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末抒情散文欣賞

涼薄的茶香混淆濃烈的夜色。顯得昏昏欲睡了。

又或許是我醉了。

我看見一個女子。

他說他曾經愛一女子。他笑了笑，發間木髻微微晃動。他願意跟我說一個故事。

我在河邊研墨，那是一個陌生的傍晚。你正蹲在河對岸的石頭上，水面倒映出你愣怔的`雙眼，水光黯然流連。微風圈出你嘴角的驚慌，也不遮掩我指尖的風霜。你我靜止，久久，默然低頭。你安靜的洗着手邊的紅豆，我笑着研着自己的墨。有人揹着劍在山間行走，有人扶了扶發間的木髻，有人在岸上歌唱。長風踏盡硃砂，塵土又生青芽，木棉橋頭開花，遠處再無人家。。。

那一年，你站在遠處人家。那一年，六軍踏滅繁華。戰馬嘶吼塵土風捲江山如畫，特類宮諜血濺帝王人家。生生死死談笑間不過杯茶。大軍按兵城下。鐵騎如墨，烏雲散落於殿上。文武帝王無力挽得天下，王朝覆滅，亦是不過杯茶。於是你問，能不能救天下。鐵騎塵中安然露出一副紙扇，君臨天下。遙指城上，不指帝王，卻指你，你，或者，天下。

我看着紙扇的主人笑靨如花。那一年，我拔下頭上木髻，只一聲鏗鏘如冷箭的，殺。那一年，你笑了笑，爲我再煮最後一碗茶。

將軍浴血也罷，蒼生螻蟻也罷，帝王天下也罷。怎如你眉間一點硃砂。於是刀劍共鳴，旗如鮮血，白馬踏紅，血濺白紗。他們說我是英雄，他們厭我如修羅。不如你嘴角輕揚。六軍鐵騎，不過一劍刺下。百萬戰俘，不過揮手坑殺。傷疤已換舊傷疤，十年提劍，不及月下韶華。

你換上鮮豔的紅裙，點醒眉間一點硃砂。將帥拜倒於裙下。然後你笑着對我說，放心。

城亡。

十年浴血不及紅裙剎那。十年浴血你已嫁做人家。

長風踏盡硃砂，塵土又生青芽，木棉橋頭開花，遠處再無人家，昨夜高樓白雪，今朝懷中蒹葭，夢中月下，眉目依舊的你啊，爲我煮茶…。

發間木髻微微晃動，他笑了笑。他說他曾經愛一女子。

我以爲我醉了，卻發現他早已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