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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傻事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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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沒有天真爛漫的童年?誰又不曾在神祕王國般的童話故事裏穿梭?但是我的童年卻過得單調,快樂但不爛漫。至今,我還清晰地記得童年那些傻事啊。

童年傻事散文

我的童年是在山區裏度過的,那裏偏僻而落後,貧瘠而閉塞,鄉情卻淳樸而親切。

第一次做的傻事,是我四歲左右。有一次。和大我兩歲的哥哥去拾包去谷稈,記得那裏的鄉親們搬包穀的方法和現在有點不同,他們把包穀從結着包穀棒子的那裏用鐮刀切斷連包穀稈一同帶回家。扮去包穀,杆子就用來喂牛。大半截還長在地裏,犁地的時候一起犁掉種上麥子。冬天剛剛長出地面不久的麥子綠油油的,彷彿給地裏鋪了一層綠色的地毯,讓人看着心裏很舒服。那些被連根拔起倒在地裏的包穀稈也失去了水分,大人小孩就去把它們拾回家當柴燒。

哥哥揹着揹簍,我記得家裏還沒有我能背的小揹簍,我就只能跟着哥哥。揹簍很小,我和哥哥很快就拾滿了。背了揹簍往回走的時候,要過一條小河,河水不深,但河岸很寬。河上搭着一根獨木橋,供人們通過。哥哥走在前面,過橋的時候,他說:“妹子,你等一等哈,我把背鬥背過去放下了,再來拖你。”“我不,不要你拖,自己能過。”不等哥哥放下背鬥,“撲通”一聲,我就掉在了河裏。冬天的河水,邊緣有石頭多的地方,已經結了一層薄冰。哥哥也傻眼了,他看着只是嚇得直哭,聽到哭聲,大伯不知從哪裏走來,膠鞋都沒有顧上脫,就走到水裏去,把我從河水裏抱了出來。冰冷的河水凍得我的牙嘚嘚直響,冷得身子不停地發抖,縮成一團。大伯脫下他的棉襖,裹住我趕忙把我抱回家,母親急忙給我換了溼衣服,我就在被窩裏度過那一天。第二天,我就發高燒,母親守了一天一夜。時隔多年,母親也已經離開了人世。這時候,我卻在想:母親,天上,您可曾還守着老淘氣的女女?

從此我再也不敢一個人過獨木橋,大伯卻深深地留在我小小的記憶裏,連同那條結着冰的小河。天堂裏的大伯,您可記得這一切?那裏的小河是不是也結着薄冰?記憶裏您的腳冷嗎?還有脫去棉襖的身子!

童年時的我很淘,也很笨。十歲左右,我跟着大點的孩子們或者大人們去給豬尋草。這是童年時做的最多的`活,幾乎每天都要去。我們的童年,除了上學,多數時間是在山上田間,和草和泥土打交道。不是尋草,就是拾柴。也是最好玩的時候。

夏天,田間長滿了麥子,不能去,包穀地裏包穀深了,很密,不透氣,地裏的草很多,但是粗糙的葉子掃在臉上,和着汗水很疼。還有那種隱藏在包穀葉背面的毛蟲,不經意間,哪裏就被像馬蜂蟄到了般生疼,紅紅的腫起一片片,令人防不勝防,我們只好去山坡裏尋各種蒿草。

農家的孩子,很小就得跟着去辨認可以養豬喂牛羊的草。哪些能吃,哪些可能有毒,同時也辨認那些野果子。

坡裏最多的就是馬衫木籽,那是一種灌木叢,漫山遍野都是。它結的果子,起初,就像小豆顆那樣大小,紅色的,滿枝丫,等到夏天成熟的時候就變成紫黑,黑得發紫,紫得發黑。亮晶晶的讓人眼饞。但是它又微毒,不能多吃,而且吃法很特別。我卻不是很清楚。和他們大點的孩子們一樣,傍晚時分,揹簍已滿滿一揹簍草,在回家的路上休息。看到那黑色的豆豆象潑在枝丫上一般,滿山都是。我們七八個大小孩小小孩,不約而同地每人摘了一大把,坐在地上就吃。那東西剛吃在嘴裏很甜,沒有什麼怪味,那顏色很誘人。我一口氣吃了很多,到大家說快回家,這時天色已晚,麻影都來了。看大家吃的,我傻眼了,人家面前吐了一堆一堆的渣子,而我自己囫圇吞棗吃了個精光。再看彼此的嘴脣,烏黑烏黑,臉上也像花貓,都笑了。但也是很小,誰也沒有注意。回家,母親還在場裏和鄉親們碾麥子,沒有收工。放下背鬥在門口,就去找母親要鑰匙。醒來的時候,我躺在姥爺的懷裏,看到母親不停地抹着眼淚,睜開眼睛的那一剎那,母親把我一把抱在懷裏,無聲地抽泣,我感覺我被母親摟得很緊很緊,都快要喘不過氣來。彷彿一鬆手我就會飛似的。我問母親:“媽,你咋哭了?”母親只顧抽泣不語,又問姥爺:“我媽爲啥哭得這麼傷心呢?”再看,舅舅、妗子、兩位表哥,還有我哥都擠在一個房子裏。

