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出選擇題的韓潔的散文

生活中有很多選擇，時時處處都在選擇。比如電話號碼，不知道你有沒有過任性的時候，隨意選擇按幾個數字，不知道給誰撥通了，或者沒有這個號，空號；或者通了，你要趕緊說，不好意思打錯了。

再如乘地鐵，你有沒有過隨意坐，然後不知道自己要到哪裏，選擇一個地方就出站口了。還有做一就不太想做的事，類似於感冒打針，一直拖着，想着今天打也可，明天也可，後來病的不得不逼自己去打。

最熟爛的選擇，就是媽媽和媳婦同時掉進河裏，你選擇先救誰。然後選誰都不對，明智的，在誰面前就選誰，後來就有發明誰會游泳，就先不救誰。

學生時代在做題時，每道題都有四個選擇，ABCD，現在都是塗答題卡，有的學生調皮，把橡皮刻成四方形，寫上選項，擲哪邊就選哪個題。

韓潔在上學的時候，最喜歡做選擇題，她好像對選擇題有第六感，不管是化學，物理英語之類的討厭的學科考試，任何卷子的選擇題，基本不丟分。這也是她自認爲的`優勢。

當然除了考試，別的選擇就不怎麼樣，比如體育課，班級分兩隊比賽，她選哪隊，哪隊就不行。有時候甚至會挨罰。有一次跳繩，比賽時間和跳繩的次數，到她跳的時候，不是跟不上就是耽誤時間，結果大家都被罰跑圈。

再簡單到排隊打飯，本來隊伍裏有六排，她如果排到哪，哪個隊伍就慢極了，這個屢試屢敗。後來就變乖了，考試之外的事，都不選了。隨波逐流的後來也工作了。

工作是那種不好也不壞的，每天就是簽到，打個郵件，發着傳真之類的，大部分時間都在打發時間。再沒有卷子的選擇題可做。

而後開始相親，日子不緊不慢的過，介紹的不少，這和同學同事不同，兩個沒有接觸過的人，在一起找話題還真是不容易，韓潔的選擇小想法就又開始蠢蠢欲動。

A男，在客套話說沒之後，韓給出了選擇題：你喜歡什麼顏色？“紅色”

韓在心裏嘀咕，怪不得穿個紅格子襯衣。

你呢？男士回問。白色。韓的腦袋裏開始和泥，這白衣服和紅衣服一起洗，都會變成粉的吧。

韓又問：你喜歡吃什麼？

A男好像看出韓的疑惑：我都行，餃子麪條的。

韓想想：我愛吃米飯，這要是在一起，天天吃麪食，還不得煩死。

後來就不歡而散。A男並不知道就兩道選擇題，就沒了下文。

和B男的聊天差不多，不同的是答案和韓心裏一樣的，她會給出第三選擇：貓和狗你喜歡哪個？

這個題，選哪個都不符合韓的想法，韓不喜歡動物，抱在懷裏一身毛，還容易傳染病。答案是哪個都不喜歡纔可。這男士也未能倖免。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選擇題沒變，年齡卻越來越大。同事好心提醒，這選擇沒什麼意思，倆人在一起就是搭夥過日子。哪有什麼對與錯呢，選項也沒什麼標準答案。年齡大，不結婚就是奇葩了，這好像成了小城鎮的說法。韓在相了第N個相親後，這次沒有做選擇題，累了，結婚。

有的花，看別人開就開了，其實它開了，也沒有什麼特色。開了也不一定就是花。有的花開的難看，還沒有香味。有多少如仙鶴，如鴛鴦的呢。

結婚，生子，按部就班。忙亂恍惚中孩子長大了，飛走了。人已年過半百。家裏沒有什麼氣氛了。

兩個人吃飯，更是看着電視沒有聲音。一次沒電，連電視都沒得看。韓想着，這也沒什麼說的，就又想到了選擇題：你會把誰排在第一位？老公還沒開始答，韓自顧自的說，同事誰誰誰，選的是孩子第一位，誰誰誰把老婆排在第一位。

“你呢？”

“我選自己。”韓錯愕，“你怎麼會選自己？”

“我只有把自己照顧好，才能好好照顧你們。”

半輩子了，這是她聽到最可憐的選擇，自己連第二都不是，排第三。年輕時給人家那麼多選擇題，想着找一個把自己排第一位的人，可是事實證明，根本就沒有那個人。心酸的難過。自己是不是找了個自私的人呢？

這樣想着，就病了，住院打點滴等等，老公衣不解帶地陪護了半個月，朋友同事家人都稱讚韓找了個好老公。韓住院期間也開始回憶這些年，自己來事時，老公給煮紅糖大棗水；孃家的大事小情，老公都事事親爲。等等。

選擇把自己排第一位又如何呢？一個知冷知熱的，會心疼的老公還要什麼選擇題。

選擇題，答案都是死的，都是無情的，有時候，我們活得很累，並非生活過於刻薄，敏感，而是我們太容易被以前的種種影響，被他人的情緒所左右。活給自己看，沒有多少人能夠把你留在心上。

韓還是那個固執的，有個小女孩心結的中年婦女，不過她不再給任何人出選擇題。她嘗試着改變，比如簡單的顏色，去試試喜歡黃色，也沒那麼討厭；去試試吃吃韭菜，也沒那麼難吃。

在選擇中堅持，在選擇中改變。你選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