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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近法船師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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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田是個山區佛教大縣,寺院遍佈,千萬信衆頂禮膜拜,誠心供養,香火旺盛。我與佛教的接觸,還是從法船大和尚的因緣開始的,親近師父是我一生中最大的福報。

走近法船師散文

2007年初冬,我的一本散文集子正在組稿之中,好友劉自然提議寫寫羅田的高僧——縣佛教協會會長、塔山清元禪寺住持法船法師。我也想深入寺院瞭解一下佛教生活。在一個天晴的日子,我和老劉及網友小草沿着“綠樹蔭濃”“花茵滿路”之曲折幽徑,步行來到塔山清元寺。寺廟的外牆是清一色古樸的褐黃色,寺院外借天然美景,內就天然地形,樓閣參差,寶殿、禪房、齋堂均構建得井然有序,疏密有致,香靄繚繞,鐘鼓齊鳴,禮佛唱贊不絕。循着佛香,走進正殿。鐘聲磬聞,我們虔誠的焚香稽首禮佛完畢,由老劉引路徑上二樓拜訪法船師父。

法船師將我們迎進了他的禪室。師父身材魁偉,慈祥和善,大約三十多歲的樣子。老劉主動地向師父介紹了我和小草,師父熱情地親自沏茶端上,還布上些水果、瓜子等副食招待,我們一見到師父就感到親近隨緣。我道出了來意,師父卻婉言謝絕了。老劉和小草一時忘了場景,高談闊論地宣傳重要性。師父十分謙虛,言語不多,認真聆聽着,看得出是一個修行非常到位的法師。我儘管不是佛教徒,但是內心對師父十分虔誠和崇敬,感到再固執已見有些失禮和無知,便使個眼色,止住了他們的話題,提議出去與師父合個影。師父欣然答應了,我們三人在大雄寶殿前照了個合影,照完後,我覺意尤未盡,提出要和師父單獨合影一張,終於留下了與師父第一次見面的珍貴紀念。那時法船師父34歲,對網絡既喜愛又精通,辦了個羅田佛教論壇,在組織網友爬山活動中,我把佛教和羅田兩個論壇網友組織起來,聯合舉辦爬山,法船師父都擠時間參加。那年夏天,法船師父提議從正面陡坡峭壁方向攀登筆架山。車到山底河西畈,我們擡頭望去,在晨曦東照,煙波浩渺的遠方,一座巍峨的山脈映入眼簾,正中三峯二坳,挺拔的中峯壁立萬仞,如一柄巨劍直插雲海,活像一座巨型筆架。游龍、聽鈴、居士和我陪着師父在旋風殿寺黃老頭嚮導下,自稱“登山五勇士”,順着毛草小路向筆架山進發,黃老手持鐮刀,在前砍路,我手柱木棍,艱難地向山頂爬去,師父頭戴草帽,身着僧衣,揹着個褐黃色的禪袋,輕鬆地和游龍、居士走在前面,一步不拉,我和聽鈴在後暗贊師父登山體質和技能好。爬上山頂已到下午時分了,天氣說變就變,剛纔晴天有陽光,眨眼閃電劈雷、大雨即至,我們鑽進山洞裏躲雨,待風來雨停,我們順着西側的機耕路向山下走去,誰知天有不測之風雲,剛走到半山腰,又是閃電又是打雷,大雨傾盆,這裏沒有躲雨的地方,我們五人不要命地向山下跑去,我身材又胖又揹着照相機、支架,跑在最後,師父回過頭幫我背支架,看我還跑不動,又幫我背相機,這纔跟上了狂奔的隊伍。

