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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美黑龍江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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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的黔西北,天氣漸漸涼了下來。半熟的玉米不再顯得擁擠,那些套種的芸豆、洋芋什麼的早被勤勞的農人收進了屋裏,行間透亮了許多,也蔥綠了起來。你看那一排排一行行的菜苗,正泛着翠綠的光在蹭蹭地長着,幾隻喜鵲在菜地裏“喳喳”地叫着、跳躍着,一條條想要把菜苗吞噬殆盡的蟲子被刁了起來……

大美黑龍江散文

清晨,徜徉在寬闊的可樂壩子——這個曾經的夜郎故地,藍藍的天空裏有幾朵雲彩,今天應該有雨吧。

有大糞的味道飄來,幾個有些面熟的農人在星星點點的土堆裏扒拉着(其實是這些農民自行在已被經徵收了的土地上再行栽種。),身邊是裝滿了糞水的塑料桶。其實這壩子原來是肥沃的土地,只因要建設小城鎮才變成了壩子的,這不,遠處還有吊塔在悠閒地轉動着。

坐在新建的河堤上,看河水悠悠流淌,堤坡上偶爾有幾株草從水泥方孔中冒出來,青翠卻顯得有些孤單。三十年前的這個時節,讀中學的我們也一愛一來這裏溜達,那時的河像一條彎彎的帶子,蜿蜒在可樂壩子中間,河兩岸多是青幽幽的楊柳和竹子,偶爾也有一些綴滿小紅果的棘刺樹蓬雜在其中,人們也稱這種果子爲救軍糧。

說到這個救軍糧的名字的來歷還有些傳奇呢。話說七十多年前,紅二、六軍一團一長征路過這裏,對百姓秋毫不犯的紅軍戰士來到可樂的時候已經餓的眼冒金星,其中一個戰士直餓得昏死過去。這時一個戰士發現了昏倒的戰友頭旁滿是紅彤彤的果子,細細一聞還有淡淡的清香味,於是摘來幾顆放在嘴裏試着一嚼,酸甜酸甜的口感很好,但還是不敢就給那個昏倒了的戰士吃下去,生怕中毒。於是大家找來本地人瞭解情況,原來這果子叫紅子果,是可以吃的,當地人還用它來製成炒麪食用呢。就這樣,這紅子果救了很多紅軍戰士的命,後來人們就叫這紅子果叫救軍糧了。

河堤不遠處有一處前幾年修建水主題公園建築時的遺留,不知道是什麼原因,這些還沒有完工的房屋以框架的形式一直矗一立在那裏,顯得格外冷清。

雨真的下了起來,天空灰濛濛的,潮一溼的空氣裏大糞的氣味被彌散開來,別說還另有一番滋味呢。我和幾位農人不約而同地躲進了半拉子房子裏,有人遞過來一支劣質香菸,結滿蜘蛛網的棄屋裏頓時雲飛霧繞起來。

“這房子怎麼不修下去了呢?”幾隻眼睛在煙霧裏對我眨巴着,大概是因爲我沒有反應吧,大家又自顧一抽一煙起來,彷彿這空曠的屋子裏從來就沒有進來過人似的,除了升騰的煙霧外沒有一絲聲息。

也許是爲了緩和有些緊張的空氣吧,我給他們遞過去了香菸,禮尚往來嘛,剛纔我不是才接了人家的煙一抽一了嘛,再說都是經常有見面的人。這幾個人就住在鄉政一府旁邊,儘管平常沒有什麼交道,但彼此間也並不陌生。

“地徵了這麼久了,這房子你們政一府家怎麼修着修着就停了下來了?”依舊是幾雙眼睛巴望着我。

“是不符合規劃吧。”我不經意地說着話,嘴裏又吐出了一個菸圈。

“聽說都規劃過好幾次了,怎麼還規劃不好呢?”我看了菸圈那邊的人一眼繼續吐着第二個菸圈,說真的,他們這問題我真的回答不上來。“兄弟,有句話說了你別生氣,”菸圈那邊的人繼續說到:“一個規劃三番兩次的做不好,錢花了一次又一次,要是拿你們自己的錢去花你們會嗎?”說罷菸圈那邊的人乾咳了一聲,感覺到說這話他有些心虛的樣子,然而似乎他在用這聲乾咳示意着他並不怕我的發難。

聽了這話我的確有些驚愕,但我又能說什麼呢?一個無職無權的小幹部我又能知道什麼呢?

