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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江紅》詩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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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江紅》詩詞1

《滿江紅·拂拭殘碑》

《滿江紅》詩詞

明代:文徵明

拂拭殘碑,敕飛字,依稀堪讀。慨當初,倚飛何重,後來何酷。

豈是功成身合死,可憐事去言難贖。最無辜,堪恨更堪悲,風波獄。

豈不念,疆圻蹙;豈不念,徽欽辱,念徽欽既返,此身何屬。

千載休談南渡錯,當時自怕中原復。笑區區、一檜亦何能,逢其欲。

譯文

拂拭去殘碑上的塵土,當年石刻的宋高宗信託岳飛時的詔書還可依稀辨讀,令人感慨萬分地是,皇帝當初對岳飛是何等的器重,後來又爲什麼那樣的殘酷,難道是功高震主就身當該死,可惜事過境遷高宗依託岳飛的詔書難贖慘殺岳飛的罪惡,最令人感到可恨可悲而又極爲無理的是,秦檜等人一手製造的殺害岳飛的風波亭冤獄。

宋朝的皇帝啊!難道你就不想疆土在逐日散失,難道你就不思念徽欽被俘而去的奇恥大辱,然而徽宗欽宗真正返回之後,趙構的帝位又怎能相屬,千年萬代的人們啊再不要說不該南渡偏安一隅,當時的趙構啊自己就怕把中原收復,可笑地是區區一個秦檜又有多少能耐,只是他迎合了趙構的心意而已。

註釋

敕飛字:敕,帝王下給臣子的詔命;飛,指南宋民族英雄、抗金名將岳飛。

難贖,指難以挽回損亡。

疆圻蹙:疆域縮少,指金人南侵,南宋的版圖已遠小於北宋。

徽欽辱:1125年(宣和七年),金兵南侵,直逼宋都汴京,宋徽宗趙佶見事不可爲,急忙傳位給宋欽宗趙桓。1127年(靖康二年),金兵攻破汴京,擄徽宗、欽宗二帝北還,北宋由此滅亡。

南渡:徽、欽宗二帝被擄後,趙構以康王入繼大統,是爲高宗。他不知恥,不念父兄,自汴梁(開封)遷都臨安(杭州)以圖偏安,史稱南渡。

檜:指秦檜。秦檜(1090-1155),字會之,江寧(南京市)人。1115年(政和五年)進士。1127年,隨徽、欽二帝至金,四年後,金將他放還。高宗任以禮部尚書。紹興年間爲相,深受寵信,力主議和,殺害岳飛,鎮壓大批主戰派。爲人陰險狡詐,在位十九年,罪惡累累,惡貫滿盈。

逢:迎合。欲:願望,需要。

賞析

詞的上片直接點題,夾敘夾議,主要通過史實,引發人們對岳飛蒙冤受屈產生憤慨。

“拂拭殘碑,敕飛字、依稀堪讀。”起首從敘事起,引出以下直至終篇的慷慨。殘碑的發掘出土,以鐵的事實證明高宗當年褒獎岳飛千真萬確。這便是“倚飛何重”的證據,可後來爲什麼又把岳飛殘酷地殺害了呢?

“豈是功成身合死,可憐事去言難贖。”詞人舉古來不合理之事相對照,以見岳飛之冤。

“最無辜、堪恨又堪悲,風波獄。”末二句歸結到“後來何酷”的事實。上闋略敘事實,深致感嘆,於感嘆中連發三層疑議,層層緊逼,引起無限激憤,自然導入下片對事理的分析。

下片剖析岳飛被殺的原因。

“豈不念,封疆蹙;豈不念,徽欽辱。”豈不念國家的疆界在敵人侵略下日漸縮小,豈不念徽欽二帝被俘的恥辱。這本不成問題的,作爲問題提出來,正在於它出於尋常事理之外,那隻能是別有用心了。