到了山下,有幾戶農家,我們鑽進屋裏,對目一視,個個成了落湯雞,看到相互的慘像,都笑出了聲。我們在火塘裏燃燒起熊熊大火,把外衣脫了下來在火邊烤乾衣服。突然,我驚叫一聲,看到腳上趴滿了山螞蟥,個個吸得肚圓體壯,我扯都扯不下來,師父攏來幫我扯螞蟥,一拔下來,血順着傷口流下,好半天止不住血,師父變戲法似的在他禪袋裏拿出了碘酒,爲我搽傷止血。奇怪的是他們幾個都沒螞蟥咬,我自嘆倒黴,師父說,“不是倒黴,這山下螞蟥有個特性,前面人跑過驚動了它,你最後一個下山,它們蜂涌般爬上你的腳肚子飽食一頓”,我恍然大悟,明白了一個道理。此後,我們還組織幾十個網友陪着法船師父攀登了天堂寨、天馬山、薄金寨、熊家寨、李蟒巖、雞鳴尖、南道山等十幾座境內名山峻嶺,拜訪慰問了這些條件艱苦、虔誠地在高山頂上唸佛辦道的年老法師們。2008年盛夏,我們陪着師父登大崎天馬山,在沿懸崖小道攀登時,師父告訴我們:這山頂上有石塊和磚頭砌成的天馬山寺,寺裏常住着法智等兩位比丘尼,一位76歲,一位66歲,她們在山上堅守了30餘年。由於登山之路險峻,香客較少,山頂又缺水難以種糧、種菜,她倆其生存狀況可謂清苦、清寂、清悽。到了簡陋的石壘寺廟,兩位年長的尼師見法船會長登山看望她們,喜出望外,雙雙伏地行禮拜,師父和我扶起了老尼師,走進齋堂,在黝黑木桌上看到一碗黑色鹹菜,可見生活之艱辛,法船師十分難過。臨走時,師父從身上拿出僅有的800塊錢送給尼師,她們不收,直到師父生氣了,兩位尼師才接過佈施。下山的路上,我們忘了欣賞自然風光,卻熱烈地議論天馬山寺和老尼師,難能可貴的是,兩位女尼師從盈盈秋波到朦朧慈目,仍不離不棄天馬山,其堅韌和執著的精神,可嘉可貴,令人動容,讓我們終身難忘。當大家談及兩位尼師在以後年邁無法自理、無人供養時,大家感到茫然,法船師眼睛潮溼了,陷入了沉思。回到寺院,已是夜幕降臨,簡單晚齋後,寺裏傳來一縷若有若無的簫聲,那是法船師父,每當心情鬱悶、思考問題或心情歡暢、清遠淡美時,師父都會靜坐禪房,以蕭代歌,至於心態是前者或後者,那隻能從蕭的曲調和聲音來分辯了。今夜蕭聲響起,寺外林中忽然萬籟俱寂,連蟬噪鳥啼都驀然消失。在微微流動的、帶着木葉香的空氣裏,只有那斷斷續續的簫聲在老塔山上空低迴盤旋,所有流逝的時光,忽然間,彷彿就在吹簫者的手指間起起落落。一曲未了,又是一曲,細心聆聽,那是傷感的樂曲,其聲嗚嗚然,如怨如慕,如泣如訴,餘音嫋嫋,不絕如縷……

多次登山活動,我們和法船師增進了瞭解,加深了感情。師父約我們到清元禪寺坐坐、品賞茗茶,還邀請參加大型佛教水陸法會活動,爲之寫些文章,拍些照片,我都盡心盡力完成。有一次在法會期間,師父把我叫進他的禪房說,“葉主任,你到我們羅田佛教論壇裏當管理員吧。”我問:“師父,我對佛教並不熟悉,能當嗎?”師父肯定地說:“能,你待人誠懇,心眼不壞,有善根,邊學邊幹,肯定會幹好的。”也許是有善根,也有佛緣,我喜歡寺院安靜、吉祥、和睦的氣氛,很喜歡寺院那些僧師,十分崇拜法船師……於是,我答應了師父。

師父送了很多書,讓我學習一些佛教的知識。對佛教有了初步認識,有次在《談心》雜誌中看到“愛因斯坦說:若問哪種宗教可以應付現代科學進展的需求,那麼這個宗教便是佛教”。科學家的話使我很震撼,佛教真是一個偉大的事業,能爲佛出力辦事是人生中最大樂事啊!

