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麼笑了散文

01

記得小時候常跟隨在哥哥身邊玩，放晚學時分，哥哥總會擠在人堆裏聽評說，湊熱鬧。小小的播音機被圍得水泄不通，常常是聽到精彩之處，大夥兒便鬨然一笑，議論紛紛。

我也聽不明白在說些什麼，但見哥哥笑了，自己也會跟着樂，而今想來那是一種童真的笑吧。

02

成年後，丈夫成了我最親密的愛人，家人閒時愛打牌，常在結束之餘，還依舊意興闌珊的暢說一番，不仍歸去，三五成羣聚在家門口，彷彿又次在牌桌上撕殺開來。

說到興奮之處更免不了笑聲連連，趣味橫生，這時的我也會湊熱鬧似的跟着笑。

實則內心一團糊塗，因爲我根本不懂得麻將裏的乾坤，什麼幾枝花、贏多少、從哪兒取牌、怎麼就糊了……面待着他們的精彩，那真是一種附和着的傻笑。

03

離開了父母，建立了自己的小家，那一年我們沒錢進貨，從哥哥那借了五萬塊錢，臨近年關他們也需用錢，我們這邊卻抽不出來，電話打過去，怯怯地問一聲：“年後再還……？”

那邊傳來哥哥爽快地話語：“沒事，安心做生意，年後再說，記得我是哥哥。”

話筒內我衝着哥哥傻笑：“嗯，知道了。”

放下手機，笑容裏卻浸滿了淚花，那是一份酸澀的淚，感激的笑啊。

04

每一次見到自己的父母，都會問我可安否？都會如實地回答，以讓雙親放心。那一年父親身體不適，腰椎壓迫神經，以至腿腳走路不便，每行走幾步，就須藉助他物休息一下，上個衛生間都無法自理，年邁的父親硬是撐過一個年關，再去看醫生，因爲他知道年關我們都很忙。

當我在醫院的病牀上，見到憔悴中的老父親，一頭凌亂的發，失卻了往昔的矍鑠精神，無助的眼神不再說笑，疲憊身姿的轉向窗外，真不知如何是好。

繼而欣然上前細心寬慰：“醫生說了過幾天就會康復，只是個小手術，回家再別做重體力活，準沒事。”

病痛中的父親就像是回到了孩童時代，用一種很安心、很信任、很欣慰的目光注視着我，頻頻點頭回應，父女倆終是達成默契，相安而笑了。

回程的路上，想到有一天父親也會離我而去，在這個世上又少了一位疼我之人，已是淚眼娑婆，打溼了一路歸程。

05

孩子大了，難免會有他自己的世界，而我的心彷彿還停留在他兒時的狀態：一放學就跑回家中，我給他做好吃的，我們母子在一起，是件多麼快樂的事情。

如今即便是節假日，他們也不願過多的與我們在一起。

又是一個寧靜的夜晚，本已心塞滿滿，怒氣是要發作的我，在見到孩子歡愉的那一刻，竟收了回去，溫和的面影渲染了當下的'氛圍，釋然的笑了。

驚歎於自己也有無趣味的時光，也擁有婆媽庸常的一面，一切似乎並沒有那麼糟糕，是我將自己封得太牢。

……

06

回想生活中，諸如此類的笑真是多了去。有開心的笑、歡欣的笑、委屈的笑、辛酸的笑、暖心的笑、高冷的笑；嘲笑、傻笑、冷笑、癡笑、微笑，啞然失笑。

呀！什麼時候我們是真正的爲自己而笑？

不負光陰不負卿，暢然一笑，奔赴那海闊天空、瀟瀟煙雨、滾滾紅塵。

滄海一粟，淡然於心。

大化如是――我怎麼笑了。

就讓一切隨風而逝，消散於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