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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曾辜負舊時光的傷感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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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曾辜負舊時光的傷感散文

22歲生日的那天,我自己一個人過。在剛進一個月的公司加班。公司裏空蕩蕩的,只有我的位置開了白熾燈,靜得聽到龐大的嗡嗡聲。手指機械地滾動着鼠標,眼睛盯着電腦屏幕上橫向鋪排的幾個表格,那些沒有溫度的數字,暖和不了漸漸冰涼的心口。手邊還放着吃剩的泡麪杯,已經失去熱氣了。

深夜十點,關掉電腦,抓起包包,和敏一起趕末班車回家。敏,叫張詩敏,比我早入公司一個月。我高中就認識她,同班,一起混了三年,後來又考到同一所大學,隔壁班,仍然一起混。如今畢業剛出來工作,碰巧進了同一家公司,同一個部門。

十二月的風已經很寒冷了,從公司的大門出來,風馬上撲面而來,髮梢被吹得貼在冰冷的臉上。

空蕩蕩的末班車一路飛馳,我和敏彼此無語,她低頭按着手機,我呆呆的望着車窗外濃稠的夜。

十點鐘,對於在外準備倒數的人們來說,還早得很。2013年只剩兩個小時不到,我的生日也只剩那麼點兒時間就過去了,平淡地又過去一年。

我比敏早兩站下車。車門打開的時候,敏叫住我。 安,生日快樂。 車門關上,車子迅速向前駛去,流下一串難聞的氣味,以及現在路邊獨自悲傷的我。

往後走一個街口,有一家開到凌晨三點的便利店。我拉開門,買了一罐啤酒,塞緊包包裏,然後回家。家裏人,爸,媽,弟看電視的看電視,玩電腦的玩電腦,做家務活的忙着做家務活,我的夜歸絲毫沒有影響到他們半點兒。沒有人問我夜歸的原因,也沒有人關心我工作累不累。 他們都專注於自己的事情。

我拎着啤酒跑到頂樓的天台,那兒空無一人,有幾張塑膠椅子,幾盆無人打理胡亂生長的植物。我拉一把椅子坐下,一個人喝那罐凍得很冰的啤酒。風呼啦地吹亂頭髮,灌進身體裏。遠處的夜空是一種很怪異的顏色,不是黑色,也沒有云層,空無一物的,望久了有種蒼白無力的感覺。

過了很久,遠處的天空突然炸開了一朵煙火。我想,十二點到了。

2

窗外的夜空突然炸開一朵煙火,打破了安靜的晚自習,同學們紛紛擡頭望向窗外。坐窗邊的同學伸手把窗戶拉得更開。 那朵煙火在夜空消失殆盡之後,周圍忽然陷入一陣空洞的安靜,然後有繼續有煙火在不遠處的夜空炸響。

我從厚厚的語文習題冊中擡起頭,看到煙火映在玻璃窗上,閃動着流光。同桌李瑜說:對哦,今天元宵呢。

那是2010年剛過完春節的時候,高三的我們比其他年級的寒假要短得多,元宵沒過就開學了。

學校位於一片住宅區的邊緣地帶,宿舍樓靠半山,學校門口卻是一棟棟有些年頭的商品房。樓下開着各種早餐店和便利店,生意總是很紅火,光顧的大多是學生。 我們學校是喬城最好的職業中學,就業率和升學率都比一般的技校要高得多。但說到底,也只是中專,將來的出路就兩種方式,一是拿着中專文憑,十八九歲就開始到社會上闖蕩。二是繼續升學,考個大專,讀三年再出來工作。想要直接考本科,沒可能。

高二下學期分班,我選擇了升學班。那時我想,十八十九歲這樣的年紀,更適合在校園裏當個無憂無慮的學生。雖然我害怕傳說中痛苦不堪的高三生活,但仍然懷着視死如歸的心情欣然迎來了它。和我三個要好的小夥伴,敏、瑜以及被分到隔壁班的蘇葵。

分班之前,我和蘇葵最要好。那時住校,我們同一個宿舍,她睡我的對面牀。高一軍訓的時候,我們彼此認得是同一個初中的校友,於是很快就熟悉起來。

蘇葵長得很漂亮,舉止優雅,性格文靜,用現在流行的詞語女神來形容她一點也不誇張。別班的男生都認得她,她是我們二班的班花。 高一的時候,我的頭髮是短短的,站在蘇葵旁邊,像個假小子。而且我比她矮,看起來就更不起眼了。我一直比蘇葵矮,從高一到現在大學畢業出來工作,蘇葵的個子總比我高一點兒,身材也比我瘦。要說缺點,她就只有一個,胸部太小,從高一開始就一直是A罩杯,到現在都沒長過。

