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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頂的一株野草(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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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頂的一株野草(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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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草在大地上總是隨處可見,它的蹤影便不免頻現於前人筆下:蕭子暉稱頌它凌霜依舊葳蕤的堅貞頑強;白居易因它油然而生悽悽的離情;魯迅先生借它詛咒那應被地火燒盡的腐朽的一切。於是,野草的內涵彷彿都被詮釋得清清楚楚,後人也就難以越其樊籬。
駛進行色匆匆的現代,生活在光怪陸離的世界裏的人們沉浮於如潮如汐的慾念中,面對直通性靈的花鳥蟲魚也顯木然,更遑論卑微單調的野草。的確,若論堅貞頑強,那紮根於懸崖峭壁的謖謖長鬆,櫛風沐雨仍蒼勁挺拔,野草怎能與之比肩?再説那悽悽的離情,在通訊與交通高度發達的當代,已被壓縮至像芥子一樣小的空間裏了;而那應被詛咒的時代已然逝去,如今再也不需任何詛咒。於是,野草如揹着空空行囊的遊子,似乎應回到自己原始的居所,退出人們的視野。
每當想起那伶俜的野草,我的心中總不禁湧起一陣英雄遲暮的悲哀。直至那天,我在那特殊的地方,發現了特殊的它,這繚繞在胸次如煙如靄的悲哀才為喜悦與欣慰所替代。
它,是生長在一棟樓房樓頂的一株野草。藉助着不知是誰帶到樓頂的些許沙土,這株野草便植根於此,俯瞰凡塵俗世。它約有半米高,長得很俊秀,蓬蓬勃勃的,倚着樓頂的邊緣。邊緣嵌着不及野草一半高的鐵護欄,遠遠望去,野草近臨它的樣子頗像一位扶欄遠眺的詩人
當這株野草冷不防蹦進我的眼簾時,我委實感到不可思議。我十分納悶:如此有生氣的野草,為何選定距地面幾十米高的樓頂作為安居地呢?在大地上隨處可見的野草,或在山丘上迎送日月,或在深澗下參悟天地;或在石縫裏澆鑄力量,或在枯木中編織希望;或在矮牆側撫慰夜蟲,或在堤岸邊招呼行人。無論如何,我從未想過一株野草竟會將一幢樓房踩在腳下。這正如在茫茫荒漠裏流淌着明澈的月牙泉,在皚皚雪山上生長着濃豔的雪蓮花,讓人覺得是如此不合常規。
豈止是我深感詫異,就連過往的飛鳥也忍不住停下打量這株野草。它們一時側着腦袋靜思,一時嘰嘰啾啾地議論,最後什麼結論也沒有,便展翅飛去。其後,又一羣飛鳥到來,又一羣飛鳥離開。在無意中,這株野草竟成為飛鳥們休憩的驛站。或許,也是因為偶然的發現,流浪的人們開始在野草叢生的地方定居。他們建造城郭村莊,修築關隘道路,從此便有“紅塵”一詞。野草在其間默默注視着,思考着。似歷經滄桑的老者,它見過一遍遍歌舞昇平,一遍遍烽火四起;見過一幕幕酒池肉林,一幕幕餓殍滿野;見過一座座宮室都城,一座座廢園棄墟。它備感厭倦,於是躲進山林。