“念徽欽既返,此身何屬。”實乃一針見血之論。鞭辟入裏,不僅辛辣地誅撻了宋高宗醜惡的內心世界,也是數千年帝王爭位奪權史中黑暗內幕的大曝光,讀後令人拍案擊節。“千載休談南渡錯,當時自怕中原復。”二句揭出高宗必殺岳飛的原因。高宗爲了保住自己的帝位,可以置徼欽二帝死活於不顧。岳飛一貫主張抗金,恢復中原,且到朱仙鎮大捷,中原恢復有望,再發展下去,勢必直接危及高宗帝位。岳飛被殺害,自然也就不足爲奇了。

“笑區區、一檜亦何能,逢其欲。”結尾二句歸到岳飛悲劇的產生,乃出於君相的罪惡默契。暴露了高宗的卑鄙自私的齷齪心理,岳飛之冤獄也可以大白於天下了。

此詞純以議論着筆,可當作一篇精彩的史論來讀。全詞以敕碑引發,漸次深入,既對岳飛的遭遇表示了深刻的同情,又對宋高宗不以國家人民利益爲重,殘害忠良進行毫不留情地撻伐,語言犀利。此詞猶如一篇宣判詞,揭示了虛僞自私的宋高宗的真面目。它痛快淋漓,極具史膽史識,可謂詠史詞的傑作。

創作背景

《詞苑叢讀》引《詞統》記載:有人掘地,發現了宋高宗賜給岳飛的詔書的刻石。文徵明讀了,認爲抗金名將岳飛被殺害是“最無辜、堪恨又堪悲”的冤案,指出岳飛被害的原因,是宋高宗怕中原恢復,徽宗、欽宗皇帝回來,自己的帝位不保。文徵明不禁感慨盈懷,寫了這首詞。

作者介紹

文徵明(1470-1559),原名壁,字徵明。四十二歲起以字行,更字徵仲。因先世衡山人,故號衡山居士,世稱“文衡山”,明代畫家、書法家、文學家。漢族,長州(今江蘇蘇州)人。生於明憲宗成化六年,卒於明世宗嘉靖三十八年,年九十歲,曾官翰林待詔。詩宗白居易、蘇軾,文受業於吳寬,學書於李應禎,學畫於沈周。在詩文上,與祝允明、唐寅、徐禎卿並稱“吳中四才子”。在畫史上與沈周、唐寅、仇英合稱“吳門四家”。

《滿江紅》詩詞2

滿江紅·代王夫人作

文天祥

試問琵琶,胡沙外、怎生風色。

最苦是、姚黃一朵,移根仙闕。

王母歡闌瓊宴罷,仙人淚滿金盤側。

聽行宮、半夜雨淋鈴,聲聲歇。

彩雲散,香塵滅。

銅駝恨,那堪說。

想男兒慷慨,嚼穿齦血。

回首昭陽離落日,傷心銅雀迎秋風。

算妾身、不願似天家,金甌缺。

文天祥詞作鑑賞

劉熙載在《藝概》中評價文天祥詞:文文山詞,有‘風雨如晦,雞鳴不已’之意,不知者以爲變聲,其實乃正之變也,故詞當合其人之境地以觀之。

文天祥的詞關注政治,都是有爲而發。這首詞,是他應和王夫人詞中的一首。代作,本意擬作、仿作,但這裏主要是翻作的意思。

文天祥寓自己的思想於其中翻填新詞,校正王清惠的原作在內容上的不妥之處。

《滿江紅》詩詞3

古詩原文

董毅夫名鉞,自梓漕得罪,罷官東川,歸鄱陽,過東坡於齊安。怪其豐暇自得,餘問之。曰:“吾再娶柳氏,三日而去官。吾固不慼慼,而優柳氏不能忘懷於進退也。已而欣然,同憂共若處富貴,吾是以益安焉。”命其侍兒歌其所作《滿江紅》。嗟嘆之不足,乃次其韻。