佛教論壇和家鄉論壇不一樣,網友大都是親近佛教的人羣,而且在網上帖子主流是宣傳佛教,行文攝影都滲入了佛教知識。佛教辦論壇有絕對優勢,全縣寺院大都建在風景秀美的山頂或半山腰,春夏秋冬,四季都可以組織活動。於是,我們“大別山佛教網”常常聯合“羅田論壇”“錦繡天堂論壇”“羅田作家協會”組織爬山、集會、慈善、訪寺院活動,同時邀約了一大批優秀網友走近佛教,親近法船師,如廣東的秋月、廣西的貝貝,本土的鳳山狼、游龍、一刀、寒梅、飛狐、快樂心情、書山劍客、天乙、居士、小草等等網友,首先進入法船師視線的是鳳山狼,他的真名叫樂仲輝,50歲左右,一個很威武的軍人,副團級轉業幹部,常着身草綠色迷彩戎裝,戴頂軍帽,戴個墨光眼鏡,長年堅持的晨跑使他身體健壯,爬山越嶺,健步如飛,他攝影、寫作、開車、電腦樣樣精通,尤其是對網絡軟件開發功夫了得,網友們都喜歡他,稱他爲“狼哥”。在交往中,鳳山狼對師父恭敬有加,熱心辦網,也是很有佛緣,不久,他也投身到佛教事業中來,當佛教網站管理員,成爲我的網友同事。

2009年觀音聖誕節,大別山佛教網到了鼎盛時期,師父的弟子雪蓮、居士寶蓮、鳳山狼以及我大力協助清元禪寺首次舉辦了觀音聖誕音樂會,夜幕降臨,寺院停車場上搭起了戲臺,佈置了電光佈景,音樂伴奏、歌舞專業隊、夏令營學生到位,臺下人山人海,熱鬧非凡,霎時,千盞萬盞蓮花燈點燃,臺上臺下、寺內寺外一片佛光,那千萬心燈點燃,傳播慈愛,祈福息災,更撫慰衆生,漸起慈悲之心,開啓智慧之門。音樂漸起,如仙境再現人間,那佛教音樂音調平和安祥,淡遠寧靜,風格清幽典雅,使聞者頓生清淨莊嚴之心,“一聲來耳裏,萬事離心中”,梵唄的法音令諸佛歡喜,能給紫陌紅塵中忙碌、奔波的芸芸衆生帶來心靈的慰藉,音樂會辦得非常成功。在此以前還協助師父成功舉辦了首屆佛教弟子夏令營活動,組織廣東、鄂城學生東去四祖、五祖拜佛,西爬天堂寨主峯採風,有我和鳳山狼兩人拍片,加年輕的廣東法智師攝影,佳片倍出,還有法德、聖意師住持講經、教學、培訓,清元禪寺的佛教活動如歌如潮,如火如荼,在鄂東影響盛大,拜訪者如雲。這年9月,師父聘任我和鳳山狼爲縣佛教協會的管理人員:我任縣佛協辦公室主任,鳳山狼任“大別山佛教網”站長兼慈善辦主任,從此,網友們戲稱“羅田論壇兩條狼(郎)”正式投身佛教事業,護佐法船師父爲佛教協會做工作。

法船師父,字智度,俗名黃新發,1974年出生於鳳山鎮花石橋村,1992年剃度出家,1993年於洛陽白馬寺授具足戒,期間完成大專深修,2000年在當代高僧、禪宗泰斗上本下煥大和尚足下得授衣鉢真傳,成爲臨濟正宗第四十五代傳人常映。師父身兼多職,既是清元禪寺住持、羅田縣佛教協會會長,又是市佛教協會副會長兼祕書長,還是省佛教協會副祕書長,還擔任着縣、市政協常委的社會職務。

