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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泊周莊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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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莊在自己的心靈中,是一個朦朧、飄逸、不染鉛塵的夢。夢中的小橋、流水、人家,宛似一楨楨鑲嵌在門通洞窗中鏤空深雕,精巧絕倫的雕花,以它們的優雅和靈動,凝入自己的心扉,令我心儀、令我憧憬、令我神往。

心泊周莊散文

拜謁周莊,我是嗅着陳逸飛的油畫“雙橋”中的墨香,循着散文家王劍冰《絕版的周莊》中的腳步:“坐在橋上,我就這麼定定地看着周莊,從一塊石板、一株小樹、一隻燈籠,到一幢老屋、一道流水……”

與周莊邂逅,醉在水鄉輕靈、曼妙、朦朧、縹緲的景境,你會感覺到,心脾俱爽,彷彿六根都清淨了。周莊之秀美,源於水的雋永和意趣。有人說:“周莊的水,厚天地之美,集流動之韻。靜靜地看,周莊的水是柔和的,美麗的,入詩有聲,入畫有色,……”確實。周莊的水是清幽潺潺、玲瓏剔透的,是溫柔嫺靜、柔和安寧的,它那亦真亦幻,古樸自然的雅緻,是一種自然的韻。

周莊永遠是凝重的,縹緲的。小河悠長,石橋臥波,高屋矮閣,內廷深院,灰瓦白牆一派古雅、樸真的幽靜。汨汨的水面上搖盪着一條小船,漿聲欸乃,彷彿是哼唱着一首古老的鄉水謠。一尊尊玲瓏的石橋橫臥碧波,講述着滄桑和遙遠。林林總總的石橋之中,雙橋是最爲盛名。雙橋建於明代,由一座石拱橋和一座石樑橋組合,橋面一橫一豎,橋洞一圓一方,橫跨南北市河和銀子浜兩條小河上。畫家陳逸飛先生以雙橋爲背景創造的《故鄉的回憶》,令水鄉周莊的聲譽鵲起。我幾次攜着夢走近雙橋,又幾次攜着夢離開雙橋,來的時候興奮,離的時候酸楚,每每沉吟着三毛那句話:“我還會來的……周莊有你在,真好”。令自己感到欣慰的,是在雙橋的石級畔,我真真切切地留下了自己身着體恤、夾克、風衣等不同季節的影像。

遊拜“迷樓”,亦是自己的一樁夙願。迷樓位於貞豐街上的貞豐橋畔,是一棟木質的二層小樓,據說“迷樓”原來的名號叫“德記酒店”。1920年,南社發起人柳亞子在周莊小住了七日,期間曾邀南社社友陳去病、王大覺、費公直、凌蕙齡、陳蕺人等人,集聚“德記酒店”暢飲。他們在杯酒歡愉、觥籌交錯之際,觸景生情,詩詞唱和,宣揚新文化,鼓吹民主革命,後將百餘首詩篇結爲《迷樓集》,一時間洛陽紙貴,爲世所珍。“德記酒店”遂改名爲“迷樓”,聲名遠揚。可眼前這幢暗紅色的木質的,令多少遊子敬仰和神往的'“迷樓”,已經被鱗次櫛比的店鋪、商店,作坊;熙熙攘攘,人頭攢動的遊客;此起彼伏,高高低低的叫賣聲淹沒了。夾在人流當中,隨波逐流,我感覺到了一種逼仄,一種苦不堪言。想起陳逸飛說過一句話:“是我害了周莊”,心兒頓然充滿了惆悵。

朝着古鎮的幽深處踱行,讓自己獨一個人去尋味、親近周莊那種樸真自然、如幻似夢般的神韻。這裏遊人寥寥,甚是清靜,一溜綴有青苔的石階,從一戶人家的門檻探出,一級一級地伸向了水中。親水的石階旁,泊着一條小船,船頭佇立幾隻打盹的鸕鶿;岸邊的涼棚下,一老者躺在竹椅上悠然自得地晃着,小竹桌上的瓷杯中,飄散着氤氳的茶香。手持短竹竿的白髮老阿婆,正撥弄着竹簸籮裏曬晾的小魚乾。不遠處的深巷中,傳來女人們話語聲、嬉笑聲,吳儂軟語,雖不解其意,卻極盡甜蜜和淳樸。尋常人家的生活,就是這麼地純淨,自然,安寧和愜意,我想,五柳先生心目中的世外桃源不過如此吧。

不知何時,飄起了細雨。水鄉籠罩在一片朦朧的水霧中。我走進了一家水畔的酒肆,坐在臨河軒窗的位置,要了一杯萬三家酒和兩盤菜餚,細斟慢酌。雨線落在水裏,沒有一點聲息,遠處是朦朧的橋影,雨霧煙嵐,景畫難分。

此刻周莊安寧極了,只有水鄉禪境般的澹然和嫺靜,在空靈和玄妙的禪意中,我把心泊在了周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