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的小雨散文

江南的三月，最有詩意的就是綿綿的春雨了。三月的小雨，綿綿纏纏，拍打着窗櫺，倚窗聆聽，一抹柔情在心底孕育，一縷相思分娩在江南的三月……

對鏡梳妝，凝眸鏡子裏面那張憔悴的臉，憂傷慢慢氾濫，思緒在心底流淌，有一種酸楚緩緩得在血管裏涌動，瞬間，潮溼了眼眸。

隨手拿起打一把傘打開避開雨簾，徜徉在似煙似霧的朦朧裏。憂傷若霧，聚攏迎合，若有似無；往事如煙，斷斷續續，氤氳繚繞。

今年的春跟以往非同，入春以來，幾乎沒見幾個豔陽天，要麼雨雪纏綿，要麼細雨飄逸，獨語淺訴，洋洋灑灑、斷斷續續，訴不完的心事，道不盡的留白，那種朦朧醉，如癡如癲，讓人忘乎所以，忘了自己……

在陰雨連綿的季節裏，你總是忘卻相約的日子，總讓我一個人傻傻地等候在綿綿的細雨裏，踮着腳尖搜尋着來來往往的車，唯恐一眨眼錯失了赴約的方向；着一裘素衣，任細雨飄逸，手持雨傘不願撐起，唯恐它遮住了視線，看不清你的容貌。

期待的心在心底跳動，眸子裏的深情在雨裏張望。你總是在我充滿期待的熱情漸漸降溫時突然出現，疲憊的臉容堆滿柔情，輕擁我入懷。窗外依然細雨迷離，車內已然淚眼迷濛……

我不懂，人爲什麼常常把彼此傷得遍體鱗傷後再療傷慰藉？你淡淡的笑容粉飾了幾許傷感，嗟嘆如窗外的夜風，欲語還休。

俯首滋蔓青苔的階前，拾一地的落英。花開易見謝難覓，那葬花的黛玉啊，一身憂鬱，依稀的背影早已凝成千年不變的孤寂。

偎依在你溫暖的懷裏，輕語細詢：“是否願意放開這喧譁都市裏的紛紛擾擾，輕裝前行？”你微微搖頭，沒有言語，目光漸已冰凍。

我裝作不經意地別轉了身子，眼眸潮溼，潸然淚下，我的心，刺痛般難忍，恍若被無情風兒吹落的花瓣，碎成片片。我也明白，柔弱的我，怎能消融你的冰點？

所謂的好女人是不該成爲男人拼搏路上的絆腳石，但是，你已在那起起伏伏的汪洋裏迷失得太久了；你已是那黔驢技窮的`舵手，把握不了手中的方向盤；你已經分辨不了哪裏纔是安全的落腳點？你早已疲憊不堪，卻不肯倒在別人同情的目光裏；你勉強支撐着有錢就會擁有一切的信條，遊移在茫茫人海中，說着言不由衷的話，恭維着人生，遊戲着人生。

你說，你要給我一個安樂的小窩，任我逍遙。

我笑了，笑得那麼不自在，所有的酸甜摻雜在落淚的笑聲裏，那麼的無奈、那麼的落寞，如同這三月的小雨，連綿不斷……

遠處，誰人的窗口在反覆彈唱着一支古老的憂傷的歌謠，“老地方的雨”……

一夜的輾轉無眠。柔軟的手輕輕滑過你滿布倦意的臉容：是不是我濃濃的愛戀反而成了你肩頭揮之不去的負荷？你黯然無語，任憑我哭聲延伸到綿綿雨聲裏。

喃喃自問：是你的世界容不下我這般柔弱的女人，還是我的真誠裏容忍不了戴着面具的愛人？

反反覆覆詢問你，人爲什麼要爲了博得一句好評而活得如此壓抑？爲一些虛浮的東西把自己折騰得疲憊不堪？

你笑我的幼稚，一遍一遍用江湖暗語開釋你負疚的心。

我一個人在雨裏，終於，終於忍不住熱淚滾滾，年輕的心在胸腔裏狂蹦亂跳，老地方的雨，仍在淅淅瀝瀝，我不知道究竟是你選錯了方向，還是我擇錯了依靠？

呵呵，人生苦短，何必醉心癡迷於那些生不能帶來死不能帶去的東西？

你終於嘆息着不被理解的苦衷掉頭而去，摔給我一屋子的寂寞與淚水。你說你需要理解與支持，在我傻傻地在雨裏等下去的時候，你正在燈紅酒綠的微醺中揮灑着你隨意的人生，你順理成章地把一切過錯，歸咎於不能陪你共飲共舞同喜同樂的女人？無語，真的無語！

最終，彼此像兩隻飛倦、飛累了的鳥兒，撲騰着受傷的翅膀，各自掙扎迴歸到屬於自己現實的小巢。

如果可以，如果一切可以重新來過，我情願把我的心一剝爲二，一半還你，一半任我自己宰割。

往事斑駁，歲月更迭，一切如斯……

如今，淋漓在江南三月的雨巷裏，叮咚叮咚的雨聲，可是那令人柔腸寸斷的琴瑟？

回首昔日，情誼荒蕪、如一座歷經千年風吹雨打的殘垣廢城。

把過往的日子安放在雨裏，盡情淋漓，讓歲月如酒，慢慢澄清；把曾經的記憶，編寫成一段美好歌詞，在心情氾濫時，慢慢聆聽……

看窗外，雨仍在飄逸，三月的雨呵，竟栽種了那麼多、那麼深的、和着淚水的思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