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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死臨界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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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六,中午十二點半,吃過午飯的我坐在電腦前看文社的文章,忽覺一陣睏意襲來。

生死臨界散文

近幾天感冒了。原因很簡單,當傍晚氣溫有二十來度的時候,我終於脫下了我穿了一冬一春的羽絨服。啊,真清爽!更換輕裝的我全身心地投入春天懷抱,結果卻是我感冒了。

坐在桌前的我感到很疲憊,於是躺倒牀上去休息。當睜開眼之時,已是下午兩點多鐘了。又一次打開電腦,看完文字正要寫按語,卻不料一陣劇痛襲來,強烈的痛感頓覺暈眩。我連忙離開桌子,而這時我竟無法站立,那種疼是刀絞般的。我連忙踉踉蹌蹌奔向衛生間,痛感還是很強烈。

豆大的汗珠滲滿額頭。我的頭腦漸漸模糊。不好!千萬不要暈倒在衛生間!我強打精神起身走向臥室,順勢趴在牀上。不行,還是疼!我的耳邊的聲音越變越小……怎麼辦?家裏沒人,愛人上班去了。我手機又沒在身邊,我心裏不由緊張起來,若不是就此就過去了吧!這樣想着,我無力的閉上眼,一絲悲哀頓時襲來:人死莫過如此吧。

死到底是什麼感覺?大概有相當一部分人會回答不上來。誰經歷過死亡?這話,我有權利說。因爲就此類的“死”我已有過十幾次了。

大概六七歲吧,小小的我便下地給牲畜打草。在烈日炎炎炙烤下,我滿頭汗水地攜着一小筐豬草回家的時候,已經接近中午。感覺酷熱難耐的我急匆匆奔向家裏的那口大水缸,拿起茶缸,咕咚咕咚一頓猛喝……

當我睜開眼的時候,只見娘抱着我很急切的喊着我的名字,旁邊還有一個陌生女子很緊張的看着我。娘見我醒來,長出一口氣:“總算醒過來了!你剛纔嚇了我們一大跳。”原來,我剛纔喝水的時候,忽覺心裏難受,於是茶缸離手,一下子摔倒在地……我醒來的時候,我的頭髮、褂子都是溼的。原來我昏過去了。那天正趕上娘請新出嫁的幹姑姑,就是那個陌生女子。於是那頓飯我受到了那個姑姑格外照顧,她一個勁兒的往我碗裏夾餃子……

幾年後的一個早晨,十一歲的我坐在五年級的教室裏等着上課。小孩子家一點也不安分,在預備鈴響過之後,還要打打鬧鬧一番,否則就覺得不夠盡興。同桌的洪偉,跟我同歲,長得乾瘦乾瘦的。但她卻很有手勁兒,所以我們兩個動起手來。說實在話,我絕對不是她的對手。當然這種打不是真的打,只是鬧着玩而已。只見我捅她一下,她回擊我一下。兩方越打越歡。只見她的小拳頭像小錘子似的砸來,我躲閃不及,一下打中。就這一下,出事了!我的胳膊忽覺一陣麻痛,心裏覺得撲通撲通一陣亂跳,眼前一黑,就什麼也不知道了……“茹,茹……”好像在很遙遠的地方傳來的聲音。我吃力的睜開眼,發現我躺在四叔懷裏(四叔教我五年級語文),四叔正焦急的喊着我的乳名兒。周圍靜極了!全班學生刷刷的目光頗爲緊張的看着我。旁邊的洪偉嚇得都流出了眼淚。“你可把我嚇壞了!”四叔眼神很緊張,“跟我到辦公室去歇息一下吧!”於是我在辦公室裏受到了非常的待遇,度過了那個不平常的上午。

高中一年級時,生產隊裏有自留地分給社員們。像我家也能分到三五分地,在這一塊雖小卻屬於自己的領地裏,種上花生,等待成熟收穫,的確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爲了收穫這一小塊花生,放了假的我硬是一推車一推車的'把它們推回家。這還不算,我還滿臉塵土的把花生從秧上摔下來。這項活計對於莊稼人來說不叫做什麼累活,而我是剛剛放假的學生,哪裏吃得消!晚上我依然摔着那餘剩不多的花生的時候,鄰居小夥伴洪偉來喊我去大隊看電視。八十年代電視機很少,只有大隊部有一臺彩色電視機。娘格外開通:“花生也快摔完了,你跟洪偉去看電視去吧!”於是我倆像小鳥似的出了門。

