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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是誰擱淺了她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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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散文:是誰擱淺了她的幸福

安淺沫的出現改變了周欣欣的命運。

從小,她們就是同一個世界的人,卻似水火不相容。她們喜歡着同一個人,爲同一個目標而奮鬥,命運在一次改變她們人生的軌跡,在這場明爭暗鬥裏,他們不可能會雙贏。

有時候,同一個世界的人,儘管兩人之間的距離是如此的近,他們會因爲同一件事情而努力,比試誰做的更好,這種隱形的鬥爭是致命的遊戲。

她們究竟是誰改變了誰的命運……

正文:

 1、【回憶的痛從心底漫開】

命運和幸福相輔相成。可能會有不同的命運,也可能會有不同的幸福,從華麗的人生走向萎縮的黃昏,在不幸運的命運之中,因爲有了他的出現,有了他的陪伴,所有的不幸都變成了奢侈的幸福,其實,人生也不過如此。

午休時間,太陽熱情地從窗戶外照射到安淺沫的課桌上。

安淺沫趴在課桌上靜靜地入睡,調皮的汗珠在她白皙的皮膚上悄悄滑落,她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那夢深深的刻在心裏,總是會在不經意間閃現在腦海裏,那麼似真似幻,無法抹去。

那年,她才五六歲,村裏的人都在傳言爸爸媽媽是在沒有結婚的情況下將安淺沫帶到這個世界的,思想古板的人們口中說出的流言蜚語越來越難聽,他們排擠安淺沫一家人,本來就不是這個村子裏的人,還賴在這裏挑戰‘村風’。經常在家裏吵架打罵,根本不顧及孩子幼小的心靈是否可以承受。終於,他們忍受不了刻薄的言語,決定要離開村子。

那個黃昏,安淺沫永遠不會忘記,有撕心裂肺的傷痛,有終生銘記的美好。小小的安淺沫跟着誰都只會成爲包袱,儘管爸爸媽媽對她有無盡的疼愛,可是,人總是那麼自私的,不想身邊有個絆腳石的存在,都想把責任推給對方。

爸爸對淺沫說,你還是跟你媽媽一起走吧,爸爸沒有能力來撫養你,怪只怪爸爸無能,小沫,忘記你還有個爸爸吧。

爸爸說完,提着行李箱漸漸遠走,那背影的落寞與傷痛,淺沫能真切的體會到,她只是無聲地哭泣,這一刻,她就明白,有些東西是強求不來的,儘管它有那麼一小部分是屬於你的,可是,還沒有完全屬於你,可能同時也是屬於別人的。放手的時候,也許會痛不欲生,淚如雨下,但命中註定的一切,小小的她又可以用什麼能力去努力改變它呢?

媽媽的眼淚不停地往下掉,悲傷的說,小沫,媽媽不能帶你一起走,你只會成爲媽媽的包袱,媽媽因爲有了你,是不可能會找到一個好的歸宿的,別怪媽媽自私,忘了你還有一個媽媽的存在吧。

媽媽也提着沉重的行李箱,那美麗瘦弱的身影消失在了村口。這次,淺沫再也沒有哭泣,她不知道哪裏來的那麼大的勇氣,奮不顧身的朝着媽媽消失的方向追去。小小的她,矮矮的她,瘦瘦的她,不知道在這個對於她來說一望無人,遼闊的山間裏跑了多久,沒有力氣了,停一下,喘一口氣,繼續努力地向前跑,她潛意識裏明白,失去了媽媽,她真的什麼也沒有了,也不可能在這個村子裏卑微的活下去。

跑到河邊,淺沫失去了方向,她不知道該往哪條路跑,纔可以見到媽媽,這也許就是所謂的人生岔路口,怎麼選擇,就有怎樣的命運,再大再涼的風也吹不散淺沫的無助和悲傷,她拼命地哭泣,希望媽媽聽到她的哭聲可以回來,那撕心裂肺、驚天動地的哭喊在山裏迴響,把傷悲一次一次歸還給了淺沫,那是僅剩的,屬於她一個人的。原來,從頭到尾,只是她一個人的事情,只是她一個人在哭泣,只是她一個人在面對。

淺沫的身邊,站着一個男孩,他一直靜靜地站在那裏,不言不語。剛來的時候,淺沫就已經發現他的存在了。她不想別人看到她哭泣,爸爸媽媽都已經走了,也沒有那麼多在乎了。隨着時間的推移,淺沫的哭聲漸漸細小了,無力的蹲坐在石頭上,她抽泣着,望着那個目不轉睛盯住她的男孩。她發現男孩和自己長得一樣好看,皮膚白皙得像天上的白雲。媽媽也是經常誇自己長得好看的,可是她不明白媽媽那麼愛自己,爲什麼會不要自己了呢?要把自己丟在這個面目可憎的村子裏呢?

