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朵茉莉花散文

對茉莉花的認知，是從一首歌開始的。

在蘇北這個地方的田野，有沒有茉莉花呢？我不知道。反正我們老家那裏沒有。在學唱《好一朵茉莉花》前，我根本沒有聽說過“茉莉”這個詞兒。

印象中，是在一年級或是二年級，大概是冬天吧，一日，老師說：教你們一首歌吧。我們齊聲叫好。歌的名字就是《好一朵茉莉花》。

我們都是沒見過什麼世面的孩子，根本不知茉莉花是什麼樣子的花兒，老師也沒給我們介紹，一上來就教我們唱：

好一朵茉莉花

好一朵茉莉花

滿園花草香也香不過它

我有心採一朵戴

又怕看花的人兒將我罵

……

從歌詞中，我對茉莉花有了初步的印象：花朵是白色的，是香味撲鼻的.；不是野生的，是人家栽在園子裏的，不然就不會有看花的人兒的。

我當時想：在我能見到的花中，那種花和茉莉花的樣子比較接近呢？

又白又香的，自然首先洋槐花了。一到春天，一串一串地開在洋槐樹的枝頭，若純白的珠鏈，風吹過，香味直入人的肺腑。花不醉人人自醉。只是一朵洋槐花太小了，花串又比較粗大，根本不適合往頭上插戴。

那些長在田邊河畔的野花呢？有白的，但很少有能發出香味的；有個別帶香味的，卻又不是白色的。於是就有對茉莉花作出了這樣的判斷：

茉莉花是生長在南方的花，它雪白而芬芳，神祕而高貴。

其實，大多數同學是不計較茉莉花的樣子和產地的，只要歌好聽就行了。

放學路上，幾位小女生在我們面前手牽手唱着：

好一朵茉莉花

好一朵茉莉花

茉莉花開雪也白不過它

我有心採一朵戴

又怕旁人笑話

說實話，她們唱得很好聽。但我們男生聽了卻要起鬨，並說：唱得真難聽！

幾個唱歌的女生就回頭，不滿地看着我們。有的還發話回擊：你唱得好聽你來唱！我們嬉皮笑臉，也不唱。女生們衝我們作出不屑的樣子，然後繼續唱：

好一朵茉莉花

好一朵茉莉花

……

在這樣的冬日裏，聽到女生唱這樣的歌，我會順着歌聲回到春天裏，回到春天的菜園邊。那時的菜園還叫自留地。自留地裏有青蔥，有蒜苗，有正在開花的黃瓜和番茄，園邊有蠶豆苗和南瓜秧。秧苗和花朵上有嗡嗡叫的蜜蜂，也有翩然而飛的蝴蝶。

在南方園子裏的茉莉花，一定會吸引更多的蜜蜂和蝴蝶的。

及長，再次聽到《好一朵茉莉花》這歌，婉轉的旋律中，總感覺有一支純白的花朵在眼前浮現。它白得有些遠，有些不確定。儘管有好多次江南遊的經歷，但從未刻意地去近距離地欣賞過一次茉莉花，自己也說不清是什麼原因。

好一朵茉莉花，它就這樣在我的記憶裏某個乾淨的角落，年復一年地白着，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