醜鞋散文

最近買了一雙運動鞋，當時穿得舒服，看上去也還不錯。

但這兩天沒事就會朝腳上看看，那胖圓的鞋頭和黑灰的顏色，越發覺得有點醜。

記得小時候的一個冬日，我突然對老爸說腳冷，因爲腳上的鞋實在單薄。老爸就說：“走，上街買鞋”。

然後老爸騎上車，我就坐在車的橫槓上。一路開心，一路高興，雖然冬日的風刺骨，那時的'路顛簸。

因爲小時候穿得最多的是母親做得黑布鞋和那雙不合腳，大得像小船似的老舊解放鞋。

連同學的一雙帆布球鞋都會讓我羨慕無比，但也僅限於羨慕，知道父母經濟拮据，很少向他們要。

記憶中，第一次穿上帆布球鞋，好像還是進了初中以後。

直到高一才穿上第一雙黑色皮鞋，還是小叔單位發的，他穿不合腳，奶奶找了給我穿。至今記得是一雙意爾康黑色單皮鞋，鬆緊口。

越穿越覺舒服，所以經常是一身運動款的校服配上一雙正裝黑色皮鞋，現在想來都覺那畫面滑稽好笑，不忍直視。就像穿一身正裝西服配上一雙運動鞋一樣，是那麼地不協調。

經過五公里的土路顛簸，終於和父親來到鎮上。那時馬路兩旁都是地攤，鞋就密集地堆放在很大的塑料紙上。

我們來到一個賣鞋的攤位上，商家問：“誰要買鞋呀？“父親說：“給兒子買。”

然後父親蹲下，叫我脫下一隻鞋。我就金雞獨立，扶着父親。他就一隻手握着我的腳踝，一隻手撐開食指和拇指，量了一下我的腳。丈量之後他從鞋堆裏挑了一雙，讓我試試，非常合腳。

那是一雙白色，繫帶，圓頭，平板鞋。

記得父親那天問商家是什麼材質，商家說是牛皮。然後父親就用大拇指甲，反覆地按壓，還對一旁的我說：“如果指甲印痕很快消掉，就是真皮。”

父親反覆用指甲按壓確認鞋的皮質，還把鞋底反覆地在手中彎曲，確保鞋底柔韌且有彈力，與此同時還和商家討價還價。

只是幾十元錢的東西，經過幾個回合，方纔談妥價格。

一旁急不可耐的我在等了良久之後，就迫不及待地穿上新鞋，和老爸開開心心地回家。

一路上老爸吹着動聽的口哨，我就不時地看看腳上的新鞋，愈發覺得冬日腳上那暖暖溫熱，是那麼地幸福美妙。

現在工作以後，想買什麼鞋，來到店中，看好款式，穿上一試，付錢走人，幾乎沒有任何情緒上的波動，就像例行公事一樣，尋常而普通。

像那日買鞋的興奮開心，是再也沒有。

寫到這裏又瞅了一下腳上的鞋，覺得也還不錯，醜是醜了點，但只要腳喜歡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