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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兒日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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認識一個人很簡單,忘卻一個人很難。和雪兒的認識,在一家超市的門口,見她拎着大包小包的,順便過去幫她提了送到出租車上。奇怪的是過了幾天,又在這家門口,一個女孩就遠遠的喊:“大哥!你也逛街嗎?”

雪兒日誌

我在腦海中搜尋,怎麼也想不起來,她是誰呢?她接着提醒,“大哥忘了嗎?前幾天給我幫着提包呢!”這回想起來了。本來在影院上班,見的人多,偶爾在街上走走。總有人打招呼的,熟悉的就會多了幾句話,不熟悉的“嗯啊”的應着,對方往往會發覺的,就會補充一句:“還在藝術中心上班嘛?我常去你們那裏看電影呢!”,走後,我就走我的路,不再想着對號的事了。

爲這一個叫露露的小女孩,在她兩三歲的時候,大街上看到了我,喊我。我沒聽見,就走了。女孩當時傷心地哭了。她的媽媽告訴了我。就覺得像欠了孩子什麼似的。給她買了飲料喝。現在她也該到十六歲了,還是我們忠實的影迷。雪兒這次很是主動問了我的電話,我也記了她的名字和號碼。知道她叫雪兒,很好聽的名字,可不知道她姓什麼了。認識了雪兒見面的機會也就多了,大都是她來我這裏看電影。

當時我正寫着長篇《響河畔》。她看到了我的手稿,就要帶着去讀。我大方的給了她,等她交回手稿的時候,標點符號還有錯了的字,甚至有些語句,她都幫我改了。如語文老師一樣的口氣,還加了評語。

她說,她是學文科的,喜歡寫作。後來輟學了,家裏的一些事兒,高三的最後一學期沒有結束,就離開了學校。她每月都會給家裏打錢。錢數不多,還分了兩個的賬號。一個是貴州老家,一個是重慶西南政法學院。對於後者,我有點好奇,再三盤問。她說是她的初戀,正在讀大學,家境不好,她給幫顧點。我不知道怎麼就提醒了一句:“這樣值嗎?”她說:“管他的……”

果真被我的烏鴉嘴給說準了。兩年後的一天。她打電話給我。我們破天荒地去了一家咖啡廳。她一杯接着一杯喝着。我說:“苦嗎?”她說:“我分辨不來了。”接着向我要了一根菸,吸了一口,嗆得厲害,眼角還掛了淚水。不知道她在問我還是問她自己,聲音喃喃的:“怎麼啦?我的錢,就是骯髒的呢?要和我分手就說分手,還找什麼理由呢?”我一頭霧水似的聽着,沒有半句安慰的言語了。真誠地聽着,就是最大的安慰了。

零點咖啡廳,過了零點,人真的多了起來。她有些煩躁了。我們起身出了門,街上落着雪花。雪花不大,紛紛揚揚的散落着。路燈的光影被收攏了似的,擠在了雪花的`空隙裏。街上行人很少。偶爾有出租車按着喇叭,召喚着我們。幾次想攔了車,送她回家。

都被她拒絕了。她揮舞着,醉了似的,在雪地裏打着滑。我脫了外套披在她身上,一路慢走着。我搜尋了好多話題,想來安慰,可一句也沒說出來。失戀的痛苦,是經歷了的,只知道安靜,再安靜,讓時間去撫平這創傷罷了。

就這樣走着,她在前,我在後,兩行零碎的腳印留在了南大街。直到晶水路,被人稱爲紅燈區的街面房跟前。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了那裏。我走了,沿着大街,沒有東西南北地走了好久。累了,纔回單位的宿舍。鋪開紙想寫什麼?一個字也不出來陪陪我了。過了幾天,沒了她的音訊。電話不在服務區。憑着記憶去了那個店裏。她的姐妹給了我一封她寫給我的信。

大哥:我走了。離開這裏了。多少有些留戀。你也知道我是怎麼掙錢的了……

大哥:別人怎麼認爲,都無所謂了。你要相信我。我掙的錢是乾淨的。洗頭按摩我守着30元的底線……

你好好的寫你的東西,若果有緣,我還會看你的手稿的……

——柳振師

雪兒留言

雪兒走了。我的長篇也停了下來。我不知道爲誰在寫?爲什麼而寫?文字這東西就像一個調皮的少女,喜怒哀樂反覆無常,有時奔奔跳跳的躍入紙上,有時沉默着半天組合不了幾個來。我的長篇至今還在擱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