那男孩的淚像珠子一樣落下來,他沒有像安淺沫一樣毫無顧忌的大哭。

“喂,你哭什麼?”淺沫停止了哭泣,她有些微微發怒,心想,那男孩哭的可真難看,破壞了那張無邪可愛的臉蛋兒。

“今天是清明節啊、、、最愛我的奶奶已經過世一年了,我和爸爸媽媽來山裏祭拜,可是走散了,就看到你在這裏一直哭啊哭的,所以…我就好想好想哭啊。”男孩委屈、可愛的樣子讓淺沫忍不住淺淺微笑。是啊,他心裏寄存的莫名情緒,只需要一根導火線,淚水就可以如奔騰的河流,不斷地涌出來。

安淺沫美麗的笑容,深深的印入了男孩的心裏,他從沒見過這麼沒的笑容,就像第一眼見到美麗的花兒一樣,捨不得移開眼,卻是那麼的讓人刻骨銘心。‘你爲什麼又哭得那麼傷心?’

男孩真誠的樣子,讓淺沫毫不保留的講訴了自己所發生的一切。他們這塊石板上結識。

“大人們有他們的世界,既然融不進去,不如學會放棄。”單影晨憂傷的面龐印在淺沫的眼裏,深入心裏,絲絲痛楚在心底裏漫開,那麼遙遠的距離,悲傷不言而喻,大人們的世界,豈是小孩兒可以理解的。

影晨的父母找到了他,也聽影晨講訴了淺沫的身世。他們將可憐的她帶回了鎮上。影晨的父母都是善良之人,家裏已經收養了一個和淺沫差不多的大女孩,那女孩叫周欣欣,經常沒事找事,無理取鬧的欺負着比自己小一歲、後進門的淺沫。影晨也不知道該幫助誰,都是可憐的人兒,周欣欣的父母已經永遠的離開她了,影晨一家人很同情她,也很寵愛她。

“安淺沫,你怎麼又偷偷拿了爺爺店裏的零食呢?”周欣欣和安淺沫住在同一個房間裏,她將影晨一家人叫到一起,爲的只是看周欣欣自導自演的一場好戲,淺沫的被子掀開,一大堆花花綠綠包裝紙,裏面裝的是安淺沫從來沒有吃過的零食。

在場的所有人都震驚,安淺沫卻在心裏苦笑,明明是周欣欣從店裏拿回來藏到自己的被子裏,卻要誣陷是自己偷的。

“怎麼可能呢?欣欣,你弄錯了,是爺爺爲了歡迎小沫來我們家,所以就將這些零食送給小沫吃的,你剛來的時候,爺爺不是也送了你很多零食嗎?”影晨的媽媽在一旁解釋。

就是就是,爸爸,你說句話啊,是不是啊?”在這個家,只有爺爺和周欣欣不喜歡安淺沫。

“爺爺,我不相信小沫是這樣的人,你一定要給她清白。”

“是是是,是我給小沫這孩子吃的,走,欣欣,爺爺也帶你去吃好吃的。”單老爺子看在兒子兒媳、孫子的份兒上,不和淺沫計較,他一生最恨的就是騙子和強盜。

周欣欣以爲可以用這一招將安淺沫趕出單家,可是,她失算了。“不,爺爺纔不會那麼疼安淺沫呢,爺爺只會疼我,他纔不會給安淺沫那麼多的零食吃呢?一定是安淺沫偷的,爺爺,快把安淺沫趕出去,她是個小偷啊,她是個不折不扣的小偷啊,她是小偷。”周欣欣說着說着就趴到牀上大哭起來。

周欣欣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房間裏的人都離開了。安淺沫將零食原封不動的放回了店裏。

