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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現代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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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聲久違的呼喚,方宇的眼淚就象決堤的水,無法自抑。多少不眠之夜她在尋覓,她在苦苦守候,她在默默等待,一聲“我想你”,讓她感覺痛心的溫暖,無奈的酸楚,一種說不出的幸福。也許生活註定了日出日落,陰晴圓缺,註定了她們的分離,她怎麼會有回天之力,而去改變呢?只能聽之任之,無力掙扎,心還是注入了她全部的愛,還在原地盼望,她還是她。

等待現代散文

空中沒有一絲風吹,厚重的雲層壓抑的人難以呼吸,濃烈的熱氣蒸騰着這個世界,是該下一場雨了。小草都沒有了生機,大地一片吶喊,知了一個勁的吼叫,天氣炎熱,方宇雙眼模糊,看不清前方的路,腦中不停地在搜索,在過濾,她曾經丟失的故事,迷失在風裏的懷抱,能否重新再走一遭,讓我們更珍惜,更懷念那段讓她永生難忘的回憶。

方宇溫柔,善良,單純,有一雙美麗會說話的眼睛,性情隨和,待人熱情,是個難得的好女人。上帝沒有給她太多的眷顧,卻給了她一生難以復原的疤痕,也許是生活的殘忍,也許是對她的磨礪,真實的體會,讓她感覺到了生死離別的痛楚,徹夜難眠的思念,淚水浸泡的夜晚,一個人獨自抿舔着傷口,黯然傷神,怎麼能忘記?怎麼能忘記呢?

她不相信,她自己真的不相信,他有了新歡,而去犯錯。事實在那,不容分辯,屈辱與淚水不能說明什麼?只能證明自己的懦弱,擦乾眼淚,生活還要繼續,判刑三年,他要在裏面改過自新,從警察帶走的那一瞬間,他對她說:“對不起”可在方宇的心裏,儘管都是恨,理智告訴她自己,他對她的重要,她愛他,深深地愛着,一句:“我會等你,我會常去看你。”代替了所有的語言,原諒了他的過失。

人非聖賢,孰能無過,他們曾經是那麼的相愛,有一雙可愛的兒女,儘管生活不是很富有,平靜如水,方宇感覺很幸福,很知足。因爲她很容易滿足,她要求的不多,不會刻意的去追求什麼?只求認真的做人,踏實的做事,相夫教子,無悔人生。現在她還會對自己說:“是風迷了他的眼睛,總有一天他會回來,會回來,一定,一定的,我會等待。”

明天又是會見的日子了,方宇徹夜難眠了。想好該說的話,一定控制自己的眼淚,該說的千萬別忘記了,想說的也要考慮好是不是能說,說了他會不會情緒波動,會不會對他有利,還是擬好腹稿,因爲時間有限,不能說的太多,最重要的不要在他面前哭泣,那樣他會難過,會愧疚,心裏會放不下,堅強微笑,鼓勵自己吧!方宇無奈苦笑,心裏在掙扎,構思見面的情景,怕到時心情難以控制,不能欺騙自己的感覺,眼淚不能自抑,還是盡力吧!

心裏有事,方宇早早的起了牀,忙完了家務事,匆匆踏上了探親的路。以前方宇很怕坐車,暈的厲害,爲了愛人,克服了困難。她自己也感覺,生活既然這樣的安排,無論生活怎麼樣,都要面對,一切都會過去,一切也會重新開始。沒有經歷怎麼會有珍惜?沒有痛苦怎麼才能體會幸福的感覺?人生只不過是一場戲,沒有編排的現場直播,什麼都皆有可能發生,沒有什麼可以抗拒的力量,只有做好自己,踏實的去走。

