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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是臥龍崗上散淡的人散文隨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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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是有大才華的人,孤獨感和寂寞感越是強烈。

我本是臥龍崗上散淡的人散文隨筆

這不是小子胡說,有根據。一方面,凡是才華橫溢的人,一生中有兩種人不可或缺,就是伯樂和知音。都有固然好,二者取其一,恐怕要先選伯樂。當然,如果換個說法,伯樂也當得起知音的稱呼。如果都沒有,對於他們來說,那種“把欄杆拍遍,無人會,登臨意”的感覺,實在是很難受。另一方面,就算沒人能賞識,哪怕有一個足以抗衡自己的能人也行。就像金庸小說中的獨孤求敗,終其一生,苦苦找尋對手,欲求一敗而已。他們的想法,普通人是很難理解的,普通人更享受“問天下豪雄誰能敵”的自得之意。也許,這就是賢才與庸才最大的差別。

殷商末年,年邁的姜子牙以一根針垂釣於渭水,不屑於漁者的質疑,傲然答曰:願者上鉤,終於等到了周文王。文王被姜尚的才華所折服,親自爲他牽馬墜鐙。民間傳說,周文王牽着馬走了很遠,累了,也想上車,這時候聽姜子牙說:你牽馬走了八百步,我保你周朝八百年。但是,姜子牙仍然是寂寞的。因爲,不論文王,還是武王,對於他來說,於公是值得施展才能終生服務的君主,於私,他們只是伯樂而不是知音。

秦朝末年,張良懷揣萬里平戎策,幫助劉邦誅暴秦、滅西楚,位列漢初三傑之首。然而,在他的心裏,劉邦只是伯樂,遠遠稱不上知音。所以,當天下既定,張良毅然急流勇退,納了象簡從赤松子遊。征戰一生的張良是寂寞的,世上諸多英才如蕭何、范增,儘管都是才華滿腹,卻當不起自己的知音。

東漢末年,劉玄德三顧茅廬,終於感動諸葛亮出山。在他的`輔佐下,劉備從一個連像樣的地盤都沒有的“赤貧”,十幾年的功夫,躋身於三鼎之列。從下山之日起,諸葛亮一生閱人無數,然而無一可稱知音。

古人講究投桃報李,既然有人賞識自己,那就要竭盡所能回報這種賞識。與其說,周文王、漢高祖、劉玄德是幸運的,遇見了姜尚、張良和孔明。不如說,能得到賢主的賞識信任,是三位大才的幸運。因爲,才華再高,也要有施展的舞臺,如果沒有舞臺,他們的感覺就不僅僅是寂寞,而是孤獨抑鬱了。

誰敢說孔聖人不孤獨?如果不是,何至於發出:“苟有用我者,期月而已矣”這樣的感慨;

誰敢說韓非子不孤獨?如果不是,他的《八奸》《五蠹》何至於被束之高閣而蒙塵;

誰敢說屈原、賈誼不孤獨?如果不是,屈子何至於歌罷《離騷》投汨羅,賈誼何至於自傷自憐而鬱郁。

有人講,既然“欲取鳴琴彈,恨無知音賞”,何不縱情山水,臨滄海而忘憂,觀層雲而抒懷?但是,孤獨是才子骨髓深處的病,心病須得心藥醫,如何能借助於外物?君不見,太白自稱酒中仙,卻嘆:“古來聖賢皆寂寞,惟有飲者留其名”;唐寅自稱桃花仙,慨嘆:“不見五陵豪傑墓,無花無酒鋤做田。”

才華橫溢的人,骨子裏都很驕傲,寧願孑孓獨行,寧願避世隱居,也不願意隨波逐流,以附和他人求得賞識。竹林七賢中的嵇康,昔日的知己山濤舉薦他擔任朝廷的小官職,讓嵇康很生氣,甚至覺得受到了侮辱,於是寫了《與山巨源絕交書》,明確告訴山濤:原以爲你是我的知己,現在看來,我認錯人了。直到面對刀斧加身,嵇康仍不爲所動,一曲《廣陵散》罷,從容引頸就戮。

小子是個凡人,也許讀不懂大才的寂寞孤獨,但他們卻依然能時時觸動自己心絃,蕭蕭秋雨中,耳邊恍惚聽到他們的喃喃自語:我本是臥龍崗上散淡的人,憑陰陽如反掌保定乾坤……。閒無事在敵樓我亮一亮琴音,我面前缺少個知音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