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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桃花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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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桃花,桃花

關於桃花散文

開在路邊的其實不是桃花,而是我們對春天的期待。

正如時間,在遠得我們無法看見的一朵花裏面。一旦花兒開放,我們便在燦爛裏迅速成長,或者瞬間老去。

每一天,從街頭走向枕頭,從陽光走向燈光,一個影子和另一個影子,相互重疊,又始終背離,彷彿兩個陌路的歌者,在天橋下歌唱,唱的卻並非同一首歌。

桃花夭夭,開在笑容裏,或定格在相片裏。是否每一次遇見,都意味着日久生情的可能?是否每一次路過,都必須忍受彼此對彼此的放棄?你指向紅牆、藍天和白雲,而我指向過去、現在和未來。

人面不知何處,桃花依舊春風。遺忘正如發現,需要經歷過程,需要一雙春天的眼睛,或是一對夜晚的耳朵。我們一再遺忘的花朵和歌聲,正躲在那裏,獨自開放,並且暗自留戀。

  二、春夜喜雨

電,停在上午十點。之後,是無休無止的延續。整整一個白晝,都在希望和失望中度過。

我無法確定,每間屋子的燈是否都已打開。夜晚準確地到來,我,所有的物什,坐在黑暗裏,聽指針一分一秒地移動。上一分鐘是雪,下一分鐘是雨。

將曾經潔白的蠟燭,重新擺上顯眼的位置,三角形的火焰,呈現一屋的昏黃。我巨大的陰影,回到重新雪白的牆上。冬雷震震,這反常的聲響,是預示新年的第一場雨會爲春天以及節日洗清道路,還是頌揚又一出忠貞不渝的愛情?

靈魂也需要清洗,用雪水,或是音樂。雙手彷彿浸潤在鋼琴裏,被旋律包圍,被雨水洗禮。我的每一個黃昏和夜晚,都在下着這樣一場特殊的雨,無聲無息。一首歌,四分二十秒的距離,一首詩,二十個細小的字符,卻讓我摸索了整個冬季

距離在暗中被破壞,或更加突出。跳動的,是字符在舞蹈,還是一個人心神不寧的喘息。在看不見光亮的角落裏,一把傘,正在懷念曾經的雨季。而此刻的雨水,早已漫過想象的叢林。如果一切突然停下來,我不知道自己是否會變得比黑暗更加黯淡?

春夜。喜雨。就在今夜,我躲在燭光裏,將面孔呈現在窗外,將身心都託付給它們。

  三、香火往事

牆縫長出青草和花朵,角落滋長新生的根鬚。四處遊走的不是浪子而是貨郎,比擔子更重的不是未知的旅程,而是自己對自己的叫喊。

石頭的精魂,潛藏沙漠的影子;寂寞的水塘,醞釀自己的海洋。三十六陂無言的春水,二十四橋明月的夜。除了它們,誰還記得我們在水邊和月夜裏的歌唱?落木好像帷幕,遮蔽了曾經的腳印;松針修長,彷彿夢的殘簡,細碎地,寫滿某年某月某日的星光。湖面倒映過山巒、天空與飛鳥,卻無法映現我們各自的臉龐。

春天裏,一切堅固的東西都將煙消雲散,然而我們卻是嶄新的。把記憶留給回憶,把往事交給故事,把我們獻給他(她)們。你的地鐵終會開往幸福的春天,而我一個人的火車也終會停靠在悲喜交加的終點。

佛祖前的許願如同夢境,早已無可放置。香火往事,彷彿一個村莊的倒影,春光明媚,然而曇花一現。

  四、清明雨

陳舊的雨,帶着過去的味道,彷彿那些比人還高的茅草,從過去一直蔓延到現在,並將永遠生長下去,高過墳墓、墓碑,以及後代。

我是墓碑上落款的名字。許多年之後,墓的主人也只剩下碑上的名字,在我們的回憶裏,在回憶的細枝末節裏。而我的名字必然淡去,刻不進石碑,甚至刻不進木頭,只能歸於塵土。

祖父。曾祖母。外公。外婆。三舅。有的熟悉,有的從未見過,但他們是我曾經的親人,他們應該記得我,正如每年清明的雨都記得,我上山必經的路,甚至我的面容,我的聲音。

雨,一直下。從昨夜持續到此刻,從唐詩的夾縫裏一直流淌到我的`心裏。山是空山,像一個遙遠的寓言,寂靜得冷酷。風最終穿透雨衣,滲進身體,我聽見空洞的回聲,和雨水拍打那些松樹的節奏相似。

潮溼的煙霧,在林間徘徊繚繞。遠處的山峯被霧氣籠罩,辨不清方向。於是,路成爲方向,從山腳抵達山頂,從生者的心口抵達死者的脣邊。有的路被雜草覆蓋,如那些無主的墳;有的路被人們遺棄,如那些煙火的殘骸。我選擇的這條路已經走過近三十年,每年兩次:清明和冬至。它將貫穿我以及許多人的一生,包括夢境。

很多往事已被死去的親人帶走,留下的只是泛黃的老照片,破碎的懷念。他們組成的另一個世界,是否比我此刻所在的世界寂靜?而清明的雨,是否也下在陰陽兩側,生死兩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