“周欣欣,你以後不要再做那麼無聊的事,你以爲每個人都像你那麼笨嗎?電視裏面經常演的情節,到最後真相大白的時候,吃虧的只會是你自己。”安淺沫第一眼看到周欣欣的時候就不喜歡她,想到以後要生活在同一個屋檐下,不得不伸出友好的手,叫了一聲姐姐,當時,周欣欣就大吼,誰是你姐姐啊!後來,周欣欣處處針對安淺沫的缺點,逼她幹活兒。

周欣欣也不再假裝哭泣了,擡起自己的頭,臉上沒有一滴眼淚,她的眼淚早已經流完,有的只是滿臉的嫌惡。“你別高興得太早,總有一天,我會把你從這裏趕出去,我周欣欣說到做到。”

周欣欣眼中的恨意讓安淺沫打了個冷顫,明明自己和她都只是四五歲的孩子,說出的話確實如此邪惡。

“欣欣,你可不可以不要這樣,我是真心想把你當做姐姐的。”安淺沫知道自己的話很虛僞,只是她沒有想到,周欣欣也知道她的話很虛僞。

“你會真心把我當做姐姐?我纔不會去做那種白日夢。你沒有來這個家的時候,爸爸媽媽、爺爺、哥哥只會對我一個人好,至從你來了,你就自私的剝奪了他們對我的愛,我恨你,我恨你來到了這個家,我恨不得你馬上去死。”

安淺沫現在才發現,周欣欣和她是一個世界的人,她也很自私,她也不想看到有周欣欣的存在,恨不得她離開這個家,恨不得她馬上去死。

“在你怎麼想,反正我很想跟你和平相處,如果你還是要陷害我,別怪我對你不客氣。”安淺沫冷漠丟下這句話,就離開了房間。

周欣欣平息了一陣子,她沒有再欺負安淺沫,反而當她是透明的,就像從沒有安淺沫這個人的存在一樣。一家人還爲她們能夠和平共處感到高興呢。

“哎呀,我的玉佩不見了、、”那是影晨的奶奶留給他爺爺的遺物,此時,爺爺急得淚流滿面。

“爸,你彆着急,慢慢想想到底放在哪裏了,咋們家就這麼大點兒,到處找找。”

“爺爺,爸爸,我認爲一定是安淺沫偷走的,上次她不是還偷了爺爺店裏的零食嗎?”周欣欣一口咬定還是安淺沫偷走的,媽媽和影晨出門了,這時候,沒有人會幫安淺沫說話的,爸爸也只會無能無力。

“不是我偷的,你怎麼一定知道是我偷的呢?拿出證據來啊。”安淺沫在心裏苦笑,那麼笨的方法,虧她周欣欣還想得出來。

“爺爺,爸爸,你們不信,可以去搜她的房間啊。”

爺爺和爸爸在房間裏找遍了所有屬於安淺沫的地方,就是沒有翻到玉佩的蹤影,爸爸準備放棄的時候,卻意外的發現周欣欣的音樂盒裏躺着玉佩。那音樂盒是周欣欣生日的時候,爺爺送給她的禮物。

“爸,你看,玉佩在這裏。”爸爸拿起那塊玉佩是疑惑,爺爺是奇怪,周欣欣是驚訝,安淺沫是微笑,那笑容裏隱藏着無盡的邪惡,像是黑色旋渦裏,一圈一圈之後,所留下的痕跡消失不見,卻再也無法回到原來。忽然回憶起前天的深夜裏、、、

周欣欣趁着深夜,全家人都熟睡的時候,來到爺爺的房間偷偷的拿走了玉佩,她知道那塊玉佩對爺爺來說有多重要,所以,如果讓所有人都知道是安淺沫偷了玉佩,那麼,她還能在這個家呆下去嗎?當週欣欣回到房間裏的時候,她沒有發現熟睡的安淺沫其實在她出去的時候就已經醒了。黑漆漆的房間裏,一雙明亮的眼睛望着這一切、、、因爲受過傷害,因爲害怕再一次被拋棄,所以幼小的心靈學會了自我保護,學會了傷害別人,來保護自己不受傷害。

