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菲四月的散文

今年的春天似乎比往年來得早，過去總是苦苦盼望，望眼欲穿，春天才邁着不緊不慢的腳步走來。今年卻是在經意間發現春天的到來。今年春天有點忙，過了二月二就忙活着裝修房子。那時候春天還沒有一點動靜，春天的腳步還遲遲未響起。雖然心裏盼望着春天早點到來，渴望那漫山遍野的綠色，那五顏六色的花開。可是很久不見一點春天的消息，期盼的心也不那麼急切了。忙碌着，勞累着，都顧不上去山野裏尋找春天了。以前總有閒情逸緻去山野裏尋找春天，一棵小草，一朵野花，都能讓沉寂的心激動起來。今年卻沒有這份心情，也沒有這個時間。整天忙着做各種該做的活，絲毫沒有留意春天，不知不覺春天卻已經來了。來的一點都不遲疑，似乎比以前還有點早。

清明節前的一個黃昏，有一點空閒時間在外邊跟鄰居說幾句閒話。正漫無邊際地聊着天，忽然看見鄰居家的小男孩手裏拿着一支杏花在玩，那粉白的花朵密密匝匝地綴滿短小的樹枝。我不由得驚呼，杏花開了？小男孩的奶奶說，可不是開了嘛，都快開完了。看着那豔豔的一支杏花，心裏想今年的春天來得這麼早。杏花，應該是北方最早開放的花，第一個報告春天的消息。都說，二月清明不見花，三月清明老了花。說的是清明節在陰曆二月份，杏花是不開的，等清明節以後，才能開放呢。清明節在陰曆三月份，杏花卻是開在清明節前的，這似乎也成了規律。可是今年的清明節在二月，杏花卻搶在清明節前開放，它開得比往年早。整天忙碌着，差點辜負了杏花，辜負了春天。

走到山野裏，才發現杏花已經開得特別燦爛了，粉白色的花朵一簇簇地開在枝頭，笑盈盈地迎接着春風的愛撫，迎接着蜜蜂的親吻。都說春暖花纔開，春寒料峭，花依然會開。今年的春天跟往年比，沒覺得有多暖和，杏花卻早早地開放了。隨着杏花地開放，桃花也露出它粉紅色的笑臉，桃花該是所有在春天裏開放的花的寵兒吧？說起姑娘漂亮，都說這姑娘真漂亮，長着一張桃花臉。說誰的眼睛漂亮就說是桃花眼。桃樹跟杏樹比起來，不是那麼高大，挺拔。桃樹矮小，枝幹彎曲纏繞。可是所有的枝幹上都綴滿了嬌豔的花朵，讓人一見就心生愛憐。遠遠望去就像西天的晚霞，那麼飄渺，那麼美。

四月是花開的月份，所有的花都趕在這個月份盛開，誰都不甘落後。你開過了，我開，總是把四月裝扮的分外妖嬈。沒有哪個月份能跟四月比，沒有哪個月份能有這麼多的花開，沒有哪個月份能有這麼馥郁的香氣。四月是屬於花的，屬於美的，屬於浪漫的。桃花開後，梨花趕着開了。這之前，櫻桃花，李子花，也都開過了。它們的花細小，引不起太多人的.注意。可是它們不因爲沒人注意而懈怠，還是開的那麼濃烈，那麼熱鬧。蜜蜂不因爲它們的花細弱，而忽略它們，照樣繞着它們飛翔，照樣採着花蕊裏的花蜜。每年到了該開放的時候，它們就開放，不會因爲人們對它們的忽略而錯過盛開的季節。用自己的花朵裝扮春天，裝扮屬於自己的那片天地。

梨花說開，開得特別快，它似乎一夜之間就開放了，潔白的花朵讓人不忍觸碰。大片大片的梨樹園開滿如雪般的花兒，看着就心生喜歡。梨花開得快，謝得也快，幾天的時間就紛紛飄落。短暫的花期，讓梨花的美越發顯得珍貴，越發讓人珍惜。梨花盛開的時候，遠遠的聞着有淡淡的香氣散發，走近了，卻有一點點梨花特有的味道。我說，那是一股淡淡的臭氣。別人卻不認可，他們覺得梨花那麼美，有味道也該是香味，怎麼會是臭味呢？其實在近處細細體味，梨花真的有一股若有若無的臭味。那是它特有的味道，梨花並不因爲它的這種味道，而消減了魅力，它照樣笑迎着春風，照樣沐浴着春陽，照樣迎接着四方的來客。人們往往因爲它獨特的美，而忽略了它的那股味道。花兒總是和美人連在一起的，梨花也不例外。說一個漂亮的姑娘哭了，叫梨花帶雨。想想都讓人心疼。那麼嬌豔的花兒，讓雨水打溼了，多麼惹人愛憐。最美的是梨花凋落的時候，那真的是叫花瓣雨呀。紛紛揚揚飄落的花瓣，真像是下了一場梨花雨。看着那飄落的梨花，多愁善感的人，會發出傷感的嘆息，感嘆落花流水的毫不留情。