天上沒有太陽,沉悶的空氣,壓迫着人的大腦神經,汗流浹背,好煩躁,好悶熱啊!聽預報說中午要下雨的,下一場大雨,沖刷世間的污濁,驅趕炎熱。坐在車上,方宇的心卻早飄到了他的身邊,無暇去看周圍的風景,沒有力氣和車上的人說話,心裏在激烈的鬥爭着,臉上很蒼白,昨夜沒有睡好的緣故,看上去很冰冷,透心涼的眼神,讓人心疼。

她倚窗向外觀望,風兒肆虐的撩起她的秀髮,絲絲涼意,讓她感覺很舒服。思緒在飛,想起一幕幕,她的眼淚忍了又忍,但還是流了出來。默默的擦掉,輕輕地嘆息,沒有人能理解她內心的苦,沒有人能體會那個痛的感覺,沒有人會曉得她的一顆心,已經傷痕累累,再也經不起風吹雨打,瘦弱的肩膀再也無力扛起這個重擔,可現實卻不容忍她消沉,頹廢。孩子要靠她,父母也在擔心她,他出來了還是需要她,她要堅強的活着,就是再難再苦,也會過下去的。強烈的自尊,讓她低下了頭,愛的力量戰勝了屈辱的淚水,責任讓她理智,傷害也最終變成了刻骨的回憶,給他一個機會,也是給自己一個機會。

時間過得很快,接近三個小時的路程,馬上就要到了。方宇的心有點緊張,有點迫不及待的想飛出心窩,快點見到他。不要訴說苦衷,不要說無奈,不要抱怨,重要的話千萬不要忘記了,要讓他看見,我很好,好像什麼也沒有發生一樣,給他一個動力,一個希望,淡定微笑,也給自己一個堅強的理由,還自己一個陽光的笑顏,一切只不過是一場雲煙,總會消失的,因爲陽光在,就沒有什麼氤氳漫天,沒有什麼能阻隔。

會見的大廳裏有空調,很涼爽,和外面象兩個世界。方宇坐等,會見的.人很多,表情也都一樣,沒有什麼區別,出來的更多是流着淚,眼圈紅紅。如坐鍼氈,靜等,此時感覺時間象停止了,煎熬的蠶食着心角,壓縮了空氣,濃重的氣氛,讓人聯想到了暮然,好深沉的瞬間。

分分秒秒都在無聲中流逝,無痕無影。沒有人在這裏大聲喧譁,有點沉寂,有的也只是小聲竊竊私語,臉上沒有血色,這裏的世界簡直蒼白的如同地獄。

終於喊到了方宇的名字,她起身去了那間指定的會見室,一層層的鐵門,一層層的障礙,卻阻擋不住那顆狂熱的心。她疾步走進了,看見了她朝思暮想的人,他也看見了她。

他沒有更多的表情,咬了咬嘴脣,低下了頭,方宇落座,拿起話筒,他也拿起了話筒。方宇的心亂了,想好了那麼的語言卻不知從何說起了,有點哽咽,淚水在眼裏打轉,她努力壓縮,擡頭看了看他,沒有流出來。

他說:“宇,你來了,我沒有想到,你會來看我。”

方宇說:“你應該想到,應該理解我,我不能不來,我說過的,一定會實現。”

他說:“我傷害了你,爲什麼對我這麼好,你應該恨我,是我破壞了我們的幸福,是我做錯了,對不起你,我欠你的實在是太多太多了,在我有生之年,我不會再讓你吃苦,受一點點的委屈。”

方宇說:“別說了,既然已經這樣了,只能面對,世上沒有賣後悔藥的,要想現在何必當初呢?我不會去怪你,只當是你出門在外打工了,我也理解你現在的心情,你一定很後悔,你唯一能做的就是好好改造,爭取早一點回來,孩子父母都等着你,你在裏面好好珍重,你好我們就好,好好地照顧自己,家裏你不用擔心,有我呢?”

