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手作別散文隨筆

呼吸管道，始於口鼻止於肺，替交介質，供其生存之用。若砍斷，封喉未見血，只需眨眼功夫，陰陽兩世界。哪捨得，縱剩一人一物，苟活世間，尊重萬物博愛。卑微弱小，貼上僞善標籤，強掛歡笑，亦是向死而生。果真哲學，辯論唾沫橫飛，淋得雨衣加身。

往常無異樣，一般起步，伸懶腰，解手。回被窩，包裹似糉子，竟也侵寒風，蜷縮更緊。瑟瑟發抖，脣齒觸碰，不聽使喚。摸索眼鏡框，置於鼻樑上，兩耳幫助，方是清晰眼前物。又忘記，昨日夜半觀景，三更天氣，輾轉難眠。

貼撫胸膛，格愣驚詫，無法平復。盤坐恐半麻，斜靠枕套旁，稍作舒展緩和。原是龐然大物，困於髒亂狹小，露出腳掌來，探這新天地。也罷，過分追究，換來謾罵，任其遨遊山海，或知回家。不覺寒風，又奈何生計，整頓服飾，作與和尚敲鐘。

行如機器，按部就班，再也無歡尋，可笑不可笑。鏡中陌生，試擠牙膏，竟變白鬍老道，滿是皺紋滄桑。盯望遐想，不值一文時，是否焚燒，亦或投江。冷水刺激，換半點清醒，貼上微笑，快樂倒是裝得。

等候水開，牆壁日曆，消瘦淒涼。回從前模樣，青春年華，不聞窗外雨稀落，自是讀書空學問。寄託情感，書寫彆扭文字，語意不通，卻自得其樂。不知所在何處，幾經顛沛流離，或只留記憶裏。很少再續，提筆未有三兩文，那時寫照。

兒時幻想，怎曉窗外苦，提腳步社會，一股腦。昏頭轉向，迷失海上航道，東南西北，此爲何處。誘惑迷亂眼，一夜暴富，時常發生，時而消散。亦有尋短見，抱怨不公，縱身躍湖底，是爲解脫。走走停停，看淡風景，竟也糊塗。

刀片割脈，鮮血涌流，慘白麪色。聽是敲門聲，不與理會，任其恐懼降臨。似是解脫，離於世間，不願回頭一眼，奔向地獄。急促碎門，最後見得迷糊，含淚抱起。待醒來，病房藥物，靠窗斜陽，午後閒散。傷口包紮，走過鬼門關，未喝孟婆湯。

許久未沸騰，近瞧傻笑，開關怎得原樣，愚笨至極。見得右臂傷疤，歷歷在目，似是昨日重演。再度遠行，已是多年不見，聯繫中斷，於這天地離散。若能有緣，或在某處庭院，熟悉身影，一閃腦中。眼神碰撞，禮貌點頭，隨即匆匆。

冰冷封霜寒涼，禁錮無處躲藏，暴露糜爛酸腐，是鬧哪樣。繁華落幕，夢境成灰，歲月蹉踱。堵劫欺瞞本分人，小巧手段，看得眼花繚亂，乖坐戲臺下。聲響嘈雜，嗡嗡似蚊蟲，煩躁焦慮不安。嗑瓜子，剝花生，獨遊心中山水，此是圍牆內外。

兩罐飲料，一人獨嘆，空有虛實。持板凳，尋微風，鳥語花香閒坐處，是有人家往來。遠親許久未見，記起兒時和泥，沾得滿臉。漂泊不定，不如近鄰，招手屋內談，轉之夕落山。難覓煙火，燦爛易消散，只知刺鼻氣味，好個時光。

怎坐此景，倒是歡樂，享有寧靜。清晨雨露，頗爲感概，卻也留遺憾。再過片刻，陽光耀眼時，這番景象，又待明日盼。院落枯樹葉幾許，風起雲散逢幾時，笑得捧腹羞遮面，心間是否依舊。放與空罐，慣於孤雁飛，招手作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