憂喜相尋,風雨過、一江春綠。巫峽夢、至今空有,亂山屏簇。何似伯鸞攜德耀,簞瓢未足清歡足。漸粲然、光彩照階庭,生蘭玉。

幽夢裏,傳心曲。腸斷處,憑他續。文君婿知否,笑君卑辱。君不見周南歌漢廣,天教夫子休喬木。便相將、左手抱琴書,雲間宿。

譯文翻譯

憂喜相互延續着,如同風雨一過,滿江春色。像楚王巫山之夢醒來,一切都消失了,唯有亂山如屏障般矗立。何其相似,東漢的梁鴻攜其妻孟光隱居山中,基本生活資料不足,尚能清歡。天慢慢地明亮起來,其光彩照着階級、庭院,生出如蘭似玉的孩子。

深夢裏,吐出內心的聲音;極度的難過傷心,任憑它繼續下去。卓文君的丈夫司馬相如你知道嗎?我們恥笑你的品德卑下。你還聽不到《周南》中歌詠《漢廣》篇的守禮男子,不強求於賢女,天使得《漢廣》中的男子休於喬木。於是你們相伴,左手抱琴書,到如雲飄一般遠離塵世的地方去隱居。

註釋解釋

滿江紅:《樂章集》、《清真集》入“仙呂調”。宋以來作者多以柳永詞爲準。雙調九十三字,前片四仄韻,後片五仄韻。

董毅夫:名鉞(yuè),又名毅夫。德興(江西省樂安縣)人。宋英宗治平二年(1065)進士。

梓(zǐ)漕:梓州(今四川中江縣東南)轉運副使。漕,本是管水路運輸的官,這裏代指地方轉運使職。

東川:今四川東部,宋時梓州所在地。

鄱(pó)陽:今江西省鄱陽縣。

齊安:黃州。南朝的齊朝設齊安郡,隋開皇五年(585)改爲黃州。

怪其豐暇自得:驚怪董心情寬闊閒暇。

慼慼:憂愁,悲傷,急促的樣子。

進退:代指升官和降職。

憂喜相尋:憂與喜相互轉化。

“巫峽夢”二句:因梓州地近巫峽,用宋玉《高唐賦》楚王夢遇巫山神女典,謂在梓州做官,恍如夢幻,醒後空無所有,只見羣山簇擁如屏風。亂山,代指巫山十二峯。

“何似”二句:《後漢書·梁鴻傳》:梁鴻字伯鸞,扶風平陵人,娶同縣孟氏女,名光,字德耀。女求作布衣麻履,編筐績布。乃共入霸陵山中,以耕織爲業,詠詩彈琴以自娛。簞瓢(dān piáo),簡陋的食具。《論語·雍也》記孔子稱其弟子顏回:“一簞食,一瓢飲,在陋巷,人不堪其憂,回也不改其樂。賢哉回也!”以上稱喻董鉞與柳氏清貧自守。

“漸粲然”二句:祝願董鉞將生優秀兒子。《世說新語·言語》:“謝太傅問諸子侄:‘子弟亦何預人事,而正欲使其佳?’諸人莫有言者。車騎答曰:‘如芝蘭玉樹,欲使其生於階庭耳。’”粲(càn)然,明亮貌。蘭玉,芝蘭玉樹,喻佳子弟。

心曲:指內心深處或心事。

“文君婿”二句:文君婿,指西漢文學家司馬相如。文君,西漢前期臨邛富人卓王孫之女。卑辱,卑微屈辱。卓文君丈夫死後,回孃家居住,愛上了在卓家作客的文學家司馬相如。二人夜間奔出卓家,到司馬相如故鄉成都。司馬相如極貧,後來接受卓王孫的資助,作者認爲卑賤可恥。

周南:《詩經》十五國風第一章。漢廣:《周南》中第九首。

休喬木:休憩與喬木之上。

創作背景

《滿江紅》作於宋神宗元豐五年(1082)三月。元豐四年七月,董毅夫由四川夔州路轉運副使徙梓州路轉運副使。不久,致仕,於第二年三月迴歸老家江西,路過黃州。董由鄂州太守朱壽昌介紹而結識了蘇軾。蘇軾和《滿江紅》以答謝之。

