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現代詩歌

剛下出租車

我拉着棕褐色行李箱

在這個平常的街巷往前走

往前走

走在這個

依傍古蹟生存着的城鎮

兩路邊商販們

花花綠綠地販賣着各類着了一點古風邊際的物品

刺眼也好

庸俗也好

這跡象也還算和睦熱鬧

春末夏初

處處綠散的季節

這裏種着普通的樹、普通的花

我沿着路標左右來回轉彎

就在這個仿城牆口

驀地顫住了

城牆

由深灰色的磚堆砌而成

並不高大概三米的樣子

而且築功粗糙

但卻在我心中驟增出一種述不出來的親切感

我用指間摩擦着它的表面

一種細膩的情愫從指間開始傳遞

隨着陽光開始包圍着我的神經

貌似

它想逼我記起些什麼

可正如事實那樣

一切只是虛幻

踏上黃土

進入一個莊園

土黃的泥房下墊滿的柴木

黑白的磚房前一層層細窄的石梯

屋旁墨綠墨綠深紫深紫的葉和花瓣

這一切切忽將我的思緒拉扯

身體忽然像臨入深夜

寒霜侵襲

月光弱散

我一身的麻衣破褸裝扮

擡頭用似淚盪漾的眼睛

像在望着夜空

也像望着月亮

是在盼些什麼

是在望些什麼

可憫卻又毋需憐

那是在暗訴些什麼

拋開一切

繼續一步一步

一步一步慢慢走

恍惚間感覺身體分裂成兩人

在這條土道上走

還是那個我

身着麻衣

眼神深邃

黑長的辮子直直垂下

腦中突然錯綜複雜地交織出一些畫面

那個穿麻衣的我挎着竹籃在這塊地方的田間撿些什麼

與各色衆人跪在路邊時往中間的馬車上嗔忘些什麼

在溪水邊洗盡雙腳沾染的泥土時

一擡頭驚詫的.表情是看見了什麼

蜷縮在泥竈前取暖時手裏拿絳紅色布頭是意味些什麼

又爲何凹凸不平的泥石子牆上會掛着一頂馬尾紗帽

又爲何在三兩件麻衣羣下面置放着

一件綠色赤古裏

誰知道些什麼

誰又在操控些什麼

我是在一處屋前停下觀察着些什麼

又憑着什麼念想繼續往前走

一切或許是我想太多了吧

一處外面看似是泥制的草屋

裏面卻裝修精緻，乾淨亮堂

這是一座小陳列館

透明的櫃子裏

放置着一件件深衣

一件件道袍、直領袍

還有一件最耀眼的紅緞闊衣

繡着似熟似生的瓣朵

映照着醒目的綠圓衫

那孤傲的氣勢

彷彿在向天青翟衣炫耀它全身的華貴

金箔渲染

誰望而卻步

有沒有一種熟諳的感覺

腦海中印出一張生澀的臉

生澀地接過一個赤色包裹

包裹裏面的東西

彷彿能射出金色光芒

那個人

一身暗紫色布衣

滄桑憨厚的臉龐

還等不及誰嘆問就急忙轉身

胸口撕裂般的疼痛感讓人難以忍受

包裹裏的東西那麼那麼耀眼那麼那麼不容得我觸摸

但它和紅闊衣是什麼關係

它們的真正主人又是什麼嬌媚的模樣、

爲什麼把這些本該是那顆月亮所得的東西留下，

在這些風花雪月的日子裏讓人有所祭奠卻更荒涼，更荒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