遠處有幾聲悶雷的聲音傳過來,雨小了很多,像是三月的細雨,一陣風過來,有些涼。透過細細的雨幔,依稀看見快成熟的玉米棒挺挺的,纓頭已經開始焉了,這個時候的玉米粒應該正嫩着呢。

記得在兒時,一到秋天這個時節的`晚上,我們就會約起幾個特別要好的夥伴去到白天發現有蜂包的山上,用火把把成蜂燒死或者是直接用麻袋把蜂包提回來用甄子蒸死成蜂,然後取出肥嫩的蜂蛹,再掰來玉米和着一些新辣椒一起炒吃,那味道別提多美味了!

“一抽一煙——”感覺到有人輕輕地碰了一下我的肩膀,使我從沉思中醒了過來。是菸圈那邊以外的那個坐在我左邊的人,和我也較熟悉的。他露着一臉的笑小聲說道:“別生氣了,他是無心的!”

“生氣?怎麼會!”我有些不安起來,我本來就沒有生氣嘛,再說我爲什麼要生氣呢?把煙點燃,我便和他們閒聊起來,這刻我倒是真的怕他們有了什麼想法,就爲剛纔我的心不在焉。

“這煙味道怎麼樣啊?”另外的這個人看着我問道,我這才發現他給我一抽一的煙是外省產的。

“不錯啊!”我由衷地答道。我也有一抽一過幾個省份生產的香菸,的確這煙的味道不錯。

“四十元一包呢,我兒子送的!”他繼續說道,臉上的笑容泛着紅光。

我諾諾着。

“其實我是捨不得一抽一的,你看,我一抽一的是這個呢!”他從兜裏摸出了另外一包,這個我知道,是三元一包的“黃果樹”。

看着他的認真勁,我真的有些感動,或許是一種潛在的優越感吧。

聽了這話,菸圈那邊的那個人又幹咳了一下,有些冷酷的眼睛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我,彷彿我們幾個是第一次碰到似的。

“兄弟,”左手邊的他把坐的磚頭向我這邊挪了下,有些吃力,“我問你個事情,”他車頭看了一下我對面的那個人接着說道:“那個夜郎王宮聽說不修在可樂了,是真的嗎?”

我心裏頭不由得一緊,這消息也傳的真快的!我才上邊的人說沒幾天,這老百姓們卻都知道了。看着他迫切的模樣,我不忍心欺騙他,於是說道:“是真的!”

“完了!完了!”他臉色有些鐵青,“我兒子兒媳婦把外地的好工作辭了,連房子也賣了的回來,就是因爲我們這裏要修夜郎王宮啊!”他使勁地吸了幾口煙,濃濃的煙霧從鼻孔直直地噴了出來,看着他的表情有些絕望。

我想要安慰他幾句什麼,但我說什麼好呢?

“兄弟,你們跟領導們反映一下嘛,這夜郎王宮不修在有歷史根據的地方那還叫什麼夜郎王宮啊!”這一刻他的臉有些漲紅,眼裏有些潮一溼。

看着眼前的一幕,我的心裏很不是滋味,於是低着頭繼續一抽一悶煙。

隨着一聲乾咳,對面那位老兄有些憤懣地說道:“在有些人眼裏有錢就是大哥,他纔不管你什麼歷史根源不歷史根源的呢!”

突然間,我的心像是被誰敲了一錘,疼痛的叫人有些暢快淋一漓。

雨漸漸停了下來,走出廢棄的房屋,透過幔紗似的雨霧,我彷彿看見了遙遠的天際有一條清清的河流蜿蜒着伸向遠方,河岸上是一些青翠的竹子和一羣浣紗的嬌一娘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