周欣欣咬牙切齒的瞪着微笑的安淺沫,張牙舞爪的撲了上去,拳打腳踢。本來一切可以很美好,是誰把童話世界裏注入了太多悲傷。

幾過月後,淺沫住進了隔壁家,是一位年輕有錢的富婆。這次是安淺沫自己要離開的,當隔壁的阿姨提出要收養她的時候,她毫不猶豫的答應了。

她的丈夫帶着女兒離開了,留下一家很豪華的酒店在鎮上,她努力地經營着酒店,見過幾次淺沫,發覺她長得很像自己的女兒,就提出要收養她。人們都不知道,她那麼有錢爲什麼不改嫁?追求她的人很多,但她一個也沒有接受,她收養淺沫,是希望可以好好培養她,繼承她的酒店,讓酒店越做越大。淺沫沒有猶豫就答應了,雖然不能和晨哥哥住在一起了,但是晨哥哥不用再爲她們感到爲難。離開的時候,淺沫回首,她看到影晨眼裏的淚光和歉意,他們都不知道,新家會再次給她同樣的溫暖嗎?那位李阿姨待淺沫很好,找到了家的溫暖,也得到了像媽媽一樣的疼愛。

不幸的是,影晨的父母要將影晨帶去北京了,那是一個離鎮上很遙遠很遙遠的城市。

‘晨哥哥,你走了還會回來嗎?你還會記得小沫嗎?’他們坐在廣場的長廊上,燈光很微弱,就像那顆快要碎了的心。月光撒到地面上,照射的兩個落寞的身影,明明現在還在一起,爲什麼那種感覺會如此遙遠?就像那座遙遠的城市。

我向小沫保證,一定還會回來,一定會記住小沫。’影晨從旁邊拿來一個大大的玻璃罐子,裏面裝滿了五顏六色的星星。‘小沫,我將它送給你,想我了,就拿一顆星星拆開,寫上你想對我說的話,等我回來了,你就拿出來給我看吧。’淺沫含着淚緊緊的抱着罐子,忽然想到了什麼。她取下一直戴在自己脖子上的‘天使’項鍊,那是媽媽留給她唯一的東西,現在,她要把它送給她最在乎的人。

‘晨哥哥,我也把它送給你,你一定要像小沫想念晨哥哥那樣想念小沫。’淺沫站起來,將項鍊戴在影晨的脖子上,冰涼的手指劃過影晨的脖頸,輕輕地顫抖了

一下。‘小沫,你很冷吧?我送你回家,阿姨會擔心你的。’月光將兩個人的影子拖得很長,,平時兩三分鐘的路程,今天卻走了很久很久。

第二天,影晨一家人坐上汽車,淺沫聽到車子開走的聲音,立刻從牀上蹦起來,匆匆忙忙跑下樓,任淺沫怎麼跑,也追不上汽車的腳步,就如父母的離開,同樣的無助和恐懼滲入心頭,她所在乎的人都離開她了,淚再一次如雨下,小小的身子,瘦瘦的身子,矮矮的身子,跌倒在地上,安淺沫努力地爬起來,她沒有在朝汽車開走的方向追去,她知道,這麼做都不可能讓晨哥哥回來,蹲坐在街頭,再一次撕心裂肺、驚天動地的哭泣。再響亮的哭聲,單影晨也不可能會聽到,就像媽媽裏開的時候,就算不可能聽到,她也會固執地用盡自己所有力量去哭。

聽到滴淚的聲音

擡頭仰望藍天

原來上帝也哭泣了

葉落無聲

低頭,才發現葉已落地

找不到葉落下的淒涼

這段感情還沒怎麼開始

就好像已經結束

還來不及忘記

慢慢地,回到一個人的生活

周欣欣和影晨的爺爺在鎮上經營了一家小賣部,勉強可以維持生活,也只有他們一家人知道,影晨和他的父母爲什麼會突然離開。影晨的'父母帶走了家裏所有的錢,爲的是替影晨治病。影晨沒有告訴淺沫自己離開是因爲得了很嚴重的病,隨時都有可能離開這個美麗的世界,他不想讓淺沫擔心,沒有將自己得心臟病的事情告訴她,突然覺得很害怕,他害怕離開了淺沫。他欺騙她,說自己是爲了去更好的地方讀書,讓自己變得更加優秀,纔會有能力去保護淺沫。她笑着哭了,那個男孩說要保護她。

