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泉雜記之塗鴉記散文

如果你有夠留心的話，你會發現，在你身邊經常有一些“某某到此一遊”的話。景點最爲普遍。這大概都是跟孫猴子學的。當年孫猴子和如來佛打賭，在他的手指上寫了“齊天大聖到此一遊”幾個字。孫猴子是偶像，所以不少人就跟着學了。

類似的話還有很多。比如某人喜歡某人，就可以刻在樹上或是石頭上，好像是要表達一個“海枯石爛”的意思。又比如某人恨某人，恰好又無法用武力解決，只好把悶氣通過文字發泄出來，很有點恨之入骨的感覺。當然，也有可能是純粹的玩笑話。我們的文化博大精深，而且又有“立言”的傳統。如果沒有辦法用鉛字來著書立說，流芳百世，我想，把字刻入石頭，也是“永垂不朽”的一條捷徑吧。

當然了，要想不朽，首先要看你的功力深淺。就說寫字吧。你要是寫的一手鱉爬體，就算你有“語不驚人死不休”的抱負，估計也是白搭。旁人看不看得懂暫且不說，按照“字如其人”的原則，恐怕也是要遭人鄙視的。所以，欲立言者先練字，把字練好了。不論什麼體，至少不要讓人覺得“有礙觀瞻”，否則何談欣賞和傳世呢？再說“說話”。此“說話”非彼“說話”。既然要傳世，要不朽，就不能說“普通”話。其中的道理，不用說也明白。諸如“今天下雨了”、“地球是圓的”一類，可以歸爲廢話，所以說話一定要有深度。什麼是深度？當然不能是“某某到此一遊”這樣沒素質沒文化的話，深度體現在話外之意，話中見哲理，要有創建。這樣的話刻在石頭上才能“入石三分”，纔有傳世的可能。

其次還要看刻在何處。能夠“著書立說”當然最好，即便不能，也可退而求其次。刻在石頭上絕對是一條捷徑。就像名山上的`那些石刻，歷經千年，不可磨滅，爲世人所頂禮膜拜。不過，不可心急，因爲那些山之所以稱爲“名山”，自然要有名人去刻的。想你我乃是籍籍無名之輩，怎麼可能在那種地方“勒石以傳後世”呢？最多也就是刻一些“到此一遊”的渾話，授人笑柄罷了。名山不能刻，無名山更是不能。那些地方人跡罕至，刻了等於沒刻，不要做呆頭鵝。

刻在樹上也算條捷徑。至少樹皮要比石頭容易刻，也沒那麼多名人去刻。所以，這是廣受歡迎的一種刻法。

假如你實在懶得動，那也有辦法。比如一面白花花的牆壁。在牆壁上，無須刀刻，只要用寫的就行。如上文所說，你得先練好字。如果用“寫”都寫得歪歪扭扭的，趁早別丟這個人。學校的牆壁，教室的牆壁，是顯示文化底蘊的平臺。就比如我們文學院的教室，你要沒有兩把刷子，你都不好意思在牆上留字。“某某到此一遊”那種低層次的話，你要是寫了，顯得你太沒水平。葷話不要寫，理由同上。激進言論不要寫，言論自由是用來宣傳的，不是用來發泄的。故作高深的話不要寫，因爲那些多是似是而非，不倫不類的。如果你覺得夠文采，可留下一首詩什麼的，即使不能爲文學院增添光彩，至少會讓人記住。或者你還有畫畫的特長，可以畫一幅畫什麼的，可以爲教室增添不少亮色。當然有創意是最好的。比如桌面BBS，我就覺得是個不錯的嘗試，充分體現了你我的智慧。不過，要是你以爲在塗鴉之中留下考試材料，企圖矇混過關的話，那就大錯特錯的。我只能說，那是塗鴉文化的敗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