒服多了。

“是這樣的,王老師,昨晚上俺家小明給俺打電話說他沒錢了,叫俺趕緊給他拿點錢來。俺本來想着快點趕來,那樣的話就不耽擱你上課了,但是雪下得太大了,不能騎自行車,班車也沒跑,俺就早上四點多起來走,走了好幾公里山路到鎮裏,所以就到這個時候了。”

“沒事,我下一節沒有課。”

順便我給他倒了一杯水,放在他眼前的爐子上。他也沒顧得上看,用兩隻粗糙的大手解開了棉襖的扣子,用那關節處幾乎變形的手指把棉襖內部口袋上縫的線慢慢拆開,從裏面掏出皺巴巴的五張一百元,然後用食指沾了點唾液,把錢放在手裏一遍遍地數,數到他放心了才停下來,問我道:“小明還乖吧,他沒跟城裏的娃學壞吧?”

我思索了一會兒,有點心虛地盯着他的眼睛:“沒有,他很聽話,也很乖,你就放心吧。”

作爲一個老師當我說出這句話時我真的感到很違心。他似乎心裏很高興,臉上也呈現着幸福的笑容。

“我就說俺的娃會有出息的。”臉上的笑容綻開成一朵花,低頭陶醉了一會兒,又接着說道:“王老師,麻煩你告訴小明叫他一定吃好,穿好,照顧好自己,沒錢了俺給他拿。”

我點了點頭,表示答應了他的請求。

“不打擾你了王老師,你還忙着哩!”他從凳子上站了起來,轉身要往外走,但似乎又想起什麼。他把手伸到外面的褲兜裏,摸出一大堆一元的一角的零錢,把它們一張張鋪平了都交給了我,一共是九元錢。

“本來想到鎮裏吃個飯,算了,都給孩子吧,孩子不容易。”

手裏拿着509元錢,但我感覺這509元錢特別沉,是我拿過的最多的錢,當他說出這句話時,我心裏突然有一種莫名的感覺,想哭,想起了遠在千里的老父親,他也曾經是這樣省吃儉用供我上完大學。

“你先坐着,我給你叫張小明去,看他一下吧。”

“別別別,不用了王老師,俺有這麼爭氣的兒子俺已經很高興了,讓他同學看到俺怕掃娃的面子。”

他拿起羊皮帽子,戴在頭上,走進了茫茫的風雪中,此刻,我覺得校園中最醒目的不止是那面鮮豔的紅旗,還有這個高大偉岸的身影。

第二天,張小明逃課。聽同學說,他昨天下午向班級同學炫富,晚上就領着幾個哥們進酒吧了。

身影散文隨筆10

非常感謝那個遙遠的像樹一樣搖擺的身影,也更加思念那個湮沒在大風裏的呼喊聲。

那時,我們還是孩子,是一羣嘰嘰喳喳、不諳世事、沒有經歷過任何人間悲喜的初一學生。我們只知道,每天的天很藍,山很高,河道很寬,蜿蜒前行的那條小河,每天都睜着清亮的眸子,唱着歌兒伴我們前行——我們唱歌,小河也唱歌;我們歡笑,小河也歡笑……。情到盡興處,我們還扔顆小石子,到泛着漣漪的河水裏,看它冒出白色的水花,一骨碌被後面衝上來的水波抹平的樣子。

我們迎着清晨第一縷曙光,從山腳下掩在樹林深處、冒着炊煙的小村莊出發,隱入到河道朦朧的薄霧中。然後,越過一道山樑,再穿過一段狹窄的山谷,便到了我們只有三間教室、三個年級、三個班級、四五十個學生、幾個老師組成的簡陋校舍。黃昏,我們踏着金色的夕陽,穿過山谷,翻過山樑,就又融入到泛着細沙和鵝卵石的河道。一切都是那麼美好。我們在歡樂和歌聲中,一天天長大。

快放暑假的一天,我們一如既往、快樂地進入那彎河道,你一言我一語地聊着我們即將到來的期終考試。我們聊得太投入了,以至於很晚才發現有一個身影站在遙遠的上游,對我們大呼小叫。我們驚呆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傻子似的站在原地。側耳傾聽那個人的喊聲,但風聲太大了,距離又很遙遠,我們只模模糊糊地聽到“快跑!”兩個字。那人見我們不動,邊大聲地吆喝,邊用力地從一側向另一側揮動雙手,做出快跑的手勢。因用力過大,他的軀幹也從一側搖到另一側。他的雙手反反覆覆地比劃着,方向指向附近的山坡。一個稍大的同學明白過來,急促地說:“上邊發大水了!快跑!”

我們幾個慌慌張張地向附近的山坡疾跑。這時,大大的雨點已經急急地落下來,砸向我們的面部、頭部和背部,風也越來越猛。我們剛剛爬上山坡,回頭看時,混濁的洪水,裹着山一般高的巨浪,似一條巨蟒,早已吞沒了我們行走的河道。

我們大聲地喘息着,後怕着,頂着強風和暴雨,繞着山樑回到了家裏。衣服和書包早已溼透。家長們唏噓不已,幸運着孩子們躲過了一劫。但當時因爲歲數太小,竟沒有細細追問一下,當時不顧自己安危,在洪水中救了我們七八條生命的身影是誰?

歲數愈大,愈感謝生活對我的惠顧。每每至此,我總會想起那個像樹一樣搖擺的身影和那個湮沒在風裏的呼喊聲。那身影和喊聲不斷撞擊着我的心房,提醒我用更多的感恩之心去對待他人和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