詩文賞析

詞序點明董“梓漕得罪歸鄱陽,過東坡於齊安”的原因,驚訝董視罪罷無事而“豐暇自得”的淡然心情,記錄了董續柳氏憂患與共的深情。

全詞主要圍繞董柳憂患與共的情緣展開構思,讚頌董不爲五斗米折腰及柳氏不因董“梓漕得罪歸鄱陽”,“忘懷於進退”的高尚情操。

上片,由寫董的“得罪削籍”一身輕,進入到寫致仕後的美好家庭生活。開頭六句,就寫了兩個“憂喜相尋”:一是“三日而去官”的董毅夫“固不成戚”;一是柳氏“忘懷”董毅夫之“進退”而“同憂患”。他們經過了一番“風雨”的打擊之後,心情如“一江春綠”,清澈明亮;留下了楚襄王“巫峽夢”醒,身心皆空,過着巫山神女般的仙境生活。接着五句,以東漢伯鸞與德耀同甘共苦、堅貞不渝的情愛和顏回簞食瓢飲不改志的史事,進一層讚頌董毅夫與柳氏過着“清歡”、“粲然”、“光彩”而帶着“蘭玉”般孩子的恬淡家庭生活。這種生活感情,既是具體的,又是抽象的。而東坡卻能體驗人微,並能調動各種藝術手段,把它寫得富有感染力。

下片,進一層寫董毅夫與柳氏淡然面對人間煩惱,“欣然”、“益安”同“憂患”的人生態度。開頭四句,三三排比,鏘鏘有聲。“幽夢裏”,吐真言。東坡過着貶居生活,非常寂寞,只有靠虛幻的夢境來求得片時的慰藉。“腸斷處”,不理睬,一切聽自然。到了“腸斷”的境地,真摯之情自不待言。可見他們是志同道合的賢妻良夫。第五、六句又用一典,反襯出董毅夫有情有義,不是“文君婿”司馬相如忍受不住貧困而受卓王孫的賜予那樣“卑辱”的軟骨頭。顯然,東坡是站在封建傳統的觀念上來看待司馬相如的,不足爲訓。第七、八、九句引用《詩經·周南·漢廣》,“夫子休喬木”意,是說賢女可求,以喻董毅夫有幸地得到孟光般的賢女爲妻。東坡反其義而用之,可謂妙筆。最後三句發出衷心祝願:願董柳遠離塵世,清閒無憂,左右相伴,白頭偕老。

全詞,序言和正文互補,如道家常;想象與現實融會,情調浪漫。喻義精當,寓意深刻。五處用典引詩,不落俗套。以典代言,既精煉文字,又準確表意,實爲東坡詞的一大特色。東坡與家僮建立起一種感情上一拍即合的“朋友”關係,很大程度上是取決於自己與董毅夫的宦場失意的落泊感。

《滿江紅》詩詞4

古詩原文

無利無名,無榮無辱,無煩無惱。夜燈前、獨歌獨酌,獨吟獨笑。況值羣山初雪滿,又兼明月交光好。便假饒百歲擬如何,從他老。

知富貴,誰能保。知功業,何時了。算簞瓢金玉,所爭多少。一瞬光陰何足道,便思行樂常不早。待春來攜酒殢東風,眠芳草。

譯文翻譯

不重視名利和榮辱,就不會有一切煩惱。夜晚在燭燈前獨自唱歌、獨自喝酒、獨自沉吟、獨自大笑。加上羣山雪滿和明月朗照的美景,心情更爲舒暢。就算是再增加一百歲壽命又能怎樣,還不是一樣要老去。