至於敏和瑜,她們倆住隔壁宿舍。我和她們的'身高差不多,軍訓的時候站在一起,搭訕幾句發現可以聊得下去,而且聊得很投機,就那樣勾搭上了。我們彼此都沒想過,感情會一直延續到大學畢業之後,還那麼堅固深厚。

先說敏吧,張詩敏,她看起來和她的名字一點都不搭。不認識她的人一定會覺得她很中性,起發角的男生頭,黑色粗框眼睛,她近視很深,喜歡戴大大的男生款手錶,書包總是很時尚的韓流風。咋看之下以爲是男生,但其實胸部會馬上出賣她。和她的打扮一樣出衆的是成績,雖然中考失利了,卻是以年級第一名的入學成績考進來的。

李瑜,我們習慣叫她的暱稱,魚。她,混跡在人羣裏的話,沒什麼特色,不起眼。但其實她是個毒舌的人,在我們四人中,她說話總是不顧對方的感受,她的毒舌卻常常口不對心。明明覺得不錯的事物,在大家面前她會嫌棄得一無是處。當然,她的本性只會暴露在我們之間,對外的話,她哪敢作威作福。不過很多時候,她是很照顧人的,行動上。總的來說,她就是刀子嘴豆腐心。

而我,認識她們這麼多年,一直是以自卑的心態存在於她們中間。直至如今,我依然深深的覺得,自己的世界和她們的,不太一樣。就像地球,和環繞在它旁邊的,離得很近的星星。我試着靠近她們,和她們看起來一樣,一起度過最年輕最美好明媚的青春時光,但換個角度看,我仍然只是環繞在她們旁邊的那顆星,距離一點兒也沒改變。

3

煙花消失很久之後,晚自習結束了。我和魚在回宿舍必經的路口等敏和蘇葵。剛升上高三的時候,新上任的級長從每個班挑選了成績前七名的學生組成了一個新的班級,尖子班。敏和蘇葵毫無懸念地入選了。而我,剛好排在班裏的第八名。

三三兩兩的同學裏,我很快看到頭髮短短的敏和高高瘦瘦的蘇葵,向她們揮了揮手。

級長好變態,佈置了很多作業,晚自習都寫不完。蘇葵一邊抱怨一邊挽起我的胳膊。

去我們宿舍吧,有蛋糕吃呢。高三的時候,我和魚住同一個宿舍。

嗯。蘇葵摸摸我的頭髮,小安的頭髮都長得和我一樣長了。是啊,從高二分升學就業班的時候,我開始留長頭髮。一直到現在,頭髮都是長長的,最長的時候,是大一,及腰的長度。有人說,每個女孩子都適合留長髮的,但並不是每個女孩子剪短髮都好看。看以前短髮的照片,當真青澀的很,有種又傻又天真的感覺。

我留長髮的時候,魚剪了短髮,一顆腦袋看起來圓圓的。她最常做的動作就是用她那雙指甲又長又尖的芊芊玉手撫順並沒有亂掉的劉海。

回到宿舍,敏和蘇葵坐在我牀上吃魚買的蛋糕。

我睡靠近窗邊的下鋪,牀尾和窗戶之間隔着一張課桌,上面放滿雜物,抽屜裏塞滿我從家裏帶來的水果和零食。我沒有吃宵夜的習慣,一般晚自習結束到睡覺之前都不再吃東西,除了水果。這麼健康的習慣,可我的體重依然在高中三年持續向上的趨勢。不像蘇葵,怎麼吃都不胖。話說我們四個都是吃貨,但胃口大的就我和魚。

高三下學期,宿舍的大多數同學開始挑燈夜讀,大家爲了考試都很拼命的樣子。而我卻在別人做數學卷子或者背文言文的時候,興致勃勃地看王小波的《黃金時代》或者北島的詩集,然後早早就睡下。

白天上課的時候再努力,也一樣可以取得不錯的成績。不過那個時候,考上大專是唯一目標,所以也沒有很迷茫,沒有畢業後那種不知所措。反而在即將結束高中的尾聲,一次次感到不捨,然後開始懷念。從那個時候就已經開始懷念以前的很多時光,好的壞的,都覺得遠遠離去了,卻又想伸手去抓住。但終究,什麼沒留下。就像那煙火,散得那樣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