大隊部有一臺二十四寸電視機,旁邊已經圍了好多人在看。我倆好容易擠進去,找到有利地勢,就津津有味的看起電視節目來。記得當時電視裏演的是一部電視連續劇。我看着看着,胳膊忽然疼起來,並且越來越疼,我感覺到了無力,於是對同伴說:“你讓我依靠你一會兒。”宏偉比我個子高,她很大度地說:“行,你就倚在我肩膀上!”電視裏那位老大爺好像是中暑了,慢慢倒下去……我也跟着倒下去了……

醒來的我看見的是一羣黑壓壓的人,耳邊不停的有人在問:“怎麼樣了,是誰啊?”這時的洪偉早已嚇得六神無主。我的叔伯哥哥把我攙進了大隊衛生所,一劑強行鍼疼得我咧咧嘴,只聽醫生說:“醒了,沒事了。應該沒事了!”爸爸聞訊趕來,他並不慌張,跟醫生說:“她老是這樣,沒事的!沒事了!”於是我跟從父親回家……

十八歲的我在本村教書,南面有一小間辦公室,平時上完課,我和學校裏的小張老師就在這間屋裏備課、批改作業。當我一個人在辦公,肚子突然越來越痛,這種痛感的結果就是昏倒在地上。不知過了多長時間,我醒來,看見的是我自己滿身的塵土。當我試圖想爬起來的時候,卻發現我竟是一點力氣都沒有。過了好半天,才勉強扶着桌子腿站立起來。我使出渾身的力氣,挪動了好長時間,扶着磚牆,向臨屋的小張求救。當時覺得自己好像吃奶的力氣都使出來了,而小張聽到的卻是極其微弱的一聲。當小張驚慌的跑過來,來攙扶我的時候,我再次昏了過去。小張驚慌失措的喊來別的老師把我往後面大辦公室裏擡。走的過程裏,我有輕微的意識,漫天的雲彩飄啊飄,一會白,一會紅,一會昏黃……當人們把醫生喊來的時候,我早已清醒。結果又是虛驚一場!

三十歲那年,去黃驊參加自學考試。頭天夜裏就沒怎麼睡好,第二天中午吃了點辣的東西。下午考外國文學,試卷發下來之後,肚子就隱隱有痛感。隨着答題緊張,痛感越來越強烈。我有了以前的經驗,連忙就勢趴在桌子上,想休息一會,心臟又急切地跳起來,像敲鼓般,越敲越響……我不由緊張起來。莫不會還像以前一樣?心裏不斷地給自己提醒:千萬別出事!漸漸意識模糊了……醒來的自己,奇怪地看着兩位主考老師,只見主考老師長舒一口氣:“你可把我們嚇死了!你要有個好歹,讓我們怎麼交代啊!”清醒的自己,倒沒忘了告訴人家,這裏有我們縣的兩位老師在監考。於是,一個老爺子,一個老太太,急急忙忙的趕來,問候,並且安排到他們那兒休息,一直陪護送回家。他鄉遇親人,自是感激!

十五年前的我和同事們一起去看遲老師家滿月的孩子。吵吵嚷嚷的一屋子阿姨,看着牀上躺着的小寶貝。當大夥興致勃勃談論的同時,我卻感覺到了不妙。本想趴在牀上休息一會該沒事了。可以陣陣的暈眩接踵而至,冒出的冷汗浸溼了衣衫。漸漸地、漸漸地、耳邊的聲音離我越來越遠……我有種不祥的預感,我叫過同伴,讓她去找醫生。一會功夫,醫生來了,他讓我吃過速效救心丸,這才轉危爲安!

多少次與死神親密接觸,經歷過生死臨界,不覺有諸多感慨。其實死很容易的。就像睡着了一般,一點意識都沒有。我想,死的人不會痛苦,只有活着疼她的人才會痛苦,所以傷心的是活着的人。這樣看來,對於活着的人大可不必太過悲傷。畢竟人總歸有那麼一天。當這種類似於這種狀況再次發生的時候,我卻有了有着以往不同的感受。既然我們無法計量死亡的時間,那麼何不就讓生命活得更精彩一些呢?爲什麼要等到一切都沒有了纔想起珍惜!在這樣一個遲來的春日裏,我又一次感受到生命的脆弱。當生命鮮活在我們的歲月裏的時候,珍惜我們身邊擁有的一切:藍天、白雲、陽光、花草樹木、鳥獸蟲魚、我們的家人、我們的朋友、我們的情感、我們的工作、我們的生活、我們的身體……我想盡我所能,做我該做的事:有意義的事、有趣的事、高興的事兒、幸福的事……因爲我不甘心碌碌無爲而去,我不想使自己有太多的遺憾,我還想享受更多的來自於至高無上而又紛繁豐富的情感體驗。

活着,真好;有生命,真好;有陽光,真好;有你,真好;有我,真好;世界有我們,真好!

熱愛生活,珍惜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