富貴不能永葆,建功立業又何時能了。金錢富貴又能爭到多少?光陰易逝,應當抓緊時間及時行樂。等到春天到來時,要立刻帶上酒饌去留住東風,無拘無束地躺臥在芳草之上。

註釋解釋

滿江紅:詞牌名,又名《上江虹》、《念良遊》、《傷春曲》,是唐教坊曲。

況值:正值、恰巧。

交光:互相輝映。

假:如果。

饒(ráo):加上,增加。

擬(nǐ):打算。

簞(dān)瓢(piáo)金玉:謂一貧一富。簞,古代盛飯的圓竹器;瓢,飲器。簞瓢,指貧窮生活;金玉,指寶貴豪奢的生活。

殢(tì):困擾、糾纏不清;滯留。

東風:春風。

創作背景

張昪八十歲時,遠親近鄰都來祝壽,張昪取出自己親手釀製的米酒,殺雞宰鵝,與鄉親們共飲。席間,張昪豪情勃發,擊杯而歌,吟詠出這首《滿江紅》詞。

詩文賞析

上片的首句“無利無名,無榮無辱,無煩無惱”直接寫出詞人不重名利的心態。“夜燈前、獨歌獨酌、獨吟獨笑”二句,寫詞人灑脫不羈的快樂生活。詞人喜歡在夜晚“獨歌獨酌、獨吟獨笑”,一個“獨”字就寫出了詞人的超然, “便假饒百歲擬如何,從他老。”表明作者就是喜愛歌酒吟笑的生活,雪月交輝的環境,至老無悔,表現了瀟灑的人生觀。

下片則闡發議論。“知富貴,誰能保。知功業,何時了”一句感慨富貴難保,生命的時光有限,傳達出要抓緊時間,及時行樂的思想。末句“待春來攜酒帶東風,眠芳草”再以攜酒遊春的計劃收結。

全詞以樸實無華的語句、直傾胸臆的手法表達自己不計名利、看穿富貴、超拔煩惱、悠遊歲月的襟抱。上片由超然物外的心境,歌酒吟笑的生活,雪月交輝的環境,歸結到如此生活,可以任其自然,到老無悔。下片言富貴難保,功業無盡,貧富相差無幾,生命時光有限,推導出唯早及時遊樂。末句再以攜酒遊春的計劃收結。全詞以議論入詞,詠唱逍遙人生,在內容、手法和風調上可謂別具面目,其中滲融着《莊子》的齊物觀和相對論。 [4] 該詞爲冬日雪夜感懷之作。全篇圍繞“名利”、“富貴”、“功業”等話題展開,表達了作者的見解。這是一首看透世事的曠達之作,詞人表達的是自己不計名利、看穿富貴,樂觀瀟灑,曠達不羈的豁達心態。

《滿江紅》詩詞5

滿江紅·寄鄂州朱使君壽昌

蘇軾

原文:

江漢西來,高樓下、蒲萄深碧。

猶自帶,岷峨雪浪,錦江春色。

君是南山遺愛守,我爲劍外思歸客。

對此間、風物豈無情,殷勤說。

《江表傳》,君休讀;狂處士,真堪惜。

空洲對鸚鵡,葦花蕭瑟。

獨笑書生爭底事,曹公黃祖俱飄忽。

願使君、還賦謫仙詩,追黃鶴。

詩詞鑑賞:

此詞是作者貶居黃州期間寄給時任鄂州太守的友人朱守昌的。詞中既景中寓情,關照友我雙方,又開懷傾訴,談古論今。作者用直抒胸臆的方式表情達意,既表現出朋友間的深厚情誼,又發自肺腑的議論中表現自己的內心世界。詞中寓情於景,寓情於事,言直意紆,表達出蒼涼悲慨、鬱勃難平的激情。

