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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站點亮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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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之後,他QQ的頭像一直灰暗着,但我知道,他肯定是在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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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我都會去他的農場裏轉轉,幫他除除草,捉捉蟲,滅滅蚊子,然後順手拔個蔥兒,摘個花兒,牽個羊什麼的。

他還是那樣的粗心,農場裏雜草叢生,從沒有仔細打理過,估計每次他去的時候,瓜果都被人摘得差不多了。牧場裏更懶,幾隻羊餓得皮包骨,有氣無力的在草地上晃來晃去。

有一天,他忽然發神經把他空間裏的日誌全部刪除了,儘管他的那些日誌全部是他轉載的。跟他認識那麼久,我從來都沒有見過他寫過什麼心情文字,甚至連他的QQ簽名都是一片空白,這傢伙真懶!

望着他的Q頭像,一直灰暗着,我的心裏莫名就有些痛。很多次,我想給你留言,你不必這樣的,我知道你在線的,只是對我隱身而已。細心如我,粗心如你,我怎麼可能不知道你是真的不在線還是在隱身?比如說你的QQ等級在增加,你的農場還一直在播種……這些細節,你可能會忽視,而我卻會記得。

其實,要想找到你很簡單,只需要拔通一個電話就行了,而我卻不想這樣,你既然不願意讓我找到你,我也就裝做糊塗吧。因爲我清楚的知道,你這樣做的原因,不就是那數幾千元的安置補償費嗎?我想說,錢可以買來一切,能買來我們十年的友誼麼?

2009年年底,在一次聊天時,他興奮的對我說,小銘,****公司破產了,法院正在清算,每一個員工都有一筆安置補償費。

我問,怎麼補償啊?

他給我傳來一份關於這家公司清算補償紅頭文件,看了之後,我說:“你幫我代領吧!領來了歸你,我不要了。”

他說,這咋行呢?這錢屬於你的,即使再少,也是你應該得到的。你寫一份委託書給我吧,我代你去領。並讓我在委託書上寫上我的銀行帳號,他幫我辦理好之後,再打給我。

過了幾天,他在QQ上說,小銘,補償費拿回來了,你進公司的時間不長,才*千多元,我下午去銀行裏給你辦理。

我說,不急,你有空時再打吧。心裏卻暖暖的,有他這樣的朋友,真好!

但是,那筆錢卻始終沒有打到我的帳戶上來。我想,也許是他現在工作忙,以後會打的。可是直到現在,那筆錢也沒有打入我的帳戶,而他的QQ,也從那時候開始起變成灰暗,再也沒有亮過。

他是有意在躲我了。

我想說,兄弟,如果你真的缺錢,你可以跟我說,那錢送給你也沒什麼,反正是天上掉下來的,我就當它沒有。如果你有什麼困難,只要你說出來,告訴兄弟我,我都可以盡我最大的能力幫你的。別忘了,我們可是多年的老朋友啊,我可不想因爲這件事,而失去我們這些年來的友誼。

那年,在****公司裏工作,我最大的收穫就是認識你和你們一班朋友。雖然我在這裏工作的時間不長,但卻是我一生中最爲難忘的快樂時光。那時候,我被安排到****公司裏實習,那是一家國營企業,人際關係很複雜。而剛走出校門的`我,單純得像一張白紙,沒有朋友,沒有親人,第一次孤零零的走進那個陌生的環境裏,孤獨而無助。

這家企業建立在郊區,很偏僻,離城市很遠。下班之後,日子特別難耐,雖然企業內部設有舞廳,健身房,體育場,活動室等休閒娛樂場所。可剛踏入社會的我,帶着讀書人特有的清高,加上我性格上的內向,下班之後,就呆在宿舍裏聽書,聽聽音樂。

有一天,辦公室主任交給我一個任務,讓我趕到當天下班之前,出一期黑板報,內容是慶賀國慶的。主任交給我這個任務時,已是下午一點,離下班只有3個小時,在3個小時之內,將版報搞出來,選稿,組稿,上牆,對於我來說,難道有點太,關鍵的是,我的粉筆字寫得不怎麼好。

正在躊躇之際,辦公室同事李玲悄聲對我說,小宋,你搞這個東西,你去化驗室裏請阿杜來幫忙,他很有經驗的。以前我做的版報都是請他做的。不過,他喜歡抽菸,你得破費,給他買包香菸啊。”

不要說是買香菸,就是讓我去他買天上的星星。這個時候我也會答應下來。因爲剛來公司不久,我還不認識他,走進化驗室大樓,按照李玲的指點,走進他的那個辦公室裏,找到他。

他是個性情開朗,活躍好動的一個人,個子不高,有點瘦,看着他,我總是想到花果山裏的孫猴子。

他的板書寫得很漂亮,不僅會正楷,而且草書,行書都寫得不錯,配上我的插圖。那一期的板報可以說是歷期黑板報中最精彩,最出色的一期,連企業董事長看了就說好!辦公室主任扶了扶他的黑邊框的近視眼鏡,說:“小宋,辦得不錯,以後這黑板報工作就交給你負責了!”