山林中自然別有洞天:雲霞掩映,綠蔭層布,若隱若現的溪水潺潺地流入闃寂的空谷。空谷裏,比野草更痛切地厭倦人世紛擾的幽蘭早已在這層巒疊嶂下無數次地花開花謝。野草踞守在山崖邊,年年歲歲、日日夜夜瞧着蘭花將它的美麗與芬芳伴着蟲唱鳥鳴埋葬。野草看足了蘭花的枯榮,明白它心中慘白的逍遙。誰言草木不求美人折?美麗與芬芳,由於蘭花的存在而存在,但並非為蘭花而存在。縱在這人跡罕至的深山密林裏,不是仍有不憚山陡石險的人們不斷來採擷蘭花嗎?逃避,最終只會造成尷尬。於是,徹悟的野草攜千百年蘭花的精魄與巍巍大山的囑咐,義無返顧地再次向生長過也埋葬過血與肉的紅塵進發。
樓頂的這株野草繼承了先輩的基因,審慎地選擇新的棲息地。在鋼筋水泥的包圍下,最舒適的地方莫過於花壇,但這株野草明白那種地方原不是為它準備的。花壇裏栽種的應是綠樹紅花,且是由人們精心裁剪好的。倘它在花壇裏紮下根鬚,只會盡情釋放“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的本性,無暇顧及人們的苦心佈局。如此,麻煩就來了。樹上旁逸斜出、不肯馴服的枝條猶要被“斬立決”,何況這最難拘囿的野草?與其做這種徒費心力的爭鬥,不如和芸芸眾生保持適當的間距——不即不離:既不用忍受人們腳步揚起的塵埃,又可自由地振臂放歌。因此,這株野草便憑恃人工高度一躍而起,仰可擁抱藍天,俯可親吻大地:它的空間可以無限延伸。
這株野草已能暢遊天地,但生活在雲彩之下巖層之上的某些人卻不能。他們的眼眸被生活的毒焰薰暗,他們的神經被生活的沙礫磨鈍。一旦遭遇山崩地坼,他們只知高舉雙手似投降的姿勢,向着山鬼河神朝拜。不幸的,走向毀滅;僥倖的,逃過一劫。他們只記得鬼神,完全忘卻自己的心與雙手。不幸的與僥倖的,都走在毀滅的路上,只是先後的不同。這株野草同樣曾經歷這些,它不願看到悲劇一次次重演,所以它不再呼喊那虛縹的鬼神,只是叩問這熙熙攘攘的人間。

但是,人們總在榮辱得失中疲於奔命,幾人能暫閉焦渴的喉舌而平心靜氣地細聽野草的叩問呢?全身心長時間諦聽的少之又少,駐足傾聽片刻的也微乎其微,絕大多數的耳朵只為世間的嘈雜而存在。儘管如此,這株野草卻有非凡的耐心。這耐心可等頑石點頭,可等鳳凰再現,可等陽光無影;時間有多久的耐心,它便有多久的耐心。而且,這不是空洞的耐心,它永由只爭朝夕的努力支撐。
晨光熹微,夜氣消散。在簇新的太陽的召喚下,這株野草隨着人們一齊醒來。它無聲無息地站在樓頂上,默默看着來來往往的人們的忙碌的身影。在建築工地上,腳手架與起重機比賽着速度,鋼筋水泥乘機搶佔高地;在公路上,一輛汽車緊咬一輛汽車,都恨不得騰空一躍躥到前面,卻又要顧及閃爍不停的紅紅綠綠;在辦公樓裏,人上人下,電話迭響,文件橫飛,真是無所措手足。樓頂上的這株野草靜觀一切,盡歸於心。它同道旁的樹木一起平和地領受這份喧囂,任頭頂飄過一朵五彩的祥雲,任腳下飛過一隻翩翩的蝴蝶。直待夜幕降臨,人們仍未停下匆匆的腳步,只是稍微放慢了節奏。這時,野草卻早已心如止水,波瀾不驚。它伸直了腰,整理好衣冠,抖落少許塵土,昂首向天際望去,便看見一痕淡淡的新月正對它微笑。久慣於忙碌地上的事情的人們,連寥廓的藍天也無暇欣賞,自然不知月出東山了。可是,野草總惦記着在那永恆的方向出現的永恆的月亮,因為這月亮在未有人類之前便存在,它記錄了人類的一切。野草伸出那修長而堅韌的雙手,化作一段玲瓏的天橋,讓那月華汩汩地流淌下來。它將自己的胸膛當作煉爐,置月華於其中,去其雜質,取出菁華,釀成新的美的結晶。而它並不將其據為己有,又把這些結晶揮灑向大地,使其浸透一堵堵心的圍牆,去化解頑梗的濁氣,填補沉重的虛無,温潤乾涸的清流。
