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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之囈語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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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日,心情說不上好,也說不上壞,介於兩者之間矣。

夜之囈語散文

無意於所謂平衡,蓑翁反倒是擁有某種溫潤之“被動”,偏倚從於即時之催之促,而非常性之致然。

這如晨曦中,一舴艋小舟泊於萬頃之粼粼,霧乃清芬之散,汽乃蕙芷之發。光乃春之詞,風乃春之韻,去而不去,蕩而不蕩。於融入者,皆意順氣隨,不彼不此,物我不異,渾然而一。而蓑翁乃如此之融入者,言辭之發,由草掀葉動之故,而非“主觀”。於舟端坐,無槳無篙,一切皆從乎水之性矣,一切皆不逆於傾向,類雲來而月隱,雲去而月現。

跟從,附和,非所迫,若葉從風而窸窣,蝶因花香而翕合。不必強擠心汁,不必耗損腦髓,以迥於衆相而任性恣肆或率性漫泛。此也若塘陂初綻之嫩黃,對於任何“暴虐”之磕撞,或蛙蟾“野蠻”之跳竄,皆無害於之,空一隙就是了,隨水而皺,水靜乃復。

假若欲定下心,做點事情確實很難。即使最簡易之事,也不好如何鋪墊,如何開端,談不上過程,甚至如何結束。一些籌劃,總是在猶豫之中,夭折。

唉,人使人變得複雜。浮躁而創制之虛華,如此迷亂,人啊,看不透彼此。人,似乎皆在“任務”之中,人是否於“掙扎”的狀態,過着生活呢?人啊,大多數已經離開風俗,而逐於世俗,因很多很多無益之行爲,消耗生命之能量。

一張稚嫩之臉,不及綻開快樂之笑容,就賦予了人生的“任務”。於所謂“文本”發掘理想,以遠離真正生活需要的知識爲人生設計。爲“任務”而忙碌,悖逆內心,而遠天真,而不再擁有完整之自己。

似乎好多東西少了起碼之程序。“成長”於提速之中,簡化了必須之過程。“技術手段”催熟果蔬,其色澤光鮮,混淆我們對季節之認識與分辨。

所謂“科技”,對自然的結果,簡單模仿或製作,已經深深矇蔽了很多人的眼睛或者記憶。似乎,表面的光鮮,已經佔據了人類的感受。如是,不能依據所見之物像,推測未來。

對於蓑翁,諸般年紀,似乎沒有更加激烈之情緒,以及驟然之動作,而應時代之嬗變。我看過去,那些微弱之動靜,那些承續有序之顏色,那些連綴相似感受之詞語,那些繼嗣傳統之樸拙,以及平凡生活之經驗,雖皆如同種子一般,保持本質之形狀,但,也有對實時環境之不應。

其實,每一日,對於一個細心的人來講,皆非一致的,差別,於無意而疏忽,而掩飾。不必有了過多差異之累積,才發現變了天地。

如果,沒有別於異常之態,標記。那麼,蒼白,懈怠,也就同於細菌於物之害,同於寒潮於綠之戕也!

山野,仍循自然之定律輪換四序。炊煙起處,瓜香果甜,滋潤平凡之生活。

蓑翁,於夜,乃最自散之人。夜可以容納蓑翁的諸多不是,甚至荒誕。我可以出茅廬,立於夜中,看螢光而浮思,沐清風而懷故交。也可以孤寡於夜之高岡,哼非歌之歌,吟非詩之詩。

今晚,天空灰藍,與地表之暗墨,還算有幾分諧調。不過,星,乃是無語的`,不若地表,充斥了密密麻麻之聲音。蓑翁,彷彿,也被那些聲音迫壓。好像,帷幔一般,無有任何空隙的,風透不過去,也不可滲入。我說不得話,發不出聲音,全部堵在心口。我無法發言,被排斥着,於禍福之邊緣,於悲喜之間,懷揣無端之重量。這個時候,任何之黑,任何之暗,沒有效果。寧謐,僅是表象,附於其上者,有塵污之,有垢蒙之。

幸而,些微清涼。不然,心之忐忑,於這聲音的沸浪裏,定會弄出一塊塊紫紫的疤痕。

半夜,聲音零零落落起來,不見得有風,只披一單衫,便有些冷意了。透過窗幔,柔和之月,溫存之臉龐,愈親切的,蓑翁從不避月光之敷覆,何畏其有若冰霜之浸染。

斯夜,尤其此刻,月過雲之輕翳,無有絲毫動靜。雲之輕翳,何嘗不是蘸了露珠的鮮葩之吐馥呢?看不真切的月色,朦朦朧朧,其下,景物皆只見輪廓。再有蓑翁內心之模糊,皆於清素之中,洗漱着。

於我,可以感受,夜之地域,其色其形,乃十分均一。看不清晰於我於物,因此,留有想象之餘隙。毋庸置疑,夜,沒有絲毫排斥蓑翁之意圖,反而,以輕慢的稀釋的濃度潤漬我生命的細胞,就如對林木草芥之惠澤。

於夜,蓑翁思想自由。

疑貳,訛謬,何以解答?上詢明月,下諮流泉。

除了,夜的動物,弄小池漩漩,皺了臨水之月,皺了臨水之孓然之外,一切還是柔媚的;除了,夜之飛羽,弄黛葉緗枝,含芬欲吐。至少,存在一種回回之味,互語於胸襟之愫,恬淡多於憂傷,嚮往多於回顧。

如果,一切都歸於闃靜,所有耳朵皆休憩了。會有人望月而吟的,會用宛若月色捫摸碧水一樣之無聲無息,對夜祭祀或垂詢。

蕪雜或紛繁,世相里,似乎缺乏了真正意義之寧靜。

所有慾望,點燃了眼睛中之火。假使,無夜之掩飾,或夜之深埋,會是怎樣情形呢?

我在夜裏穿行,月色染我一身。

倘若,我遇上一個無助之人,那麼,我該如何面對其惆然呢?

如果遇上一個寂寞得非要我與之說話的人,我如何應付呢?不能迴避,訕訕欲語卻無詞。

這夜深,窗櫺,那仍然亮着的燈火,會是怎樣的閱讀呢?人於物之損益,或物於人之得失,不會存在對等之效果。

人之心理,漸次空乏;物類,漸次衰減。這又如何詮釋?蓑翁感覺某種“預示”在吸吮着凋敝的能量,開始腫脹,隨時可能曝裂。

蓑翁仰目,夜,其實更若一條暗河,只聽得流動之潺潺,而不知其流之清濁矣!此刻月之豐盈,並不說明夜也豐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