法船師雖年輕有才,工作能力強,但清元禪寺和佛協擺在面前事太多,總是做不完,他每天十分辛苦,有時侯疲憊不堪。看着師父受累的樣子,我們十分心疼,總想多做些事爲他分憂,我任佛協辦公室主任一年後,才真正體會了師父的難處、壓力,甚至感到力不從心,手長袖短,而師父卻日以繼夜、辛辛苦苦、默默無聞地操勞着。鄂城有一個皈依法船師的弟子家庭,看到師父的晝夜辛勞,身邊又無做事的得力人,非常着急和心痛,家庭一商量,也是虔誠自願,將一個年富力強的弟子送到清元禪寺出家,於是出現了妻子送丈夫、岳父母送女婿做和尚的感人場景,也和30年代送親人當紅軍相毗美,在如今這個信仰危機、浮躁物化的社會,這不僅是令人難以理解的事,而且是難以解開的情結。

羅田境內大小寺廟100多座,雖是佛教大縣,禮儀之邦,但是個山區,經濟條件差,佛教界僧師缺少、老齡化的問題嚴重阻礙着佛教事業的生存和發展。部分寺廟沒有僧師常住,都是居士當家。大一點的寺院法師,多是六七十歲年齡,甚至邊遠山區小寺廟出家人年老體衰無人供養,生病無錢治療。清元禪寺也是老僧師居多,我進入佛門四年來,相繼幾個熟悉、親切的僧師往生,人世間再也見不到他(她)們,作爲平常人的我每每想起,一絲憂傷揮之不去。清元禪寺既是千年古剎的老寺院,又是縣佛教協會的所在地,如此重負的法船師無論是在寺院內還是縣佛協,想啓用僧才代他做事,翻來覆去,卻無合適的人選。在寺常住22人中,年過55歲人數過大半,是個準老人寺院,師父除了要考慮清元禪寺日常事務外,只有到廣東等外地組織法會籌集資金確保寺院正常運轉,特別是這幾年的寺院觀音殿、藏經樓、大雄寶殿的建設,還有近期天王殿徵地和建設,都讓師父事必躬親,勞神費力。

法船師做事認真負責,追求完美。比喻說寫一份材料、發一期簡報、撰一份總結,從文字錯別否到句子通順,文章結構他都逐字推敲,反覆揣摩,周到考慮,他不僅是個真做學問的人,還是個挑大樑的人,難怪他連選連任了好幾屆省佛協副祕書長和市佛協副會長兼祕書長!在我沒進佛協辦公室工作前,工作簡報,彙報材料、工作總結、典型事蹟,都須師父操心動手,辛勞到半夜。我當辦公室主任後,開始爲佛協寫材料時,還要做其它具體事,唉,事多人忙,加上有點粗心大意,不小心出了紕漏,爲此,師父從不批評我,默默地改正做好,費了不少心血,我覺得不好意思。第三屆佛協換屆時召開代表大會時,我既要負責參會代表的報到、住宿、吃飯,又要負責會議文祕材料,撰寫主題報告、會議文件等等,人忙得跳腳,總想有人幫一下。報告、文件、會議指南都沒專人校對,俗話說:“校長帶校工、煮飯帶打工”,真正負責辦文辦會清頭的只有我一個人,在會議報到上午,我匆匆將《主題報告》和《章程》印了起來,又到佈置會場,到酒店查找簽到代表,對未到代表再次追打電話,晚飯後,市民宗局領導調看會議材料準備第二天會上的講話,我看完會場佈置和清點完報到代表的住宿後,到10點多,我進賓館關了手機、洗刷完上牀休息,心裏總像有事,睡在牀上翻來覆去不能入眠。第二天大早,市佛協王主任告訴我一件事,昨晚10點多後,市領導發現《章程》幾個地方有很大的失誤,法船師父打電話找我,關機了,於是師父便親自修改,還連夜重印裝訂,一直忙到大天亮,連眼都沒眯一下。後聽說這事,我難過極了,自己的失誤帶來師父徹底未眠,我真想師父狠狠罵我一頓,可師父很有修養,他沒批評我一句話,而且從不提及此事,每想到這裏,我感到羞愧、惶恐、自責,越來越覺得對不住師父了,就在這次會上,由師父提名,衆僧師代表投票,選我當三屆理事會祕書長,在以後的工作中,我會吸取教訓、改變方法,做到萬事不亂套,瑣事不煩心,減少了差錯的發生。