在任何時候任何地方,你若做了播種者,就必做戰鬥者。這株野草縱站在樓頂上,也不例外。
嚴冬時節,寒風凜冽,雪花紛飛。除卻人們栽種的幾遭遺忘的長青樹,萬木衰颯,百卉凋零。樓頂上的這株野草不復有春日的茁壯,高度只及盛時的一半,嫩綠被枯黃擠得僅餘立足之地。雖則如此,它仍可自豪地説,它是這裏最先與雪花短兵相接的生靈。當然,在冬天有凌寒獨自開的梅花,有冰雪壓不服的松柏,但清晨我們睜開惺忪的睡眼,如何得見它們?若説它們是新春的希望,則這希望就在我們視線之外,而視線之外的希望常易被忽略。這株野草站在樓頂上,便成為最高點的希望,如同海上的燈塔,能給每一艘航船指引方向。
炎炎夏日,發瘋的太陽炙烤着大地。花兒懶洋洋地蜷局在葉子邊,而葉子則像疲憊的旅人,耷拉着腦袋,斜倚着身體。熬過冬天苦寒的痛楚,一切都沉浸在無聊的熱烈中。站在樓頂上的這株野草沒有大樹的庇佑,沒有足夠的土壤,焦黃不堪,與沙漠中野草的狀況相差無幾。但這絲毫不影響它堅守陣地的決心,它的葉子如柔韌的軟劍,一一展開,想給這沉悶的夏日劃出幾道傷口。或許,夏日也不願給大地留下暴戾的印象,便呼來零星風雨施捨給這些可憐的花葉。這些花葉求之不得,高興得忘乎所以,簡直要感謝夏日的恩賜。可是,這株野草識破了夏日的伎倆,並未由於零星風雨而暈頭轉向。它依舊如故,甚至就欲以那一柄柄利劍剝出夏日鬨鬧背後的頹廢。整整一個夏季,這株野草便如此與溽暑僵持,直至涼秋到來喚醒花葉。
無論在怎樣的重圍與高壓下,戰鬥總是激昂而充實的;而在閒暇時,這株野草卻不能不面對孤寂。在它周遭,沒有一草一木,全是被呼吸過無數次的空氣。沒有一隻夜蟲的琴聲會攀上樓頂,沒有一隻鳥兒的鳴唱會作片刻的停留;惟有來自東南西北的風,肯繞護在它身邊。並非它對孤寂情有獨鍾,而是當它選擇此地時,孤寂便像附屬品一樣隨它而至。既是自己的選擇,這株野草便安然接受這份孤寂。但孤寂時,它一定在想它的祖先。在寸草不生的地方,黃沙漫漫,怪石嶙峋,任何林木都望而卻步。然而,某一天有一株野草悠悠地挺起胸脯,突破地平線的高度,宣告綠色的挑戰。其後,荊棘、藤蔓、灌木接踵而至;最末,一座森林在此雄起。此時,野草並不待森林給它授勛,便悄然離開這片土地,向着新的荒蕪進發。對於永遠奔馳在前方的先鋒而言,顯榮尚且不恤,何懼孤寂?
站在樓頂上的這株野草,有如許豁達的胸襟,有怎會有絕對的孤寂?看吧,那襯在天邊的一脈青山,正與樓頂齊平,恍惚望去,不知是野草貼住青山,還是青山捧舉野草。真真幻幻中,只覺這株野草已與青山合為一體。它時時有青山的依託,而青山時時有大地的依託。野草雖則飛離了地面,卻尚不忘通過青山與大地相連!它摒棄數寸的接觸,選擇腳踏青山所卧的熱土。而世上所有的青山都血脈相通,這座青山實則可以綿延至千萬裏之外,與這株野草遙遠的同類相應。它們知曉同伴的存在,間歇地託風捎給這株野草殷切的問候。風跋山涉水,穿雲越霧,經城過鎮,到達時問候的熱度不減。這株野草欣然、怡然,翩躚起舞,如一隻曾鳴於九皋的野鶴。風便記下它曼妙的舞姿,帶去天涯海角。風走了,它又安靜下來,沒有歎息,沒有感慨,一如既往地站着。
它就這樣站着,直至氣衰力竭壽終正寢,或折臂斷首戰死沙場。那時,它的屍骸將一片片分解,復化為天地間最基本的元素,再去組成天上之雲,地下之水;散作峭壁之石,荒漠之土;聚為飛鳥之翼,走獸之皮;變作枝椏之葉,莖蒂之花。即使作為最基本的元素,也同樣是各路的先鋒啊!