“瓜娃,你差點就沒命了,還問。”姥爺看我漸漸地平靜下來,才說“放工回家,你媽看你的草背鬥在家門口放着,不見你的人影,到處尋你尋不着,就跟我和你舅舅妗子說了,我們一達尋你,把莊裏都尋遍了也尋不着你,最後我們在麥草垛背後找到你的時候,已經不省人事了,看你的嘴就知道吃了馬杉木籽了,”我不好意思地說吃了很多,“你還說呢,把人都嚇死了,我給你舀了一碗漿水湯捏着鼻子灌下去你娃才又把歲命撿回來了。”姥爺說。啊?我聽了也覺得很怕。我疑惑:“姥爺一達尋草的人都吃了,人家咋都好的?”“瓜娃,馬山木籽不能吃,有毒,但不是很大,毒發得也慢,人家吃的時候,只是把它壓在舌頭底下,使勁一壓,逼出水來,其餘的要吐出,少吃一點點恰好的,你卻吃了那麼多,連皮帶籽都嚥了,所以歲命都快沒了。”“這屋裏的大人娃娃都記住了,誰也不能再吃了,出去給莊裏的都說一下哈。”難怪母親哭泣,當年襁褓中的我,一次重病,差點就歲命沒了,這多災多難的,母親怎能不惶恐。

從此我再也沒有吃過它。雖然此後多年我還在山坡上到處去尋草拾柴。大人小孩偶爾也還都吃它。

山裏的小孩是調皮的。搗蛋的時候更是匪夷所思。記得有一次我們去尋草,走在那個山上的時候,那裏幾乎到處都是土漆樹。漆芽有一拃長,大點的孩子說這是白香椿,我們都信以爲真。嫩嫩的春芽看着很是誘人,這個青黃不接時節的香椿誰不愛吃啊?於是我們都扮了好多來吃,有誰說:“不對啊,咋沒有香味呢?”那個大點的孩子說:“瓜娃,白香椿嫩的時候不香,等長得老一點了纔有味道。”沒有疑問了,都吃了。除了發話的他。“你咋不吃呢?”“我不愛吃香椿。”於是乎我們回家第二天,一個個都成了大胖子,臉都腫得眯成了縫,他見了一個勁地偷着笑。有一個遠房的表姑,更慘,她從那次以後,每年的漆樹發芽的時候,她臉上都會有漆瘡,到結婚後都是這樣。多年不見她了,童年的回憶裏,表姑你的漆瘡好了嗎?

童年的回憶,還留在我心裏,童年的夥伴你們可都安好?家鄉的人,家鄉的一草一木,一山一水,都在我的記憶裏。

秋天的時候,我們出去是最好玩的時候,偷核桃,偷柿子偷包穀。那時,這些都是生產隊裏集體的財產。我們不敢摘,拿回家是要被父母批評甚至捱打。被隊長或別人看見揭發要扣工分的。

但是小孩的天性就愛玩。尋完草總是要找點活幹。農村裏也沒有別的水果好吃。

記得有一次,我們幾個小玩伴,摘了沒有成熟的澀柿子,在別人家的火盆裏烤(不敢往自己家裏拿),烤得柿子的水滋滋滋地往出冒,和着熱氣。柿子皮烤得焦黑,拿起來就吃,澀澀的有點甜味和着焦味。有人吃了好幾個,卻不知道這柿子不能多吃,否則會造成排便困難。結果那幾個嘴饞的玩伴都中招了,憋得那叫個難受啊!

那時我們出去尋完草,回家大人們還沒有收工。也不知道早回去幫大人們做家務,就在外面玩。有一次我和幾個小孩吃了包穀的甜稈(不結包穀的包穀稈,還有同樣的高粱稈,那種甜甜的感覺就像象現在的孩子吃甘蔗一樣,是我們在坡裏口渴的時候的天然飲料。)還不過癮,就偷偷地扮了幾個包穀,撿了些幹棍枯草葉(枯樹枝),拾了白石,對着不停的摩擦,火星四濺,嘭一聲,一個火苗就竄出來,點燃了草葉,枯枝很快就着起來,我們幾個不停地給火堆裏添柴,把包穀放進去燒烤。火焰很高,很快就把包穀棒烤得焦黑卻沒有熟透,拿起來就吃,半生不熟的卻吃得很香。臉上嘴上就像花貓一樣,我們看着對方都不約而同地笑起來。卻不知道把火堆裏的火熄滅再回家。結果,過了不久,隊裏的廣播裏隊長說:“快往那裏走,那裏的包穀地邊上着火了。”母親也去了,回來說:“包穀燒掉了一片,你今天去哪裏尋草了?”心裏直哆嗦,嘴裏顫驚驚地說:“我沒有去那裏。”

第二天,我們幾個都拉肚子了,去到村裏的保健站拿藥的時候才發現的。請了一天假,學校都沒去。肚子疼得很難受。最終,村裏查出來了,母親和別家一樣,被扣了工分,原本就母親一個勞力掙工分。按勞分配的制度,意味着我家將又要斷糧。夏收的時候,父親總是請假回家,要去幫着隊裏割麥子,多掙點工分。這下父親微薄的工資又要補交糧款了。我被母親叫去,在隊長面前承認錯誤,頭彎得很低很低,腿不停地發抖,心在通通直跳。回家後,母親嚴厲地批評了我:“如果再去偷吃東西,或者再偷着幹任何見不得人的事情,剁了你的手,不準回家。”我心驚膽顫,不由得把手藏在脊背後頭,不敢瞅母親一眼。那從未有過的嚴厲眼神,深深地烙在我的心裏。

生活給我上了活生生的一課,讓我銘記,銘記終生!童年時做過的傻事很多,這是我幹過的最傻的傻事。卻讓我永遠記住這一點。從小,偷包穀的傻事我就講給女兒聽,並不時地檢查上幼兒園的女兒,筆盒裏、小書包裏是否多了一個鉛筆頭,一個橡皮擦?令我欣慰的是,我沒有再警告女兒當心她的小手

童年犯傻,成年後不再傻,絕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