他看着妻子,容顏依舊,只是有些憔悴,皮膚有點暗淡,眼角也出現了淺淺的皺紋,他心疼,他懊惱;“宇,我恨我自己不爭氣,恨我自己,真的,真的虧欠你的太多,你對我這麼好,我卻不知道珍惜,我真的不是人。”說完這句話,他的情緒有點激動,雙手放在了自己的頭上,在埋怨自己。

方宇發現他的頭上,冒出了汗,無助的眼神,讓方宇的心都碎了。曾經那麼愛她,非他不娶的豪邁,令她感動的他哪裏去了?已經再也回不到從前了。

方宇看着他,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緒,說:“你一定好好的,我們的希望並不遙遠,我們的未來也一定很美好,我會等你,等你出來。”

他說:“嗯,我知道,我會的,就是苦了你了”。

方宇說:“你放心吧!我沒事的,三年很快就會過去的,有日期的等待,會給人以動力,倒計時吧!”

他說:“你要注意自己的身體,不要太勞累,有的活不能幹,就僱人,沒錢也不要苦了孩子,你自己量力,不要累壞了,沒錢就去借,等我出去了,掙錢在還,我欠你的太多,不要讓我在裏面太擔心,我也盼望早一點回去和你團聚。”

方宇聽了,彷彿有股熱流又重新升騰起來,他是愛她的,原來自己的原諒,真的是沒錯,剛開始的時候,心裏特別恨他,有時突發一個想法,要報復他,一定要他把自己丟失的給找回來,想了好久,與其冷戰,不如和棋,她是那麼的善良,那麼的可愛,她做不到。思念的煎熬與迫切遠比斬斷情絲更讓人理解,既然接受了現實的挑戰,還是給他一個溫暖的空間,感化他的靈魂,讓他重新做人,爲了以後而等待吧!

方宇說:“你在裏面不如在外面,該忍則忍,和同事搞好關係,努力工作,你缺少啥就說,不要難爲了自己,畢竟我們是夫妻,有話不要吞吞吐吐,想說啥就說。”

他擡頭看着自己曾經深愛的妻子,怎麼能再給她快樂與幸福?什麼時候再重新擁有呢?

方宇看他不說很着急:“你有話就直接說吧!我們的時間有限,不能婆婆媽媽的,有話儘管說,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會滿足你。”

“嗯,我知道,你是一個好女人,都怪我鬼迷心竅,走錯了路,你還能原諒我,你的寬容大度,我真的感覺無地自容,說什麼也於事無補了,還是等我出去,看我的以後了,我會補償,我會報答,我會對你更好。”

“嗯,相信你,既然已經走錯,偏離生活軌道不是太遠,及時剎車,重新再來,你一定還是原來的你,我和孩子還是你的一切,你也還是我們的未來,我會等你。”

“嗯,我知道怎麼去做,我會努力,你不要太難過,讓父母不要太牽掛,我在裏面挺好,用不了多少時間,我就回去了。”

時間到了,電話沒有了聲音,他站起來,擺手說:“回吧,記住了,好好地珍重。”

方宇也站起來,翹起腳尖,看看他的全身,就是有點消瘦,皮膚白了,他擺手,示意她回去吧!方宇盼望了這麼長的時間,僅僅這麼短就結束了,她不忍心,她還想看他離開了,她再走,難捨難分。他被人帶走了,方宇的心也象掏空了,淚水終於流了下來,如泉涌,不能自控。

“我會等待,我會等你的。”心裏一遍遍重複着這句話,似在自語,又似在呼喚。

擦乾眼淚,踏上回家的路,這個承諾,不,是心裏真實的語言,是對美好的期望與等待,她相信,溫暖的陽光,普照大地,不會吝嗇對她的沐浴,一定好好地充滿希望的等下去,等下去……儘管生活欺騙了她,但她沒有欺騙生活,沒有放棄人生,依舊踏踏實實,一步一個腳印的去走。笑到最後的,就是生活的強者。相信我們都能做到,祝福心中有愛的人,大雨過後才能看見彩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