有人說:文學與佛教相聯,源遠流長,善良與佛教同根,正因佛教勸人“諸惡莫作,衆善奉行”。的確,我與佛教的緣份似乎是前世所修,對法船師的情感與日俱增,不離不棄,最終,師父的思想、言行無一不在影響着我的後半生。

法船師父是個菩薩心腸的好法師,關於他的慈善有很多版本傳說,要數印昭師講的“法船師解襄放賊”故事最爲感人。2001年正月的一個晚上,值班僧師捉了一個小偷,法船住持聞聲趕來,看見小偷只穿兩件破衣爛褲,打着赤腳,見了當家的,嚇得顫顫驚驚腰都伸不直。師父和藹地問:“是那裏人?這冷的天穿這點衣服麼受得了?”小偷答:“我是浠水人,家裏窮得揭不開鍋,沒辦法,師父!”師父聽到這裏從住處拿200元錢塞到小偷手裏說:“快回去買件衣服,我看你年齡不大,回家裏好好勞動,自食其力掙點錢,再不要出來過這種擔驚受怕的日子。”小偷眼裏淚水直往下滴,他猛然跪到地上磕了幾個響頭說:“對不起,師父,我以後再不做這樣的醜事。”自此以後,再也沒聽說這個年輕人出來偷東西了,知錯能改,善莫大焉!這也是法船師父“以德報怨”開示迷茫衆生的典型。

我在法船師父身邊工作了五個多年頭,師父救貧助困的故事時有耳聞目睹。師父救助支持的一個葉姓孤兒,已讀完大學、娶了媳婦,小倆口都是鄉鎮黨委書記之職,多年的撫養支持,年輕一代在情感上把寺院當老家,把師父待爲父母。此外,每逢老歷年底,師父都要安排佛協辦公室上山下鄉,慰問年老貧困法師和居士,想方設法讓僧人們“老有所依、老有所養、老有所醫。”

省佛教協會長正慈法師在2006年到羅田視察後,在他寫的《清元寺紀行》文中高度讚賞了法船師:“年輕有爲的法船法師,以他的人格、僧格,以他在佛教中行持得來的智慧,在譜寫着羅田縣新的佛教歷史新篇。他在默默無聞、辛勤的耕耘着。從他的身上,讓人看到佛教的希望,真心祝願年輕的法船法師能夠一如既往,不改初衷地爲一方民衆百姓賜福,以弘揚佛法而自強。”的確如此,師父沒有辜負正慈會長對他的鼓勵和希望,他一直把心放在羅田、黃岡佛教事業上,把牽掛放在衆多僧師之中。山區邊遠小寺廟,隨着時間推移,孤單的`僧人老的老了,病的病了,無人照顧、無人奉養,誰能爲這些老僧師過上幸福的晚年買單呢?這是擺在師父和佛教界面前嚴峻的事實。有一年冬天,大雪飄落,境內北部高寒地區的一位老僧師孤獨一人病死在寺廟裏,等半月後才被人發現,老鼠把老僧師屍首的眼睛都挖了,這次事件對法船師觸動很大,他聞訊立即趕上山,組織法師和信衆幫助圓寂者助念,舉行法會超度。孤獨老僧師的養老歸宿像塊石板壓在師父心上,怎樣才能解決這個問題呢?法船師父經過深思熟慮,想到辦佛教福利院纔是解決孤獨老僧師養老的唯一途徑,並開始動手籌辦福利院。地址選在城關圓通寺,將三層居士樓劃爲福利院老僧師廚房住宿生活區,我和鳳山狼陪着師父上山下鄉,把深山老林寺院裏孤獨老僧師們接到圓通寺,添置生活用品,爲福利院成立奠定基礎。