單影晨已經離開十一年了。

安淺沫和周欣欣永遠做不了朋友,儘管她們的距離是如此之近,在同一所學校、同一個班級唸書,住的地方也只是一米之隔。他們說,同一個世界的人,或許,彼此間的距離會更加遙遠,因爲他們會爲同一件事努力,比試誰做的更好。她們兩個就是這樣,都是命苦的孩子,卻無法走進彼此,在學校,淺沫的成績永遠比欣欣高出一名,那紅榜上的第一名,安淺沫的名字大大的擺在那裏,無論,周欣欣怎麼努力,她都沒有爬到第一名,每次考試之後,她總會給淺沫投來鄙視的目光。回到家裏,周欣欣要幹很多的活,爺爺年紀大了,做很多事情都不方便,她是沒有多少時間學習的,每次休息的時候,她總會喘着粗氣抱怨,她和安淺沫明明都是孤兒,爲什麼她的命會那麼好?有錢的阿姨收養了她,要什麼就會得到什麼,像童話裏的公主,哪會像她要什麼得不到什麼。

淺沫趴在課桌上微微睜開了眼睛,外面的陽光很刺眼,她正在努力地去適應它,這麼長的一個夢,隔三岔五,總會出現在她的夢裏,過了這麼久,當年的點點滴滴依然清晰地刻在心裏,從沒忘記絲毫。

每次睡醒,安淺沫會在心裏默默的說,晨哥哥,你還有多久回來?她沒有想過自己的父母會多久回來,因爲淺沫的父母沒有像單影晨那樣向自己承諾過,他們都沒有說過會回來。每年的清明節,淺沫都會代替影晨去看看她的奶奶,陪着她說說話,清明節這天,淺沫不知道怎麼形容,現在還分不清,這天,到底是人生中的幸運,還是不幸?她會感到高興,同時也會難過。

下午第一節課到來了,這節課之後,她和周欣欣就要坐三四個時辰的公交車從市裏回到鎮上,她們是鎮上最努力的兩個孩子,都考上了市裏的重點高中。她堅信晨哥哥會回來,因爲他向她承諾過,她也努力的讓自己變得更加優秀,這樣,才能配的上他吧。她想着,確實她也做到了,沒有哪個男孩子不會喜歡像安淺沫這樣漂亮的女孩子,他們學校最優秀的男孩兒吳清寧,追求淺沫已經很久了,可是,淺沫的淡漠讓他不敢前進半分,一直都是好朋友的關係。

淚滿沁衣襟,歌狂獨斷和處,忘了何時歸去,盼望何時歸來。

落下的葉無牽掛,留不住淚的繁華。雨愁春秋短,寒心堪比誰更愁。

 2【那少年,似曾相識】

人羣在校園裏漸漸散去,周欣欣故意很晚才離去,她不想看到安淺沫,更不想和安淺沫乘坐同一輛車回家。

安淺沫看見周欣欣上了另一輛公交車,站在車門口的她很失望的上了眼前的車車,一位戴着灰色太陽帽和墨鏡遮住了大半部分臉部的男生跟着淺沫的後邊上了公交車,白色襯衣加深色牛仔褲讓他看起來很搶眼,車上的人基本上是學生,女生們盯着那剛上車的男生看,都希望他能做到自己旁邊,在車子要看走的時候,又上來一個打扮很潮,看起來二十幾歲的男生,那黃色的頭髮男生在這一羣重點高中出來的學生看來,特別的稀奇,一下子,車子上的目光都聚集的這兩個男生身上。

他們交頭接耳說了些什麼,就隨便找了個位子就坐下,白色襯衣的男生剛好在淺沫的空位坐了下來。淺沫側過頭看了一眼男生,襯衣袖口高高挽起,白色的皮膚讓淺沫不得不看看自己的皮膚,對比起來,本來自己的皮膚就很白,她有些懷疑他是否是女生,不過他的側臉看起來輪廓分明、完美。他應該是一個長得很帥的男生吧,晨哥哥,現在也一定長得和他一樣好看,或者比他更好看吧。淺沫想着想着,就把頭轉向了窗外,望着窗外一閃而過的風景無數的夜晚,無數的思念,她都不知道他什麼時候能夠回來。那男生拿起手上的礦泉水喝了一口,纔打量起身旁的女生,淺沫給了他不一樣的感覺,就如他給淺沫一種熟悉的感覺一樣,想很多年不見的老朋友了,他想起了那個記憶裏愛穿白色裙子的女孩,嘴角輕輕上揚。他雖然看不到旁邊女孩的正面,但是可以肯定,女孩一定長得很漂亮,淡藍的的襯衣打着白色領結配一條黑色的校服裙,直直及腰的長髮高高捆起了馬尾,額前的劉海被微風輕輕吹起。男生看得入迷了,那個十一年不見的女孩也應該長成這個樣子了吧,不知道她現在過得怎麼樣了,還記得他嗎,會不會把他忘記了呢。

