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吃酒散文

我喝酒的次數很少，一來不擅長喝酒，二來不喜歡喝酒。

有一種很頭疼的經歷就是在飯桌上吃飯的時候思忖着要不要敬別人一杯酒。要說敬酒，自己嘴巴笨，不會說話，憨憨地站起來一杯酒下去，覺得自己倍兒傻。要說自己不敬酒，悶頭吃菜，又好像給長輩丟臉，也是一件好沒面子的事兒。常常一頓飯下來，心理很累，覺得自己不適合飯局酒場，倒不是自己不能喝，是不會喝。每每此刻，都有逃避遁世之心，不問世俗，卻能自在紅塵，實屬一件可望而不可及的境界。

但非常有趣的是我常常幻想着自己在青山流水間放浪形骸，可吟詩，可作畫，如果再有濁酒一壺，清茶一盞，那簡直是完美。此刻，濁酒一壺便成爲一種性情，自娛自樂。

這種自娛自樂的喝酒經歷，有過，兩次。一次是喝白酒，一次是喝啤酒。

考研之前，苦中作樂，小弟、妖精和我相約吃火鍋，正在興頭，小弟建議喝酒助興，於是要了很小的一瓶酒。我和妖精，爲女性，自然少喝爲好，於是一人半杯，小弟隨意而吟。那是我第一次喝白酒，既有躍躍欲試蠢蠢欲動的不安分，也有先乾爲敬大快朵頤的豪情萬丈，可酒杯挪至脣間時，便露了怯，於是微微抿了一小口，嗓子灼熱，脾胃翻騰，於是賴皮地將剩下的一口酒倒給了妖精。我的第一次白酒嘗試到此結束？沒有。我去上廁所的當兒，一頭撞在了牆上，我不知道這是醉酒。付賬之後，低頭看看自己外套的扣子，就倆，還錯位了，我不知道這也是醉酒。

之後，與小弟吆來喝去，說誰晚上不去上自習誰就是孫子，於是一起吃飯後又去了自習室，他搶了我的手機，我在樓道里追了他一晚上，嚎叫了一晚上，“你大爺的`，還我手機！”，一點都不消停，我也不知道這是醉酒。隔了好久，我的其他好哥們告訴我，你是醉了，你典型地是醉了，我都還不相信，難道我是一口的酒量？

大概我真的就是一口的酒量，但這僅僅的一口卻讓我體會到了飲酒的樂趣，飲酒的樂趣大抵就是在飲酒的過程中內心的悅樂，與朋友推杯換盞，談天說地，沒有杞天之憂，唯有現世安好。那微醺的陶然歷久彌新歷久彌貴。

我喝啤酒的酒量要比白酒好的多，至少沒醉過。

2012年6月，夏季，夜晚，大三考試結束，總想要放縱一番，於是呼叫同宿舍的妖精和表哥一同暢遊至鄰近的信息學院。在大學的時光裏，好像任何一件事情都多多少少跟青春有關，或者說我們總願意刻意做一些事情來彰顯自己的青春，聽起來很扯淡，但做起來快樂無比。

我們一行三人來到信息學院的大門口，因我是常客，更是宿舍老大，於是我提議買罐兒啤酒喝喝，不能拒絕，不能退縮。她們大概迫於我的淫威，或者感於我的瘋狂，也便欣然同意。我記得我兜裏只有十塊錢，於是買了三罐兒啤酒，一袋山椒雞爪，三個傻子一邊舔着雞爪子，一邊皺着眉頭砸吧着啤酒，舌頭吐出來好長，跟消暑的狗一樣。由於雞爪子太辣，只得喝酒，我一邊喝酒，一邊皺眉。表哥喝一口，吐一口。妖精喝一口，砸吧一口，她喝酒最實在了。不知怎地，表哥從兜裏摸出來兩塊錢，於是又買了一根烤腸，三個嘴巴一起啃，好不快活。

我忘性很大，喝酒的時候說了什麼，一概不記得，可見人在喝酒的時候說的話大抵都不可信吧。我只記得我說表哥不仗義，喝酒的時候老是往外吐，一罐兒酒都給糟蹋了，其實我的一罐兒也沒喝完。但是妖精實在，不僅灌完了自己的，還幫表哥喝了一些。喝完之後，人顯得活泛了很多，勾肩搭背，腳步踉蹌，我和表哥拖着她，還是像一隻狗。我記得回學校的路上，一路上都瀰漫着酒氣，歡笑，女生的尖叫，她是不是還說了她愛我呢？

快樂，不可言傳，只可參與。

晚上回宿舍，照例去打開水，我提着暖壺，一路晃盪，晃盪到隔壁宿舍的時候，嘭！爆了！我呆立了幾秒鐘，望了一眼妖精，看了一眼表哥，然後仰天大笑。

可不知怎地，笑着笑着就哭了，妖精捧着我的臉，以爲我在笑，雙手一摸，溼的，這才知道我是真哭了。

“老大呀，你別哭啊，你哭我也想哭。”妖精眼中泛淚。

索性，我扯開嗓子嚎啕大哭，舍友急忙關上門，說是像哭喪。

只是，這一次，我知道，其實，我沒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