沒辦法,我只得請他幫忙,當然,每次辦完之後的代價就是一包香菸。在我又一次將香菸遞給他時,他笑了笑,說:“小銘,戒菸了。”“那怎麼可以的?你戒菸了,我的板報怎麼辦?”我有些急了。

他呵呵笑道:“沒事的,以後需要我幫忙只管說。”跟他混熟了,發現他原來就是這樣一個大大咧咧,不拘不節的一個人,說話很大聲,走路像一陣風,進房間從來不敲門,拍得振天響。

他比我大四歲,早我兩年進這家企業,已考入國家公務員,來企業裏學習鍛練的。在這家企業裏,他的人緣很好,無論誰有什麼困難,招呼一下,他都幫忙的。唯一的愛好,就是喜歡抽菸,而他的這個愛好,隨着他談了個女朋友,就被剝削了。

他會唱歌,特別是粵語歌,什麼晚秋啦,千千闕歌,一個人一個夢想,這些經典的粵語歌,他都唱得有板有眼,在縣舉行的青年業餘歌手卡拉OK大賽中,他以一曲張學友的“餓狼傳說”,取得銅獎。

雖然說沒有拿到金獎,畢竟他沒有經過專業的培訓,也沒有請過專業老師指導,能有如此成績也是不錯了。私底下,我問你,阿杜,你不會講粵語,咋粵語歌唱得那麼好呢?”

他笑了,故作神祕的說:“其實唱粵語歌很簡單的,跟着調子溜就行了,至於歌詞嘛,反正大家都聽不懂,混水摸魚唄。”

我簡直是超級無語。阿杜來自鄂西北的一座大山裏,13歲喪父,是他母親一個人獨自把他們姐弟二人扶養成人的。所以,他的生活很節儉,他工資的大部分要寄給他母親,償還他上大學時所欠下的費用。

當我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我的震驚不亞於刮過12級颱風。無法想象,這樣一個活沷開朗,無憂無慮的樂天派的男孩,會有這樣傷心的往事和痛苦的經歷。知道這些之後,我對身邊的這個男孩,忽然間有種另眼相看,這個平日裏看似嘻嘻哈哈,胸無城府的男孩子,原來竟是這般的堅毅!

他說,開心是過一天,不開心也是過一天,何不開心的過一天呢?這話我一直記在腦海裏,在我遇到任何困難的時候,想退縮的時候,想放棄的時候,一想到他的這些話,一切都微不足道了。

他不僅僅是一個值得深交的摯友,也是一個正直的兄長。他告訴我許多爲人處事的真理,說我對朋友的期望不能太高,不能把自己的期望強加在朋友身上。之所以是朋友,不是你能改變他多少,而是能呆在一起的時間有多久。

兩年後,我離開那家公司,他也回到政府部門上班了。我們之間的友誼一直存在着,無論間隔多遠,我們都會保持着聯繫,直到今年年初。我們說過,他的事,就是我的事,我的事,就是他的事,不分彼此。可是現在,我們有半年沒有聯繫了。

他的婚姻一直不順,從我認識他的那年開始相親,直到去年秋季,才終於塵埃落定。要說,他算是一個好男人,工作穩定,身體雖然瘦弱了些,但外形還是不錯的,五官很精緻,也沒有其他不良嗜好,一個很有責任感的好男人,可是就沒有他喜歡的女孩子跟他牽手。

我想,也許是受他家庭的影響,也許是他的緣分還沒來到,也許是另的其他原因,總算走出了剩男的行列,也是值得慶祝的。誠祝他的婚姻生活會美滿幸福!在小弟的心中,一直當你是大哥,是兄弟,別忘了任何時候都會有那麼一個人在默默的關注着你!你不用向我解釋什麼,我最懂你的。如果你看到這篇貼子,我希望你的Q頭像可以再次亮起來!

記得我們曾經一起唱過的歌,任賢齊的《兄弟》,無論你發生什麼,記得我是你永遠的兄弟:

有今生,今生作兄弟,沒來世,來世再想你

海上的歌,飄過來飄過去,黑暗裏的迴音

漂流的河,每一夜,每一夜,下着雨,想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