‘晨,我們換個位子吧,你衣服穿那麼少,小心着涼了,犯病啊。’黃色頭髮的男生轉過頭來看着白色襯衣的男生。

‘不用了,吹吹風也好,在病房裏呆久了,難得這樣體驗生活,就讓我吹吧,你還沒有正式成爲醫生呢,不要像你爸爸一樣嘮叨我,好不好?。’淺沫側過頭來看身旁的男生是淡淡的表情,語氣有點像是在開玩笑。看向那黃色頭髮的男生,他卻是難過

和無奈的表情。淺沫明白了,原來坐在自己身旁的男生得了很嚴重的病啊,難怪皮膚那麼白,盯着他看了很久,總之沒有看出酷酷的他病在了哪裏。

‘好,就吹一會兒,我說過要替我爸爸好好照顧你的,我不能讓他老人家擔心。’黃髮男生無奈的笑笑,轉過頭,也沒有再說什麼了。

安淺沫還是輕輕地將車窗關上,她是很有愛心的,不忍心讓那麼脆弱的人感冒吧,眼睛還是繼續看外邊的風景。男生笑地看了淺沫一眼,微微閉上疲憊的雙眼,慢慢地就進入夢鄉了。夢裏,那個穿着白色裙子的女孩已經長大了,他站在她的身後,默默地看着她,彷彿要被風吹走了一樣,他伸手去擁抱,卻撲了個空。醒來卻不想睜開眼睛,又睡了去。頭慢慢地靠在了淺沫的肩上,扶回去幾次,又照樣靠了過來,淺沫沒有辦法,就當做出於同情心,讓生病的他靠靠吧。

快要到站了,安淺沫一直在看窗外的風景,他不知道男生是幾時睡醒的,更不可能會看到男生醒來時尷尬的臉吧,此時的他又戴上了墨鏡,淺沫一直沒有看到他的臉。

下車後,淺沫看到那男生和另一個黃頭髮的男生進入了鎮上的超市,淺淺的微笑,然後直徑回了李阿姨家裏。

明天就是清明節,安淺沫每年都會去單影晨奶奶的墳前,盼望他歸來也已經有十一年了吧。

今天和往年一樣,淺沫在山間裏採了很多叫不出名字的野花,放在奶奶的墳前,陪她說說自己的心裏話,奇怪的是,今年的墳前多了一束金盞菊。她沒有多想,也許是奶奶以前的朋友來看她啊。

之後,她便會去和單影晨第一次見面的那個大石塊,坐在上面吹吹風,預備黃昏的時候,趕回鎮上。還沒有到達石塊那個地方,系在脖子上的淡藍色紗巾被風吹走,淺沫一直追追停停,就像那年去追媽媽、追影晨一樣,始終都追不到。紗巾終於在石塊的旁邊停了下來,淺沫彎下腰去撿,看到另一隻和自己一樣白淨的手也伸到了紗巾面前,淺沫的停頓讓對方搶先把它撿起來了,兩人同時彎起身來,看到對方連的那一刻,大腦頓時空白,小時候的回憶閃現在腦海裏,長大後想象地無數相遇場景也在腦海裏飄蕩。她還是那麼美麗。他還是那麼好看。

‘我叫單影晨。’

‘我叫安淺沫。’

淚光凝聚在他們的眼眶裏,眨一下眼睛,淚水就會滴落,可是他們沒有,怕自己一閉眼睛對方就會消失。

影晨將紗巾系回淺沫的脖子,動作很笨拙,系的方式也不對,溫熱的手指輕輕劃過淺沫的脖頸。

他們擁抱在一起,太陽透過枝葉照射到他們身上。多麼美麗的畫面,等候了十幾年,在這裏,終於正式重逢了。他跟她說了很多事,唯一沒有說是自己的病情。她也跟他說了很多事情。唯一沒說的是自己對他的思念。