梨花開放的時候，蘋果花也在零零星星地開放。蘋果花不像梨花，它開得很慢。今天開一朵，明天開兩朵，就這麼慢悠悠地開着。從第一朵花開放到最後所有的花都開，得半個多月時間。別的花都是先開花再長葉子。它卻是先長出葉子，再開花。因爲前邊有了杏花，梨花的開放，到蘋果花開的時候，人們已經失去了觀賞它的興趣。它慢慢悠悠的開，人們也沒有那麼多的耐心等待，往往一邊忙着手頭的活，一邊等着它的凋謝。蘋果花凋謝的時候，人們也就開始忙了，梨樹已經結了柔嫩的小果，蘋果花開的時候，正是蔬果的時候。蘋果花開得慢，謝得也慢。蘋果花卻是真正香的，那淡淡的清香，老遠就聞得到。正幹着活的人們，往往被它的香味吸引，來到它的身邊，觀賞它的美麗。細看起來蘋果花也是很美的，它的花型跟杏花，梨花不一樣，花瓣也不一樣。雖然都是五個花瓣，花瓣卻跟杏花，梨花不同。剛開的花瓣帶着一點點紅色，它的花瓣的外邊就是紅色的，開成花也帶着淡淡的紅色。等快凋謝的時候才變成純白色的。蘋果花先後開的次序不一樣，結的果子就不一樣，先開的花，結的果就大，人們往往會留下先開花結的果而剪掉，後開花結的果。不管怎樣它的花還是照樣開，雖然會被人們毫不留情地剪掉，可是照樣開的很精神，照樣開的很開心，照樣開的很燦爛。它沒有辜負春天，也沒有辜負四月。該芬芳的時候，它芬芳過了，結成果被剪掉也不遺憾。積蓄了整整一年的力量就爲了春天的花開，就爲了這一刻的綻放。綻放了過了，精彩過了，也就沒有任何遺憾了。

最喜歡那兩句詩，“年年歲歲花相似，歲歲年年人不同。”不記得是誰的詩，也不知道前面和後面的詩句，只是莫名地喜歡。寫的多好啊，花兒每年都是差不多的，人卻是每年都不一樣。還記得三十年前上學的時候，每天都會經過一片梨樹園。春天的時候，每天看着它的花苞慢慢變大，慢慢鼓脹，慢慢綻開花朵，慢慢有花開到凋謝。每到四月的時候，看着那滿園的梨樹，開成花的海洋。愛在梨樹下徜徉，讓身上沾滿梨花的花粉。花兒凋謝的時候，也愛在樹下徘徊，就爲了衣服上，頭髮上粘上幾片落花。不知道是出於什麼目的，也許就是爲了心底的那點小浪漫，那點小資情緒。

如今早沒了那種心情，每天在果園裏幹活，不小心身上就沾滿了花粉，沾滿了飄落的花瓣，經常自己不知道就帶回了家。年齡的增加，心境的改變越發對這句詩有了更深的體會。花兒卻不懂這些，它們每年都按期開放，每年都開得那麼燦爛，把四月打扮的分外妖嬈。多年前的那片梨園，現在每年還照樣開着美麗的花，雖然樹已經很老了，花兒依然嬌豔如初。當年在梨樹下留戀徘徊的小女孩，卻已經年過不惑，再沒了當年的情懷。

春天最美的月份，就是四月了，春天氣息最濃郁的月份就是四月了。四月過去，花兒也開得差不多了，春天也就到了結尾了。四月過後，夏天就露出了頭。雖然不是所有的花都開在四月，夏天有夏天的花，秋天有秋天的花，寒冬臘月還有梅花怒放。每個季節都有屬於它花，裝點着屬於這個季節的美麗。四月花開卻是最惹人愛憐，最讓人激動的。等待了一個寒冬，盼望了一個寒冬。終於見到了綠色，見到了花開，能不心情開朗，眼睛放光嗎？所以不管歲月如何流轉，芳菲四月依然會帶給人無盡的希望，無盡的喜悅。不管是不是有時間關注，四月的花總是在它該開的時候開，該謝的時候謝。綻放着屬於自己的光彩，在四月裏奉獻自己獨特的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