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朱散文

【題記】生活中，常會出現另自己很欣賞的人，可能是同事朋友，可能是遙不可及名人，可能一面之交的路人，也可能是網絡中點贊之交的陌生人。時間太快，記憶趕不上生活的腳步。爲留下點痕跡，寥作記錄。

（一）

老朱是我曾經的同事，在上海工作時，屬同一個部門。那時同事們直呼他全名，或者叫他老朱。老朱自稱小哥，與同事聊天言必稱“小哥我......”。老朱並不老，是個八零後。他個頭不高，稍胖，肚子微微凸起，圓腦袋圓臉，寸頭，額頭寬闊，眉宇間透露着一種堅韌和英氣。老朱性格耿直開朗，帶着點江湖豪氣，言語幽默，聲音底氣很足，說幾句話就喜歡哈哈大笑，整天過得樂呵呵的。

同一部門都是年輕人，相互之間沒什麼芥蒂，常聚在一起，能聊得開也玩得嗨，回想起來，是我參加工作幾年中，最開心的一段時光。老朱不管遇到什麼事，第一句就是“什麼情況？！”這成了他的口頭禪。上班時辦公室裏一片安靜，我們幾人卻在線聊的火熱，還創造出一些我們自己才能看得懂的詞彙，中西合璧，詼諧搞笑。同事們聚會，他非常會照顧每一個人，活躍着整個場的氣氛。整體性格與形象頗有領導氣概和獨特的人格魅力。

老朱人緣不錯，朋友很多，唯獨缺個女朋友。沒有女朋友的`老朱常常感慨沒有女朋友的遺憾。老朱性格粗中有細，但細中有不足。我想他有個女朋友後，這會慢慢改善的。

（二）

20XX年清明前後，我與幾個同事相約去登佘山，老朱也在其中。四月間上海氣溫已回暖，氣候宜人，正是出遊的好時機。我們背上包帶着相機向佘山出發，雨後空氣清新，草木在雨露的潤澤下，悄然生長出新綠。車駛進一片綠意中，山迴路轉，來到了佘山森林公園大門。佘山植被豐富，有大片竹林覆蓋。我們做好登山準備後開始前進，爲了增加樂趣，我們比着賽前行。比賽不到一個回合，我們就驚訝的發現已經到達山頂了，前後僅十幾分鍾，毫不費勁。原來佘山海拔不到100米！這多少有些打擊我們的登山熱情。誰讓上海處於長三角平原呢？對於佘山，我們之前都沒有了解。

這時我們看到林間有“禁止私自挖筍”的標識。咦？這兒有筍！老朱眼珠一轉，壞笑着提議去竹林裏挖筍，我們幾人正在想接下去該幹什麼，老朱這麼一說，一下子點燃了我們的熱情。老朱一揮手，帶着我們向着竹林深處走去。行至無人處，四下觀望後，開始找筍。其實無需費力地找，雨水過後竹林裏處處冒尖兒，我們挑選個兒大的筍，把四周的土用木棍刨開，再用力掰斷塞進袋子，然後用土蓋住裸露的根部。沒多久，就裝了半袋。突然，遠處有人大喊，我們望去，只見是公園的管理員正朝我們的方向趕來，大聲呵斥着。見情況不妙，老朱一邊打着手勢一邊暗喊，快跑！我們急忙把筍塞進包裏轉身就朝着竹林更密的山下跑去。好在個個都是精力旺盛的年輕人，不一會兒就把那個中年管理員甩掉了。大夥停下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樂得哈哈大笑起來。

笑完，見包還沒裝滿，繼續尋找。挖夠了，將筍葉剝掉，乾乾淨淨地裝進揹包。正打算“銷燬證據”——埋筍葉時，又有另一個管理員神不知鬼不覺地冒了出來，說着一口上海話朝我們嚷嚷。有了剛纔的經驗，我們不約而同地一起從山腳向山上跑，管理員氣急敗壞地在後面追趕。跑上山頂後我們很快四散隱在遊人中躲過了“追捕”，確定安全後，我們才坐下來休息，相互看看，又忍不住大笑起來，笑到肚子疼，引得身邊的遊人紛紛側目。

矮矮的佘山，我們輕鬆地上下跑了兩趟。

在偷筍的刺激下，我們玩興大發，在一處小遊樂園中玩起了盪鞦韆，壓蹺蹺板，踩獨木鐵索橋，滑滑梯......坐在草地上吃零食，在林間小路上愉快地聊天、放聲大笑，像回到了學生時代。那一揹包筍帶回宿舍，幾個人七手八腳做了一頓像模像樣的“竹筍宴”，筍被我們做出了五六種花樣，吃的津津有味。多出的筍則四散給了其他同事。

（三）

離開上海後，漸漸和那邊的朋友少了聯繫。

老朱喜歡到處跑，好像中途還換過幾份工作。微信或狀態中，隔一段時間換一個地方，都是旅途中的照片。

2013年的一天，老朱突然告訴我他生病住院了，聽起來挺嚴重。雖然老朱自信他的身體沒有問題，一定可以戰勝疾病，但言語間第一次感受到他失落的情緒，我不知道如何安慰，只能陪他有一句沒一句地聊着。好在沒多久，他就恢復了。

前段時間跟他上聯繫到了。

他：七夕我在很難受的狀態下度過的。

我：還沒完全恢復嗎？

他：奇怪，過了那天之後就慢慢好了。

我以爲他是因爲一個人過七夕，感到有些失落，纔會這麼說。

有意回覆他：那每年至少要難受兩次（情人節和七夕）。

他笑道：這不是我想要的結果。

在聊到最近的生活狀態時，得知他已經在武漢工作，仍做機械設計。我一點也不好奇他會突然換一個地方，不過還是象徵性地問了句，爲什麼去武漢？我女朋友在這裏，他說。老朱終於有女朋友了，原來他七夕那天是真的身體不舒服。

說到結婚、安家，老朱仍是那種順其自然的心態。不知道在生活中，有了女朋友的老朱，會不會有所變化？今後經歷了瑣碎的生活磨礪後，又會怎樣呢？

我和老朱相處雖不多，但能聊到一處。他幽默風趣，我也犀利應對，相處起來輕鬆愉快充滿樂趣。而他應該不知道，我在不同人面前會不由自主表現出不同的性格，我並不是在每個人面前都可以這麼健談，這麼願意說話的，且大多數情況下都是最沉默的那一個。

現在距離遠了，聯繫少了，不知道今後見面還能否像以前那樣聊的開心。留下來的青春記憶就像老電影一樣，畫面不清晰，斷斷續續。偶爾翻看曾經的照片，電影畫面就一幕幕在腦中重現，臉上會欣然泛出笑容。

這份友誼，彌足珍貴。

作者：老吳家的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