回到鎮上,夜幕已經降臨了。周欣欣和那個黃色頭髮的男生在影晨家的門口,一個蹲着,一個站着。

路邊的燈光很微弱,走得很近很近的時候。‘影晨哥哥。’周欣欣的聲音傳來。他們走了過來,男生看見淺沫就微微笑了,他知道,那就是單影晨念念不忘的女孩吧。而周欣欣的臉色很不好看,她擔心了他一整天,原來是和她看不順眼的人在一起。

‘影晨,我先回去了,明天再見吧。’淺沫實在受不了周欣欣憤怒的臉。道別之後,都各自轉身回家了。

他們約定好明天一起去春遊,項目是爬到山頂上去做飯,本來開始是兩人約定好的,周欣欣和那個從影晨和口中喊出來的甄斂也來了,淺沫有微微的不悅。

‘晨,你還是不要爬山了。’甄斂在一旁勸道。‘是啊是啊,影晨哥哥,你要注意自己的身體。’周欣欣也知道影晨的事吧。

‘影晨,你怎麼了,是不是生了很嚴重的病啊?’淺沫忽然想起在公交車上的時候。

周欣欣準備說什麼,被影晨打斷了。‘沒事,只是一點小毛病。’說完就獨自一個人前行。周欣欣和甄斂隨後。淺沫愣了一會,她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影晨一定是有什麼事請瞞着她。

3、【最不可原諒的傷害】

影晨和甄斂最先爬到山上,他連忙拿出自己揹包裏的藥給喘着粗氣的影晨服用。等周欣欣和安淺沫爬上來的時候,影晨蒼白的臉色已經恢復了正常,欣欣看到影晨沒事,懸着的心終於放下了。

甄斂到不遠處去做飯,周欣欣頓了一下,也跟着過去了。

影晨牽住要走的淺沫,拉她和自己一起坐了下來,影晨身穿白色的T血衫印着銀白色的‘天使’項鍊,在脖子上閃閃發光,淺沫看得入迷了,心想,他是最適合戴着這條項鍊的人了。

‘小沫,我喜歡你,做我女朋友好不好,讓我一輩子陪在你身邊吧。’影晨知道自己已經沒有多少時間了,他之所以選擇回到鎮上,是想用在自己最後的時間陪在她的身邊。

淺沫只是微笑,沒有說話,把自己的腦袋靠到影晨的肩上,眼睛望向了遠方。影晨笑了笑,沒有再多說什麼,視線也移去了遠方。他們的一切被身後的周欣欣看在眼裏,那裏面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東西。

回到家裏,周欣欣翻出手機裏的相冊,拿到影晨的面前。屏幕上是淺沫和一個男生坐在一起,捱得很近的畫面,男生是吳清寧,當時他和淺沫在一起討論題目,畫面被周欣欣拍了下來,本來打算上傳到學校的論壇上的。

‘這,不能說明什麼。’影晨臉部的表情有一瞬間僵硬。

‘是嗎?那爲什麼安淺沫沒有接受影晨哥哥的表白了?其實,你也相信安淺沫是不喜歡影晨哥哥的吧。’

影晨淡漠的轉身了,打開電腦,上Q,發現淺沫也在線。

小沫,我喜歡你,爲什麼你不接受我呢?影晨發了信息過去。那邊很快回了個微笑過來。影晨的一顆淚滴在了鍵盤上。她還是沒有答應。

安淺沫看着影晨發過來的那句話微微笑了,再拿起電腦旁邊的玻璃罐子,那是影晨當年送給她,她想說的話全部都寫進了每顆星星裏。她打算,時候到了在給影晨看。

第二天,淺沫收到影晨發來的一條信息。‘山上見吧,我有話對你說。’

當淺沫到達山上的時候,看到的卻是周欣欣,還有她那一張不太好看的臉,她總是用憤怒的臉看待淺沫。

‘影晨呢?‘

‘不用問他了,是我約你來的,既然你不喜歡影晨哥哥,那麼,你就不配得到影晨哥哥的喜歡,我要你永遠也得不到幸福。是你,從小到大

剝奪了我的幸福。’

