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漸遠-散文

時光漸遠_散文

我試圖用從日出到日落的時間去拼湊出屬於我們過往年華的記憶，但我發現我不能，最終只能眼睜睜地看着年華似水，從手心裏流過，潺潺地流向天邊的夕陽，去洗淨一切。陽光如紙屑般地灑在了我身上，給我編織出光怪陸離的夢境。

不知道你是否還記得我們背靠背相互依偎在一起，躺在綠草地上看夕陽？那時候的夢想很簡單，便是相攜雙手做一輩子的朋友。也會在看完武俠劇後幻想執手從此浪跡天涯，也會說要一起去看西安的土。西安的城，瞭解西安的歷史，因爲我們都愛好史學。那時候的夢想不像現在，只能在偶爾扯起的笑容中落下，不會摻雜着太多的關於青春歲月的痛和傷，也不會在被提及時眼底氤氤着太多的落寞。少年時光，總有無窮無盡的欣喜塞滿稚嫩的小兜子。然後想着明天又會有怎樣的美好。

我們也曾在操場上，拿着對方摺好的紙飛機，用黑色的筆在上面寫上一些心裏話，用力地呵出一口氣，把它們送上那方湛藍的天，目送它們消失在天邊，再相視一笑。

大多數時候我們還是喜歡手牽手一起走在那條小道上，小道旁是一棵一棵的鳳凰木。一擡頭，那一大片的紅火火盛開在眼底的驚羨中。我們都喜歡那象徵着昂揚生命力的火紅，也許是因爲花和人都是同樣的朝氣蓬勃。細碎的陽光透過花和葉的縫隙灑在我們年少的臉龐上，小臉上是慢慢溢出的笑。緊緊握在一起的手微微沁出汗，可誰都捨不得鬆開。奔跑捲起的風召喚着鮮紅的鳳凰花搖曳，原本還緊緊湊在一起的鳳凰花中間的間隙越來越大，那是在彰顯着什麼，已經無從得知了。

年華似水潺潺流，昔日的少年漸漸長大，夢想有了幾番的輾轉反覆，只不過再也沒問到少年時代的純真夢想罷了。我們一起哭過笑過鬧過。最後什麼都無疾而終了。某個午後的`操場，你閉上眼告訴我：你將要去遠行，帶着你的夢。

午時一點，列車將北開。我沒有去送行，而是撇開所有獨自一人來到鳳凰小道。鳳凰花依然編織了一個紅色的天空，一小片花瓣飄零落下，我伸出手接住，悵然若失。時光漸遠，花一季一季地綻放，人是否一年一年地疏遠。頭頂強烈的光直挺挺地劈下，晃花了眼睛，低頭似看見了時光從掌心緩緩流過，卻也匆匆，抓不住。

你離開後，我曾獨自一人來到操場，用力問出一口氣。把手中的紙飛機射向天空，看它飛過你最喜愛的淡藍色天空，看它消失在天際一邊不知道將要落到哪裏，也許是你的所在地。向你帶去年華的祕密；也許在途中遭遇風暴。自半空墜落：也許被某個調皮的小孩捉去。成了他手中的玩物。回頭，夕陽點亮了操場邊稀疏的樹影，我呆呆發愣，也許沒有開出火紅色花朵的樹也是孤獨的。就隙失去了一個可以一起哭一起笑的夥伴的人。

時光漸行浙遠，多年後的夏天，我又來到鳳凰小道，看到了火紅火紅的花。你瞧，花落了還開。你走了還回不回來？回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