2010年3月29日上午,古樸莊重的圓通寺佛旗飄揚,裝扮一新,院內表演着多彩多姿的傳統龍飛獅舞和佛教文藝節目,山門外,車水馬龍,人流如潮,禮炮震天而響,到處充滿了一派節日喜慶氣氛,這裏如期舉行了隆重的羅田縣佛教福利院暨揭牌慶典活動,省、市佛協和縣委四大家領導和高僧大德及信衆千餘人蔘加了盛會,當天就接收捐贈善款十多萬元。

縣佛教福利院是羅田縣佛教協會創辦的佛教慈善機構,主要是爲了照顧一些獨住寺院,無依無靠,且年邁體衰的出家僧衆或學佛老居士能安心辦道,所提供的修行場所。先後有16位孤獨老僧師入住了福利院,安心念佛修行,頤養天年。法船師父經常帶着外地信佛商人老闆到福利院看望老僧師,逢年過節都上門慰問,每年再忙,他都準要時參加福利院召開的總結會,老僧師的吃、喝、住、穿等都予考慮。

2011年初4月份,身健如牛的鳳山狼突然病倒了,醫生初步確診爲肝硬化、肝腹水,在當地醫院住院治療不見好轉,主治去中南人民醫院確診,法船師父安排小車送他檢查,結果是殘酷的,令人心痛的,軍人出身的鳳山狼病卻這麼嚴重:肝硬化——肝腹水——肝癌,三病聚集在他身上,如何抵擋得起,醫師按臨牀經驗預言,鳳山狼的生命可能只有半年。

萬密齋醫院裏,白色的牆,白色的被單蓋着日益消瘦而臉色黝黑髮黃的鳳山狼,法船師父和我們經常到醫院看望他,師父少年時學過中醫,總是用傳統的中醫辯證理論開導鳳山狼,使他樹立戰勝病魔的信心,對自已的康復充滿了希望。師父深知鳳山狼的病情不好,他從自已多年節省的單費中拿出2萬多元。送給鳳山狼治病,我們帶頭多次看望狼哥,並組織幾個重點寺院和網友分批分時間前往醫院看望鳳山狼。

秋風來了,樹上殘葉飄然而下。到了9月底,鳳山狼的病情愈來愈重,我們陪師父去醫院看望他,他瘦得不像人樣子,叫人無法相認,我們想起當年和大家爬山越嶺的狼哥,他總是跑在前,威風凜凜,健步如飛,而今卻奄奄一息在病牀上掙扎,真是好可憐,我們流下了難過的眼淚,師父眼眶裏也浮出了淚花。鳳山狼掙扎着要在牀上坐起,我和師父趕忙扶他,把幾個枕頭墊住他的背部,他喘了一口氣幾字一停地說:“師父———我可能———不行了——對不起———這生我無緣拜你爲師————到來生———你還收———我這個弟子嗎?———你要答應我?!”師父聽到這裏,再也忍不住,淚如雨下地說:“我答應你!”鳳山狼臉上露出了微笑,再也沒氣力說話了……。師父的人格、僧格的魅力是無窮的,身邊人對他祟拜程度達到頂禮膜拜,不止鳳山狼一人。無獨有偶,2008年秋,法船師父的年輕司機峯兒因患重病,久治不愈,病入膏盲,大限來臨之際,虔誠地禮請法船師爲他剃度入佛門,剃度拜師不幾日,便圓寂了,其前後場景十分感人。