‘欣欣,你怎麼能這麼說呢,我喜歡影晨,他也是喜歡我的。’淺沫手裏緊緊握住那個玻璃罐子,本來打算今天給他的,今天是他的生日。

‘你還好意思說你喜歡影晨哥哥,小時候,要不是你的到來,哥哥就不會每天幫助你而欺負我,要不是你的到來,李阿姨收養的孤兒一定是我,要不是你的到來,學校的第一名一定是我,要不是你的到來,影晨哥哥現在喜歡的也一定是我。可是,就因爲你的到來,一切都因爲你的到來,改變了命運原來的軌道。是你,是你,是你的出現剝奪了原本屬於我的一切、、、’周欣欣越說越激動,她慢慢走近淺沫。

‘你、你要幹什麼?’

‘我要把你推下山去,這樣,屬於我的一切就回歸還給我了’

周欣欣掐着淺沫的脖子,玻璃罐子掉在地上摔碎了,無數星星散落一地,像是誰不經意間灑下的想念,只是這一點一滴,要多久纔可以凝聚在一起?

淺沫絕望的看着滿地的星星,淚水一滴一滴的順着臉龐落到周欣欣的手上,有那麼一瞬間,她不忍心推淺沫下山。可是,就是那麼不經意間,時間不允許想法有所改變,命運的軌道從來沒有因爲誰的到來有所在變。

她們一起墜落了山間裏,她們一起被送進了醫院。不同的是,周欣欣死了,安淺沫處於昏迷。當有人發現她們的時候,周欣欣將安淺沫緊緊地抱着,她壓在了淺沫的身下,腦袋撞到了石頭上,紅紅的鮮血流了一地。

淺沫只是有輕微的擦傷,當她醒來的時候,單影晨說了兩句話,‘我現在收回那句話,我從來沒有喜歡過你。’‘你會爲你所做的一切後悔的’。影晨走出病房,那背影的落寞類似當年爸爸的背影,她也只是無聲地哭泣,眼淚像開閘的洪水一般涌出,她知道,他會和爸爸的離開一樣,永遠也不會回到她的身邊了。

那一天發生了很多事情,比如說,周欣欣死了,因爲單影晨去找淺沫,沒有照顧好爺爺,爺爺也在那天永遠地離開了;又比如說,影晨的父母回來接他回北京,李阿姨的丈夫和女兒突然之間回來了。因爲安淺沫的出現,改變了周欣欣命運的軌跡。最後,因爲,周欣欣的離開,改變了安淺沫命運的軌跡。

 4、【不說再見,即是永別】尾聲

單影晨在處理完事情之後,回了北京,離開的前一晚,他在李阿姨的大門前聽到裏面的爭吵聲,本來想最後一次,再見見淺沫,跟她到個別,苦笑了一下,也許沒有那個必要了,他怕自己見到了會捨不得離開。他依依不捨的取下那條十幾年從不離身的‘天使’項鍊,掛在了門口,他剛剛離開,淺沫就拖着自己的行李箱走了出來,李阿姨不需要她了,她的丈夫和女兒都已經回來了。

一夕之間,原本屬於她的一切都物歸原主了,她不是公主,永遠改變不了灰姑娘的命運。什麼都沒有了,忽然間看到掛在門口的項鍊,她苦笑,眼淚再一次像洪水一樣涌出來。‘媽媽,你不要我,爲什麼要讓我來到這個世界?一切都回到了原點,一切都回不去了。’淺沫取下項鍊,靜靜地握在手中,彷彿還有影晨殘留下的體溫。拖着自己的行李在鎮上漫無邊際的走,她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裏,她也不知道天亮以後,究竟到達哪裏了?

單影晨回到北京,打開手機,發現已發信箱有一條發給淺沫的信息,‘山上見吧,我有話對你說。’那日期刺傷了單影晨的眼,他明白了,可惜已經晚了,苦笑裏藏着淚水,他打淺沫的電話,已停機,他給她發了郵件,只有三個字‘對不起’。多說已經沒有用了,他沒有那麼多時間去陪着她了。

安淺沫一直沒有登陸過自己的QQ,甄斂在她住院的時候來看過她,他告訴她,影晨沒有多少時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