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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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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我怎麼不知道呢?”循着這聲刺耳的聲音,只見幾個人影消失在綠樹掩映的羊腸小道里。像是歷史中走出的人物,又像是走進了歷史中的“男耕女織”。

村婦

早晨的陽光溫柔的照射大地。湖面早已恢復了平靜,卻未恢復之前的安寧,陽光下泛着點點白光。那漂浮在水面的殘渣吸引了小小的魚兒爭搶,嬉鬧。小小的嘴巴一張一合,吃得歡喜。水面上一片片泡沫在微風吹拂下浮動,破碎。村婦早已離去,湖面卻還停留在她們所帶來的嘈雜之中,似乎在回味她們所說過的話,和他們一同墜入身邊的雜事之中。

早早的,村婦們便端着鍋碗或衣服或剛剛從田間摘來的蔬菜匯聚到一起。邊做着活兒,邊用大嗓門說話。“呦,這麼多東西啊,家裏來客人啦!”“咳,笑成這樣,又遇見啥好事啦?”她們的聲音在鍋碗的碰撞聲中,棒槌上下交替中飄遠。村婦經常將手中的活停下來,細細的回想,再大聲嚷道:“什麼?大聲點。”然後用手將長髮攏到耳後,順便用袖子揩掉臉上青色的水滴,接着又搓起了衣服。

吃過早飯,收拾好了屋子,村婦便扛着鋤頭向田間走去。她惦記着自家的西紅柿是不是又紅了一些,那可是她的辛苦傑作。鄉間的小路上,偶爾有一隻公雞趾高氣揚的大步走過。平時很少見到人影,但你能從一米多高的玉米從中聽到屬於生活忙碌的聲音。村婦正倚着鋤頭,仰着頭大口大口的喝水,似乎要把那已被太陽蒸發完的水分補充回來。偶爾,她會把頭高高地擡起,眯着眼睛看着毒辣辣太陽,自言自語地說些什麼。也許會夾雜着些許嘆息,似乎是在抱怨,又似乎想起了什麼事情。

一個穿着時髦的女人,撐着仿古的油紙傘,在田間小路上演繹着江南雨巷,那麼的滑稽。似乎她對於村婦很感興趣,大概是她想不明白:一個女人不好好在家呆着,卻跑到田間,與那些蔬菜蟲子爲伍。帶着好奇心,慢慢的靠近村婦。募得,她頓住了,她用白嫩的手掌輕掩住嘴脣:土黃的草帽遮住了那枯如死灰的頭髮,黝黑的臉龐在陽光下泛起了汗水的晶瑩。粗壯的胳膊從髒亂的長袖中露出一截,沾滿了泥土的指甲,佈滿了老繭的雙手,以及眼中那赤裸裸的不屑。時髦女郎鄙夷的躲開她,似乎村婦是一種病菌。她踏着貓步,款款地走了。心裏還:一個女人,長成這種樣子,活該在田裏啃泥。村婦用已經結鹽痂的毛巾擦擦汗,又掄起了鋤頭。似乎剛剛只是走過了一隻臭美的母雞,不過那和她又有什麼關係呢?

夏日的正午,雞鴨躲在樹蔭下,在泥土中打着滾。村婦收拾了東西回到家中,趁着午飯時間到處亂竄。一羣女人發揮着四百隻鴨子的能力,嘮着東家長西家短,在背後播弄是非,將謠言傳得更離譜。有時還捧着一手把瓜子,口水隨着瓜子殼噴濺出來,繼續眉飛色舞得手舞足蹈,不知道在興奮着什麼。

當太陽跑到人的頭頂上撒野的時候,村婦再也沒了說話的力氣,倚在門板上打起了瞌睡。頭微微揚起,嘴巴半張開,就這樣進入了夢鄉。一隻下蛋的老母雞,做賊似的一步一步往屋裏探。恰巧此時,村婦的頭小雞啄米似的猛地低下來。嚇得那隻雞撲閃着翅膀,跳到一邊,浮起一股熱氣與灰塵。村婦擡起眼皮,迷茫的看了一眼,又睡了過去。等到太陽略微低頭的時候,村婦又扛起了鋤頭走進一片綠色之中。她們的年華隨着山旁的清泉匆匆的流淌過。

冬日的傍晚,煙衝裏冒出一股灰色的煙,給夕陽的餘暉增添了一抹異色給華美的落日平添一股質樸。這便是村婦的情趣。在竈前忙碌,熱氣薰得人睜不開眼,但村婦卻樂此不疲,時不時往炕洞裏添些柴火。當熱騰騰的飯菜端上桌,看着丈夫兒女狼吞虎嚥的樣子,她會樂呵呵地說:”“慢點,沒人和你們搶。”村婦笑了,笑得很美。沒有母親般的溫柔,卻有孩子般的滿足。是啊,也只有這個時候她能夠滿足了。她的驕傲,也只有這些。

鄉間的夜色是寧靜而美麗的,但村婦沒有學過藝術與欣賞。她窩在被子裏,聽丈夫嘮叨着一天的事情。聊聊田中豆苗的長勢嗎,偶爾很憤怒地罵偷菜賊,也許還很不雅的罵哪個人和豬一樣,踐踏了自家的青菜。這似乎是一曲歡樂頌。

在皎月的注視,疏星的遼望下,滅了昏黃的燈,村婦早早的睡了。夜隨燈寂,在夢中,不知道她又會想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