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花的散文

不知道是不是女孩子都喜歡花，還喜歡種花？反正從小我是喜歡種花的。

小時候住在四合院的老屋裏，沒有地方種花，但總會在家裏種菜的自留地邊上種一些，只是長得並不好，那時候很羨慕村裏的蓉嬢嬢家的院子周圍種滿了花。初中的時候從老屋搬出來，住進了新修的房子。新家帶有一個很大的院子，院子周圍是一塊用圍牆圍起來的果園加菜園，園裏種了桔子樹和甘蔗，而靠圍牆的周圍則種了南瓜、冬瓜、扁豆之類的藤類蔬菜，果園中間有一條用石頭砌的小路通向磊門。

新屋的院子周圍終於可以種花了。於是從蓉嬢嬢那裏要了很多花種子，春天的時候在院子邊上、果園中間的小路兩邊撒上花種，天天澆水，期待着發芽。當那些小芽從土裏冒出來的時候真是滿心的歡喜，期待着滿院的花開。花並不是什麼名貴的花，種類也不是很多，串串紅、雞冠花、金星花、指甲花、胭脂花等等，但最多的還是指甲花和胭脂花。初夏的時候，那些花兒就開了，指甲花是粉紅的，摘下來在指甲上抹，指甲就會變成紅色的'；胭脂花是紫紅色的，開得特別好，特別香。

胭脂花枝總是長得特別茂盛，很快就高過別的花，很快就會佈滿小路兩邊和院子周邊而壓倒別的花。傍晚的時候花就慢慢開了，一朵朵似小喇叭一樣仰望天空，燦爛綻放，似一張張笑臉：童真、快樂。紫紅色的胭脂花裏面有幾根紫色的花絲，花絲上面是黃色的花蕊。小時候並沒有覺得有多美，只是喜歡種花而已。到了晚上星星點點的胭脂花在月光下發出幽幽的香味，浸透了整個院子，香透了整個夜晚。早晨也會花香中醒來，晚上的露珠掛在花上、葉邊，有一種溼潤的香甜，在清晨的陽光下楚楚動人。上午陽光一照，花就慢慢蔫了，漸漸結了綠色的種子，等變成黑色就成熟了。如果想留種子就可以摘下來放好來年撒上，也可以任其自己掉土裏，第二年自己發芽就行。秋天的時候胭脂花就不再開了，花枝也慢慢枯了，但來年那些埋在地下的根塊總會發芽，所以院裏的胭脂花總是越長越茂盛。

上了高中、大學，離開了家，日子過得艱難，但每年胭脂花依然發芽、開花，每年暑假回家依然能看到滿院的胭脂花開，聞到滿院的花香。只是後來工作後，回家的時候少了，媽媽不喜歡種花，她覺得花又不能吃，她還覺得胭脂花長得太旺，搶了果樹的肥，於是把院子周圍的胭脂花全部拔了，把土裏的根塊也全部挖了，然後栽了核桃、枇杷、櫻桃、柿子等果樹，還種上了番茄、豆兒、辣椒、茄子等蔬菜。有的胭脂花依然固執地從土裏發芽出來，但依然被媽媽拔掉。現在回去只能看到滿院子綠色的菜，但在圍牆的某些角落裏依然有胭脂花在靜靜地開放着，發出淡淡的香味，好像在等待我們回家。

工作後也種些花，但沒有種胭脂花。前兩年看到野外有胭脂花苗，於是扯了兩株種在樓上。一點土，一點水和一點空氣，居然長得特別好，然後在某個初夏的傍晚居然悄悄地開花了，我又聞到了久違的胭脂花的香味，彷彿又回到了少年時光，回到了老家。秋天的時候胭脂花枝慢慢枯了，第二年春天又冒出來，像調皮的孩子，而那些掉下去的種子也爭先恐後地鑽出地面。太多了只能拔掉一些，總感覺有種犯罪的感覺，不管怎樣它們也是生命啊，我居然剝奪了它們生長的權力。

樓頂的土不多，胭脂花雖然不如年少時老家的長得好，但每年依然不卑不亢地發芽，於是每年春天總會拔掉很多，也會挖些根塊扔掉，可不管怎樣，只要有土、水和空氣，到了春天它們依然會頑強地長出來，向着夜空綻開笑臉。某天在樓頂整理種的花的時候，女兒提開一個裝着油枯的袋子讓我看，居然有一株被壓得彎彎的胭脂花冒了出來，由於沒有陽光，花枝很嫩，有些白。看着它那麼頑強地生長，我只好說任它去了，不用拔掉了，畢竟它是那樣辛苦才長出來的。

西門花園那邊也有胭脂花，但不是紫紅色的，是黃色與紫紅色雜交形成的黃紫色，很漂亮。於是每年秋天的時候總會去摘些種子，想種在樓上。可每次總是忘了把種子放在哪裏了，只好第二年秋天的時候再去摘種子，然後依然把種子弄丟了，我卻樂此不彼地年年去摘種子。彩虹橋茶館旁邊也有胭脂花，是白色的，很漂亮。今年春天看到茶館旁邊長了許多小的胭脂花苗出來，於是扯了兩株種在樓上，希望能看到白色的胭脂花，也希望哪天能種上黃紫色的胭脂花，希望樓頂上有五彩斑斕的花開。

網上說胭脂花學名紫茉莉，花朵紫紅，香如茉莉。而且其種子還有美容的作用，美容時可採取成熟種子若干，研成粉末，去皮後取粉搽臉，可除面斑等，使面部光潔、白皙，收美容之功效。今年準備收集一些胭脂花種子試試是不是真的有此功效，若真有，會向朋友推薦的。

雖然胭脂花只要有不多的土、水、空氣和陽光就可以生長，但由於受環境的限制，終究沒有以前老家院子裏的長得旺盛。姐姐總說想念老家滿院子的花，我也挺想念的，想念那夜晚那滿院的幽香，想念那貧窮卻快樂的時光。可是媽媽不喜歡種花，而那些時光也再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