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圓月夜散文

今年的中秋節有三天假期，我與我夫人一起回老家陪父親和母親過節。天空湛藍，豔陽高照，車子行走在秋高氣爽的高速路上，蒼翠中有幾許秋黃的羣山飄然而過，不時有金黃色的稻田撲面而來，回家的心情愈加急迫，穿過亞洲第一長的雪峯山高速公路隧道，不多時就到了我的老家。

老家四周環山，山上初秋的樹木依然鬱鬱蔥蔥。一條從雪峯山國家森林公園的天池湖流下來的潺潺溪水繞村而過，壠裏的稻田雖然還有幾縷綠色，但還是黃燦燦的惹人喜愛。

父親和母親看見我們來，很是歡喜，忙不停地招呼我們，問我們暈不暈車，路上順不順利？已過古稀之年的兩老，雖然頭髮有點花白但依舊精神矍鑠，削瘦的臉盤露出慈祥的笑容。桌子上擺了許多山裏新鮮的水果，晶瑩透亮的金秋梨，汁多味甜；黑珍珠般的刺葡萄，味美可口；剛剛煮熟的花生香甜味濃；尤其是那幾個紅色的傳嘟鼓，外形有點像沒有皮的石榴，也只有在這原生態的深山裏纔出產，鮮美的肉汁讓我大飽口福。禾堂邊的石牆上，一束束的一串紅花就象一個個搖晃的紅雞冠，兩隻彩蝶纏纏綿綿飛舞在火一樣的一串紅花枝上。雍華瑩潤的美人蕉綻放在初秋菜園的籬笆邊，使得幽靜古老的木房子顯得些許華豔。

母親又在忙着準備晚飯，山村特有的老式竈臺上有兩口黑黝黝的鐵鍋。母親這也不要我們做，那也不讓我們打幫手。我只好幫着燒竈火，杉葉燃燒時“嗶啵”聲，吵菜鍋鏟的“嗆嗆”聲，是那麼的熟悉而又溫馨。老家喂穀子且放養在小溪裏的雪峯山黃鴨炒熟後格外的香，母親一邊炒菜，一邊跟我們嘮家常，關心我們工作順不順利？我的女兒也是她的孫女在大學裏情況怎麼樣？當聽說她孫女在大學裏是學生會宣傳部的副部長時，開心地笑了。家長裏短，快樂融融，笑聲滿屋。

吃完晚飯，我們去村前的小溪邊散步，清澈的溪水緩緩地流淌在村前的一個稻田旁，就象飛天凌空而舞的一襲飄帶，在這清涼的初秋傍晚曼舞在畫一樣的山村旁。絢爛的晚霞把遠山、溪水和山村染得更加嬌豔。那黃澄澄的稻穀在我眼前逐次鋪開漫向前面的山腳，濃濃的的稻香盡情渲染着秋實的芳華。家鄉九十五歲高齡的大寫意大師易老坐着輪椅，在溪邊的迎風亭上，靜靜地聆聽着溪水的淺唱，沐浴在霞煙靄靄的'晚霞中，享受着秋水共長天一色的美景。走在秋色漸次的陌上，徜徉在金黃鋪滿地的田野，天邊的晚霞漸漸褪去了華麗的衣裳，屋前屋後有點秋黃的草叢裏，一身霜白的冬瓜很是隨意地散落在菜地裏，熟透了的南瓜隨處可見。我漫步在這花果飄香的鄉間小道，陶醉在這靜美的秋景裏。

鄰居屋前魚塘邊的有一棵柿子樹，掛滿了熟透了的紅柿子。幾隻秋蟬在樹上吟唱着，搭在池塘上的竹架子開着許多黃色花朵的絲瓜藤，就象一個錦簇的黃色花盤，細細一看，瓜架下面還吊着幾根長長的絲瓜。過上小康生活的鄉親大部分都在房子周圍栽種着各種各樣的瓜果和鮮花，瑩潤碧透的美人蕉，紅的有點發紫的一串紅，傍晚才羞答答開始綻放的胭脂花，開得把花枝都壓彎了的三角梅，此情此景讓我想起杜甫的那首詩：“黃四孃家花滿蹊，千朵萬朵壓枝低；留連戲蝶時時舞，自在嬌鶯恰恰嘀。”

晚霞漸漸地消褪，天空也慢慢地暗了下來，周圍的小山變得幽暗朦朧，星星開始閃爍在藍色的天幕之上。遠處的山頭冉冉升起圓潤潔白的玉盤，一輪滿月如約懸掛天穹，柔柔的月輝碎碎地灑在寧靜的山村。皓月皎潔，蟲鳴琴揚，天邊不時劃過幾顆流星，墜落在遠山後面。晚風習習而來，捎來濃郁的桂花香，坐在自家的禾堂裏，我們陪着二老一起聊天賞月，享受着團圓的天倫之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