那麼,當它消亡時,便無須任何眼淚與花環,無須任何輓歌與墓碑,我們只應為它歌唱。我原先的悲哀非特不可重拾,而且應隨它一同消亡。在前人文章中屢現的野草,哪次不是先鋒?風雪中的先鋒,離情裏的先鋒,腐朽內的先鋒,只因披了不同的戰衣,遂使人錯認為不同的角色。眼前的這株野草,不過在今天做了更高更廣更深層次的新的先鋒。而身處塵世的我們,也斷不可狹隘地認為它是終結者。由於各種眩目的屏障的遮擋,我們怎能預料和猜測它下次會出現在什麼更不可思議的地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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駛進行色匆匆的現代,生活在光怪陸離的世界裏的人們沉浮於如潮如汐的慾念中,面對直通性靈的花鳥蟲魚也顯木然,更遑論卑微單調的野草。的確,若論堅貞頑強,那紮根於懸崖峭壁的謖謖長鬆,櫛風沐雨仍蒼勁挺拔,野草怎能與之比肩?再説那悽悽的離情,在通訊與交通高度發達的當代,已被壓縮至像芥子一樣小的空間裏了;而那應被詛咒的時代已然逝去,如今再也不需任何詛咒。於是,野草如揹着空空行囊的遊子,似乎應回到自己原始的居所,退出人們的視野。
每當想起那伶俜的野草,我的心中總不禁湧起一陣英雄遲暮的悲哀。直至那天,我在那特殊的地方,發現了特殊的它,這繚繞在胸次如煙如靄的悲哀才為喜悦與欣慰所替代。
它,是生長在一棟樓房樓頂的一株野草。藉助着不知是誰帶到樓頂的些許沙土,這株野草便植根於此,俯瞰凡塵俗世。它約有半米高,長得很俊秀,蓬蓬勃勃的,倚着樓頂的邊緣。邊緣嵌着不及野草一半高的鐵護欄,遠遠望去,野草近臨它的樣子頗像一位扶欄遠眺的詩人。
當這株野草冷不防蹦進我的眼簾時,我委實感到不可思議。我十分納悶:如此有生氣的野草,為何選定距地面幾十米高的樓頂作為安居地呢?在大地上隨處可見的野草,或在山丘上迎送日月,或在深澗下參悟天地;或在石縫裏澆鑄力量,或在枯木中編織希望;或在矮牆側撫慰夜蟲,或在堤岸邊招呼行人。無論如何,我從未想過一株野草竟會將一幢樓房踩在腳下。這正如在茫茫荒漠裏流淌着明澈的月牙泉,在皚皚雪山上生長着濃豔的雪蓮花,讓人覺得是如此不合常規。
豈止是我深感詫異,就連過往的飛鳥也忍不住停下打量這株野草。它們一時側着腦袋靜思,一時嘰嘰啾啾地議論,最後什麼結論也沒有,便展翅飛去。其後,又一羣飛鳥到來,又一羣飛鳥離開。在無意中,這株野草竟成為飛鳥們休憩的驛站。或許,也是因為偶然的發現,流浪的人們開始在野草叢生的地方定居。他們建造城郭村莊,修築關隘道路,從此便有“紅塵”一詞。野草在其間默默注視着,思考着。似歷經滄桑的老者,它見過一遍遍歌舞昇平,一遍遍烽火四起;見過一幕幕酒池肉林,一幕幕餓殍滿野;見過一座座宮室都城,一座座廢園棄墟。它備感厭倦,於是躲進山林。
山林中自然別有洞天:雲霞掩映,綠蔭層布,若隱若現的溪水潺潺地流入闃寂的空谷。空谷裏,比野草更痛切地厭倦人世紛擾的幽蘭早已在這層巒疊嶂下無數次地花開花謝。野草踞守在山崖邊,年年歲歲、日日夜夜瞧着蘭花將它的美麗與芬芳伴着蟲唱鳥鳴埋葬。野草看足了蘭花的枯榮,明白它心中慘白的逍遙。誰言草木不求美人折?美麗與芬芳,由於蘭花的存在而存在,但並非為蘭花而存在。縱在這人跡罕至的深山密林裏,不是仍有不憚山陡石險的人們不斷來採擷蘭花嗎?逃避,最終只會造成尷尬。於是,徹悟的野草攜千百年蘭花的精魄與巍巍大山的囑咐,義無返顧地再次向生長過也埋葬過血與肉的紅塵進發。
樓頂的這株野草繼承了先輩的基因,審慎地選擇新的棲息地。在鋼筋水泥的包圍下,最舒適的地方莫過於花壇,但這株野草明白那種地方原不是為它準備的。花壇裏栽種的應是綠樹紅花,且是由人們精心裁剪好的。倘它在花壇裏紮下根鬚,只會盡情釋放“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的本性,無暇顧及人們的苦心佈局。如此,麻煩就來了。樹上旁逸斜出、不肯馴服的枝條猶要被“斬立決”,何況這最難拘囿的野草?與其做這種徒費心力的爭鬥,不如和芸芸眾生保持適當的間距——不即不離:既不用忍受人們腳步揚起的塵埃,又可自由地振臂放歌。因此,這株野草便憑恃人工高度一躍而起,仰可擁抱藍天,俯可親吻大地:它的空間可以無限延伸。
這株野草已能暢遊天地,但生活在雲彩之下巖層之上的某些人卻不能。他們的眼眸被生活的毒焰薰暗,他們的神經被生活的沙礫磨鈍。一旦遭遇山崩地坼,他們只知高舉雙手似投降的姿勢,向着山鬼河神朝拜。不幸的,走向毀滅;僥倖的,逃過一劫。他們只記得鬼神,完全忘卻自己的心與雙手。不幸的與僥倖的,都走在毀滅的路上,只是先後的不同。這株野草同樣曾經歷這些,它不願看到悲劇一次次重演,所以它不再呼喊那虛縹的鬼神,只是叩問這熙熙攘攘的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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