上片由景及情。開篇大筆勾勒,突兀而起,描繪出大江千回萬轉、浩浩蕩蕩、直指東海的雄偉氣勢。

江漢,即長江、漢水。長江、漢水自西方奔流直下,匯合於武漢,著名的黃鶴樓武昌黃鵠山巋然屹立,俯瞰浩瀚的大江。此二句以高遠的氣勢,抓住了當地最有特色的勝景偉觀,寫出了鄂州的地理特點。蒲萄深碧,化用李白的詩句遙看漢水鴨頭綠,恰似葡萄初醱醅,形容流經黃鶴樓前的長江呈現出一派葡萄美酒般的深碧之色。以下猶自帶三字振起,繼續以彩筆爲江水染色。李白又有江帶峨眉雪之句(《經亂離後天恩流夜郎憶舊遊書懷》);杜甫《登樓》詩云:錦水江春然來天地。蘇軾此不僅化用前人詩句,不着痕跡,自然精妙,而且用匍萄、雪浪、錦江、春色等富有色彩感的詞語,來形容深碧的江流,筆飽墨濃,引人入勝。詞人將靈和樓前深碧與錦江春色聯繫起來,不但極富文采飛揚之美,而且透露了他對花團錦族、充滿春意的錦城的無限追戀嚮往之情,從而爲下文思歸伏脈。以下由景到人,既上接岷江錦水,引動思歸之情;又將黃鶴樓與赤壁磯一線相連,觸發懷友之思。

對此間、風物豈無情殷勤說,既總束上片,又領起下片,由風景人物引發思歸懷古之情。換頭兩句,勸友人休讀三國江左史乘《江表傳》。該書多記三國吳事蹟,原書今已不傳,散見於裴松之《三國志》注中。以憤激語調喚起,恰說明感觸很深,話題正要轉向三國人物。狂處士四句,緊承上文,對恃才傲物、招致殺身之禍的禰衡,表示悼惜。禰衡因忠於漢室,曾不受折辱,大罵曹操,曹操不願承擔殺人之名,故意把他遣送給荊州剌史劉表,劉表又把他轉送到江夏太守黃祖手下,後被黃祖所殺,葬於漢陽西南沙洲上,因爲禰衡曾撰《鸚鵡賦》,有聲名,故後人稱此洲爲鸚鵡洲。空洲對鸚鵡,葦花蕭瑟,以蕭索之景,寓惋惜之情,意言外。接着筆鋒一轉,把譏刺的鋒芒指向了迫害文士的曹操、黃祖。不獨笑書生爭底事,曹公黃祖俱飄忽。爭底事,即爭何事,意謂書生何苦與此輩糾纏,以惹禍招災。殘害人才的曹操、黃祖,雖能稱雄一時,不也歸於泯滅了嗎!此句流露出蘇軾超然物外、隨緣自適的人生態度。收尾三句,就眼前指點,轉出正意,希望友人超然於風高浪急的.政治漩渦之外,寄意於歷久不朽的文章事業,撰寫出色的作品來追躡前賢。李白當年遊覽黃鶴樓,讀到崔顥著名的《黃鶴樓》詩,曾有擱筆之嘆,後來他寫了《登金陵鳳凰臺》、《鸚鵡洲》等詩,據說都是有意同崔顥競勝比美的。蘇軾借用李白的故事,激勵友人寫出趕上《黃鶴樓》詩的名作。這既是勉人,又表露出作者對於永恆價值的追求。

這首詞由景及情,思鄉懷古,由豪入曠,超曠中不失賦詩追黃鶴的豪情壯採,不失對於人生的執着追求。詞的上片,由江漢西來、樓前深碧聯想到岷峨雪浪、錦江春色,引出思歸之情,又由葡萄深碧之江色連接着黃鶴樓和赤壁磯,從而自然地觸發懷友之思;下片由思鄉轉入懷古,就禰衡被害事發抒議論與感慨,最後又歸到使君與黃鶴。全詞形散而神不散,大開大合,境界豪放,議論縱橫,顯示出豪邁雄放的風格和嚴密的章法結構的統一。一則,它即景懷古,借當地的歷史遺蹟來評人述事,能使眼中景、意中事、胸中情相互契合;再則,它選用內涵豐富、饒有意趣的歷史掌故來寫懷,藏情於事,耐人尋味;三則,筆端飽和感情,有一種蒼涼悲慨、鬱憤不平的激情,字裏行間涌流。

