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花青松祭亡靈散文

因爲路途的遙遠，把老媽接到城裏我家來住以後，今年的清明，我就不準備回老家去祭祖上墳掃墓了。可是，清明節的前一天，傍晚剛下班回家。老媽就拿過來一棵萬年松柏樹苗對我說道：“清明禁火不讓燒紙。正好，今天我到小區公園裏去溜達的時候。碰上有個攤位在賣萬年松柏樹苗的，就順便買回來了一棵。明天你回家，給你老爸上墳就不要燒紙。在你老爸的墳旁栽一棵萬年松柏，填上新土，壓上黃紙。千萬別燒紙錢。不失錦州也不能燒，你是公家人，千萬可別幹那知法違法的事情。”

聽老媽這麼一說，我不想改變初衷的言道：“媽，三百多裏地的路程，道兒挺遠的。明天趁着放小長假，我拉着你，咱們一家四口到海邊去。看珍奇動物，踏花斑彩石，參觀海底世界。然後去吃自己親自動手撿拾的海螺、海苔、旋藻、海貝，品嚐多味全海家宴。”

老媽一聽，臉上立馬就拉下，不高興起來：“以前沒車的時候，你不也每年都回家去給你老爸上墳掃墓的嗎？旅遊，以後休假、歇大禮拜，啥時候都可以去。三百多裏的路程，你幾個鐘頭就可以到達。一年就一個清明節，百善孝爲先。清明節，你不回去給你爸上墳掃墓，別人知道了，會笑話的。”

聽了老媽的淳淳教誨，我真感到有點後悔得無地自容起來。爲了打消母親的顧慮，讓她老人家的心情愉悅高興起來，就對正在寫作業的兒子說道：“明天，咱們一起去給你爺爺上墳掃墓。掃墓回來以後，先去看場電影，然後咱們全家一起，去吃火鍋、排擋和奶酪沙拉。”說得母親和兒子都笑了起來。

麥克急奔在寬廣的柏油馬路上，速度達到了一百多邁的時速以上。實現了村村通水泥硬化路面以後真好。不像以前那幾年的清明，每次坐班車回老家上墳掃墓的時候，來回都得三天的時間。頭一天坐車回去，第二天清明上完墳以後，還要在家裏住上一宿。第三天才能再坐班車返回到城裏。現在自己有了汽車，又有平坦的水泥硬化路面，三百多裏地的路程，一天就可以打個來回，更不用擔心晚點誤車的窘迫局面了。十三五開局之年，創造綠色，黎元爲先。沿途到處都呈現着與時俱進，共創富路，共奔小康的喜慶局面。青山多驕，乍寒有綠，傲雪的青松，顯得更有朝氣，生機盎然。昨天才剛剛修好的一條瀝青路面。今天，道路的兩旁，園林工人就把那寬闊的綠化帶面，裝點得生機盎然，翠綠一片。

麥克駛進老家地界，一派城鄉連接，與時俱進的祥和局面。河灘荒地，溝旁堤堰。到處都在咬定青山，植樹造林。共同富裕以後，語言、心靈、行爲、環境，四美在社會和諧的大環境當中，已全面展開，到處體現。車到村口，兩棵高大挺拔的梧桐樹中間，懸掛着一條十多米長的紅布橫幅。“文明祭掃，禁燒紙錢。”八個金黃色的大字，鑲嵌在橫幅當中。紅黃相映，顯得十分的耀眼醒目。在巨幅橫幅的對面，坐着一位手捧着手機，在看《鄉村愛情》的中年婦女。座位前面擺放着堆碼很高的鮮花和幾捋成沓的冥幣。我拿起一束鮮花，遞到身旁的兒子手裏，然後又拿起一打冥幣。在我找錢的時候，看手機的中年婦女，遞給我一個塑料袋說：“大叔，壓在墳頭上表表孝心。千萬別用火去燒哇，墳場禁火，以免發生火災。”我微笑着向她點了點頭，算作答應。