10日20日,鳳山狼的妻子來電話,說狼哥要來塔山看師父,這時,清元寺正在舉辦大型水陸法會,人多很熱鬧。我們在寺院門口接到了狼哥,這天狼哥的精神很好,人雖瘦得變了型,但身着咖啡色便服,戴墨光鏡,手裏拿枝登山常用的手杖。在師父的禪房裏,我特地將他安排在師父身邊坐着,大家爲了活躍氣氛,都說些愉快的話,大家笑了,狼哥也笑了,但感到笑得不太自然。最後,師父提議爲他和狼哥拍張照片,我按下快門,看到狼哥笑了,這次笑得很開心。半個多小時過去了,鳳山狼要下山到醫院打針,師父親自駕車送狼哥,當走下師父禪房數十步臺階時,我手挽着狼哥的臂膀幫他,感到可憐的狼哥上衣袖子裏手臂瘦得只剩骨頭,顯得空蕩蕩的,我猛地想起剛纔狼哥妻子單獨和我說的話,鳳山狼這幾天非要上塔山,今天來清元寺看師父,他的精神特好,也有力氣,真是個怪事?!這種現象對即將離世的人來說叫回光返照,也叫來向師父辭路的,至此,我心裏一驚,狼哥可能不會久遠了!!

果然不出所料,十幾天後,也是11月1日早晨,我正和一羣攝友在九資河徐鳳衝拍紅葉,師父打來電話,說:“要去看鳳山狼,不知是在家裏還是在醫院。”我立刻電話聯繫。當撥通鳳山狼手機時,電話那邊是狼哥女兒接的,她哭着說:“我在家裏,爸爸不理我,我怎麼喊,他不答應我!”我在電話裏將情況報告了師父,師父懂醫術,他連連說:“大事不好,鳳山狼啞了,他是肝昏迷!”並驅車趕到狼哥家中。

按照狼哥生前的意願,在他往生的前後,請師父率福利院院長釋法來等法師爲他助念,送他去一個美麗的西方極樂世界。在狼哥的臥房裏,他靜靜地躺在牀上,身着嶄新的軍服,戴着軍帽,鮮花瓣雨、梵樂縈繞,師父們和信衆分立兩側,齊誦佛號:“阿彌陀佛,阿彌陀佛”。法船師很悲傷,本來就感冒了,又沒休息好,病情有加重之勢,我們都勸師父回去休息,但他堅決不同意,在狼哥身邊連續守了三個晝夜,於是,一個戎馬生涯、從事特務情報工作、官至中校的鳳山狼在師父的誦經聲中離開了捨不得他的妻子、兒女、師父、網友、戰友,去了另一個世界……

辦完鳳山狼的喪事,法船師父勞累傷悲,病了半月有餘,鳳山狼的離去,師父失去了佛協工作的一位好的助手。按照師父的旨意,我默默地接過狼哥沒完成的佛協慈善工作……

當夕陽西下,夜幕降臨,我獨自倚在臨近義水河的窗邊遐想、沉思。在與佛教接觸和法船師身邊工作的幾年光陰裏,我還做縣作協副主席兼祕書長等事務,與當今社會各階層採訪接觸,佛俗兩界,身兼數職,角色轉換。一邊是芸芸衆生,滾滾紅塵,世態炎涼;一邊是清遠淡美,萬事皆空,唯我佛祖。我喜歡這段時間的人或者事,人講人緣,佛講佛緣,緣來緣去,但讓我最受益還是法船師的開示,“學會放下,感受從容”的思想趨於成熟,“四攝六度”“居家修行”上升到一個嶄新的高度,感覺自己就在天上一樣。看人間多少事,多少世風不古,貪慾難填,紛爭不休,苦累忙碌?真有“天上只一日,世下數百年”之感覺,是呵,佛教既爲“治心”之學,亦爲“教化”之學,佛教是個大智大慧的地方,她讓我們的靈魂得到淨化、昇華。《佛說吉祥經》曰:“勿近愚癡人,應與智者交,尊敬有德者,是爲最吉祥。”在茫茫人生路上,我和狼哥等網友有幸結緣法船師父,師父用寬厚的胸膛包容我們,用睿智的思想啓發着我們,狼哥在師父的阿彌陀佛佛號聲中安然而去,我們在師父身邊雖是忙碌、雖是清苦,但我們走的是遵循吉祥之道,做的是爲佛教事業勤奮精進的事,所以,我們就是最吉祥的人,我們就是最幸福的人,我們就是最快樂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