《滿江紅》詩詞6

原文

宋代:蘇軾

董毅夫名鉞,自梓漕得罪,罷官東川,歸鄱陽,過東坡於齊安。怪其豐暇自得,餘問之。曰:“吾再娶柳氏,三日而去官。吾固不慼慼,而優柳氏不能忘懷於進退也。已而欣然,同憂共若處富貴,吾是以益安焉。”命其侍兒歌其所作《滿江紅》。嗟嘆之不足,乃次其韻。

憂喜相尋,風雨過、一江春綠。巫峽夢、至今空有,亂山屏簇。何似伯鸞攜德耀,簞瓢未足清歡足。漸粲然、光彩照階庭,生蘭玉。

幽夢裏,傳心曲。腸斷處,憑他續。文君婿知否,笑君卑辱。君不見周南歌漢廣,天教夫子休喬木。便相將、左手抱琴書,雲間宿。

譯文

憂喜相互延續着,如同風雨一過,滿江春色。像楚王巫山之夢醒來,一切都消失了,唯有亂山如屏障般矗立。何其相似,東漢的梁鴻攜其妻孟光隱居山中,基本生活資料不足,尚能清歡。天慢慢地明亮起來,其光彩照着階級、庭院,生出如蘭似玉的孩子。

深夢裏,吐出內心的聲音;極度的難過傷心,任憑它繼續下去。卓文君的丈夫司馬相如你知道嗎?我們恥笑你的品德卑下。你還聽不到《周南》中歌詠《漢廣》篇的守禮男子,不強求於賢女,天使得《漢廣》中的男子休於喬木。於是你們相伴,左手抱琴書,到如雲飄一般遠離塵世的地方去隱居。

註釋

1、滿江紅:《樂章集》、《清真集》入“仙呂調”。宋以來作者多以柳永詞爲準。雙調九十三字,前片四仄韻,後片五仄韻。

2、董毅夫:名鉞(yuè),又名毅夫。德興(江西省樂安縣)人。宋英宗治平二年(1065年)進士。

3、梓(zǐ)漕:梓州(今四川中江縣東南)轉運副使。漕,本是管水路運輸的官,這裏代指地方轉運使職。

4、東川:今四川東部,宋時梓州所在地。

5、鄱(pó)陽:今江西省鄱陽縣。

6、齊安:黃州。南朝的齊朝設齊安郡,隋開皇五年(585年)改爲黃州。

7、怪其豐暇自得:驚怪董心情寬闊閒暇。

8、慼慼:憂愁,悲傷,急促的樣子。

9、進退:代指升官和降職。

10、憂喜相尋:憂與喜相互轉化。

11、“巫峽夢”二句:因梓州地近巫峽,用宋玉《高唐賦》楚王夢遇巫山神女典,謂在梓州做官,恍如夢幻,醒後空無所有,只見羣山簇擁如屏風。亂山,代指巫山十二峯。

12、“何似”二句:《後漢書·梁鴻傳》:梁鴻字伯鸞,扶風平陵人,娶同縣孟氏女,名光,字德耀。女求作布衣麻履,編筐績布。乃共入霸陵山中,以耕織爲業,詠詩彈琴以自娛。簞瓢(dān piáo),簡陋的食具。《論語·雍也》記孔子稱其弟子顏回:“一簞食,一瓢飲,在陋巷,人不堪其憂,回也不改其樂。賢哉回也!”以上稱喻董鉞與柳氏清貧自守。

13、“漸粲然”二句:祝願董鉞將生優秀兒子。《世說新語·言語》:“謝太傅問諸子侄:‘子弟亦何預人事,而正欲使其佳?’諸人莫有言者。車騎答曰:‘如芝蘭玉樹,欲使其生於階庭耳。’”粲(càn)然,明亮貌。蘭玉,芝蘭玉樹,喻佳子弟。

