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拌橙皮與教育學生散文

01

2周前，我買了一個朋友家裏的血橙。

血橙真心有點貴，所以我不想浪費自己的血汗錢，每次吃了血橙後，都小心翼翼地把橙皮給收集起來“廢物利用”，想等有時間了就把它們做成美食來吃。

一天，我看到賣橙子給我的那朋友在文章裏面寫道，橙皮可以涼拌折耳根吃。於是，我的饞蟲就開始蠢蠢欲動：折耳根，我學校的家門口不是有很多嗎？現在不正是吃它們的時候嗎？

第二天傍晚，我就和幾個學生一起挖了不少絕對純天然，無污染的半野生狀態的折耳根。

食材都備齊了，我就開始涼拌橙皮。

說實話，橙皮的確很香，很香，讓人看着都覺得很有食慾。

然等真正吃橙皮的時候，我才發現，很多時候你看到的未必都是真相。

原來那麼好看的橙皮真心有點苦。

我比較擅長涼拌菜，知道涼拌菜都要“等等”纔會更好吃：所以等涼拌完畢以後，我就讓它靜置着，入味，醃製，我想等過一會兒，它就會更好吃的。

誰知道，等孩子放學回來，已經過了快一個小時了，它依然還是很苦，不太好吃。

說實話，看着孩子皺着眉頭吃它，一直嚷嚷說我做太多的時候，我真心覺得自己很失敗：雖然它苦之後，會有那麼一點兒回甘，但整個過程，苦是那麼明顯，甘卻可以忽略不計。

看着那麼不受歡迎的橙皮，我真想一倒了之。可是一想到自己費勁心思做出來的橙皮，怎麼能說倒就倒呢，暫且不說成本，光光時間就浪費不少呀。

於是，橙皮就被我放在桌上，時不時地攪拌一下，時不時地嘗一口。

02

第三天，當我再一次擡起那個盆子，又一次想倒掉它的時候，我忍不住又嚐了一塊：奇蹟，就這樣出現了。前天還覺得很苦的橙皮，現在居然吃不出什麼苦味了，只剩下滿口清香，真的，只有香，那苦味可以忽略不計。

我的涼拌橙皮

就那麼一刻，我突然想到了教育孩子，教育學生，很多時候我們不就是說要等待，要靜待花開嗎？也許等等，給孩子時間、機會，TA真的就會達到你想要的結果了，一如眼前的橙皮。

在頭尾三天裏，我想倒掉它的念頭至少有過5次，但我每次都是擡起盆子，又忍不住放回桌上，心裏又一次地想：也許等等就會更好吃的。

但我真的沒想到，也才過了48小時而已，原來還非常苦，難以入口的橙皮，居然就變成香香的，甚至都有甜的味道了，也許這就是時間的魅力，這就是等待盛開的過程！

記得前年，我剛剛接手現在這個班級時候，有個男生，大家都說他是弱智的，他是傻瓜。

但我卻不太相信：看着也挺周正的孩子，怎麼就是傻的呢？難道他真的什麼都不懂，什麼都不會嗎？

大概一個月後的一次勞動，看到他們幾個男生在玩，我就叫他們幫忙打掃我的心理諮詢室。

沒想到那孩子非常賣力，一次次地提水，掃地，後來我讓他們用水管沖洗地板，已經是初秋的天氣，有點涼了，他卻直接脫了鞋子，撒歡似地來回沖洗着地板，還一次次問我：“老師，乾淨了嗎？老師，這樣乾淨了嗎？”

地板真的被那個孩子洗得可以照出人影來，而他自己也成了落湯雞。

就因爲這次勞動，我感觸特別深刻：其實，只要給予肯定，他一樣也可以做得很好，他真的不傻。

03

慢慢地，那個“被傻瓜”了好幾年的孩子，居然也會圍在講臺桌邊和我嘮家常了，告訴我他經歷的一些趣事了。

於此同時，他的成績也有了很大的進步：從剛入學的2分，到第二次的4分，到期末的16分，到上學期的19分，就距離我給他的目標分差一分！

後來，我才發現，其實他真的不傻，只是他真的不會寫字，讀八年級的他，不要說不會寫自己的名字，連“父母”兩字都不認識。

所以，儘管他只考了19分，儘管他是我兩個班學生當中的最低分，但我依然獎給他一根圓珠筆，也許這是他史上的第一份獎品。

誠如他的班主任所說，其實已經很不錯了，他其他所有科目加起來都沒有多少分，而我政治一科就有19分，已經很棒了。

我贊同班主任的說法：智力有低下，但表現一樣要肯定，對於這樣的孩子，除了耐心等待，我們還能做什麼？

很多時候，我們看到的真的不是真相。

04

當我再一次細細品味眼前幾次差點被我倒掉的橙皮的時候，我又發現了一件事：看似切絲的橙皮更入味，其實未必，真正入味好吃的，是那些用水果刀削出來的片更好吃。

因爲削出來的表面積比較大，這樣它被醃製的面積也更大，所以它就更入味，相反，切絲的就沒有那麼大的表面積，所以口感不如削出來的。

當我把這件事告訴最近幾乎天天吃橙皮的朋友，她非常不相信，而我卻告訴她：別不相信，事實勝於雄辯，我對比過至少20塊不同形狀的橙皮，結果都是一樣的，削的.好吃，所以剩下的都是切絲的。

其實，教育孩子也是一樣一樣的。

有的同學，看着挺聰明，上課反應也很積極，但TA的成績卻未必就好，因爲TA沒有用心，因爲TA很多時候只是在敷衍老師。

曾經很認真地觀察過一個學生，上課他回答問題非常積極，也基本正確，所以我一直以爲他一定每次都能考個好成績。

然，快2年了，他的成績都不是很理想，總是這裏扣分，那裏扣分，基礎一點不紮實。

很想探個究竟的我，開始了細細的觀察：原來，他每次的上課積極回答問題，都是有備而來的，他會去隔壁班級，我已經上過的那個班級去問答案，所以他的回答每次都是棒棒噠。

說白了，他這是投機取巧罷了。

晚自習，幾乎全班同學都在認真做作業，他卻很“忙”，一下告訴張三他不認真了，一下提醒李四，他什麼作業還沒做。

其實，最需要的是他自己，他做哪科作業都是敷衍比認真的多，應付比思考的多。

05

正是因爲他的學習態度始終不夠端正，正是因爲他始終沒法靜下心來認真地讀書，寫作，所以他的成績始終都在60多到70多之間徘徊，只要題目稍微有點難，就差“大紅燈籠高高掛”了。

所以，很多時候，爲人父母也好，爲人師者也罷，如果沒有一番認真細緻的觀察，真的很難發現“看到”和結果之間的區別：很多時候，你只能看到表面現象，卻無法洞察最終的結果。

用一句高大上的話來說，他們這是“假裝在努力”，而學習靠的是紮紮實實的基本功，靠的是一點一滴地積累，投機取巧，只能譁衆取寵，卻無法讓自己真正出類拔萃。

一盆橙皮很普通，但真的可以透過涼拌的橙皮頓悟教育孩子的真相：教育是門愛的藝術，教育是個等待的過程，教育更需要一雙善於觀察的眼睛。

我們要學會耐心等待，靜待花開，給孩子足夠的時間成才，成長，只要是種子，終有一天A會T生根發芽；只要是種子，一旦施予陽光雨露——愛的滋潤，TA一定會長TA應有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