來到公墓墳場，我先在父親的墳旁挖好樹坑，放進母親用塑料袋包好樹根的松柏樹苗。兒子扶着樹幹，在我培土的同時，兒子從車上提下一隻從家裏帶來的塑料水桶。栽好樹苗以後，我整理墳塋，在墳頭添上新土，壓上剛纔在村頭買的那沓冥幣。兒子則把那束鮮花插在父親的墳頭。情感的鑰匙，一下子打開我塵封的心扉。悲傷難抑，兩行滾燙的淚水洶涌而出。要大孝活着的尊長，不要讓清明流出後悔的淚水。在寄託哀思的時刻，我豁然找到心境清明的至高真諦。攜子一起跪在老爸的墳前，向父親他老人家行跪拜的大禮。

心若清明，人自清明。祭奠完父親的亡靈以後。我環顧墳場的四周，只見幾乎每座墳瑩，上面都添加了新土。而到處也看不到有半縷飄渺的青煙。社會和諧了，人們頭腦裏的法律意識，也好像提高到了一個更新更高的境界。突然，我在大部已添新土的墳塋當中，發現了一座低矮凹陷的墳丘，幾乎被雜草遮蓋得沒了原來的面目。我信步走了過去，對不遠處一位正在往墳塋上添土的`青年人問道：“你好，這是誰家的墳墓，咋好像沒有人來掃墓呀？”青年人擡起頭看了一眼，已經凹陷的墳丘說道：“哦，那是文山大爺的墳塋。按輩份，你還應該得叫他叔呢。”

“文山叔。”青年人見我滿臉的疑惑和沉思，又說：“文山大爺有點智障，一輩子單身沒有後代。誰又會來給他上墳掃墓吶。”這時，我似乎已從陳思當中理出了一點頭緒問道：“我記得文山叔比我大不了多少，他得了什麼病？這麼點年紀就。”

“文山大爺不是得病死的，他是被山火燒死的。”稍停頓了一會，青年人又說：“那年也是清明，因爲風大，燒紙的殘火引着了墳場的雜草。火借風勢，把整個墳地煉成了一片火海。由於別人燒完紙錢以後就離開了墳地，墳場根本就沒人救火。文山大爺是護林員，隔老遠發現墳場着火了，就馬上趕赴過來，一個人奮不顧身地衝進火海撲救。結果被山火活活地給燒死了。”

“他這樣做。那文山叔應該是屬於烈士。每年清明都應該有人來給他上墳掃墓的呀。”

“大夥也都這麼認爲。可當時有的幹部說：‘文山是光棍沒有遺屬，評上烈士也沒有人領撫卹金。最後就不了了之’。”我的心裏似乎有點世俗的不滿，在上下沉浮，忽然想起什麼似的問道：“你是誰家的後生，我怎麼不認識你？”

“我在東北生人，也算是半個外來人。六零年吃草根的時候，我父母他們全家闖關東，都屍寒關外。前年，我才帶着父母的骨灰，返回從未謀面的老家裏來的。”

我無心聆聽青年人的敘述，心裏還在爲文山大叔的終結抱打不平。猛然回頭看到兒子，正伸手去拔剛纔插在父親墳頭上的那束鮮花。心裏猛地一驚喊道：“別動！那是獻給你爺爺的。”看着兒子剛纔的舉動，我自覺認爲：自己還是沒有達到：“心若清明”的境界。於是，就對兒子說道：“你在這裏稍等一會兒，我去去馬上就回。”“不！”猛聽兒子喊道：“爸，我也要去。我要用我自己的零花錢，去買鮮花和冥幣，獻給文山爺爺。”

從兒子的身上，我看到了中國未來的希望。不僅每年都來爲文山大叔上墳掃墓。回去以後，我還要在網上發表文章。呼喚大家在共奔富路，共創和諧的同時。每年的清明，都要抽出時間來祭奠文山大叔，這位思想品德多麼高尚的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