14、心曲:指內心深處或心事。

15、“文君婿”二句:文君婿,指西漢文學家司馬相如。文君,西漢前期臨邛富人卓王孫之女。卑辱,卑微屈辱。卓文君丈夫死後,回孃家居住,愛上了在卓家作客的文學家司馬相如。二人夜間奔出卓家,到司馬相如故鄉成都。司馬相如極貧,後來接受卓王孫的資助,作者認爲卑賤可恥。

16、周南:《詩經》十五國風第一章。漢廣:《周南》中第九首。

17、休喬木:休憩與喬木之上。

創作背景

《滿江紅》作於宋神宗元豐五年(1082)三月。元豐四年七月,董毅夫由四川夔州路轉運副使徙梓州路轉運副使。不久,致仕,於第二年三月迴歸老家江西,路過黃州。董由鄂州太守朱壽昌介紹而結識了蘇軾。蘇軾和《滿江紅》以答謝之。

賞析

詞序點明董“梓漕得罪歸鄱陽,過東坡於齊安”的原因,驚訝董視罪罷無事而“豐暇自得”的淡然心情,記錄了董續柳氏憂患與共的深情。

全詞主要圍繞董柳憂患與共的情緣展開構思,讚頌董不爲五斗米折腰及柳氏不因董“梓漕得罪歸鄱陽”,“忘懷於進退”的高尚情操。

上片,由寫董的“得罪削籍”一身輕,進入到寫致仕後的美好家庭生活。開頭六句,就寫了兩個“憂喜相尋”:一是“三日而去官”的董毅夫“固不成戚”;一是柳氏“忘懷”董毅夫之“進退”而“同憂患”。他們經過了一番“風雨”的打擊之後,心情如“一江春綠”,清澈明亮;留下了楚襄王“巫峽夢”醒,身心皆空,過着巫山神女般的仙境生活。接着五句,以東漢伯鸞與德耀同甘共苦、堅貞不渝的情愛和顏回簞食瓢飲不改志的史事,進一層讚頌董毅夫與柳氏過着“清歡”、“粲然”、“光彩”而帶着“蘭玉”般孩子的恬淡家庭生活。這種生活感情,既是具體的,又是抽象的。而東坡卻能體驗人微,並能調動各種藝術手段,把它寫得富有感染力。

下片,進一層寫董毅夫與柳氏淡然面對人間煩惱,“欣然”、“益安”同“憂患”的人生態度。開頭四句,三三排比,鏘鏘有聲。“幽夢裏”,吐真言。東坡過着貶居生活,非常寂寞,只有靠虛幻的夢境來求得片時的慰藉。“腸斷處”,不理睬,一切聽自然。到了“腸斷”的境地,真摯之情自不待言。可見他們是志同道合的賢妻良夫。第五、六句又用一典,反襯出董毅夫有情有義,不是“文君婿”司馬相如忍受不住貧困而受卓王孫的賜予那樣“卑辱”的軟骨頭。顯然,東坡是站在封建傳統的觀念上來看待司馬相如的,不足爲訓。第七、八、九句引用《詩經·周南·漢廣》,“夫子休喬木”意,是說賢女可求,以喻董毅夫有幸地得到孟光般的賢女爲妻。東坡反其義而用之,可謂妙筆。最後三句發出衷心祝願:願董柳遠離塵世,清閒無憂,左右相伴,白頭偕老。

全詞,序言和正文互補,如道家常;想象與現實融會,情調浪漫。喻義精當,寓意深刻。五處用典引詩,不落俗套。以典代言,既精煉文字,又準確表意,實爲東坡詞的一大特色。東坡與家僮建立起一種感情上一拍即合的“朋友”關係,很大程度上是取決於自己與董毅夫的宦場失意的落泊感。

作者介紹

蘇軾(1037年1月8日-1101年8月24日)字子瞻、和仲,號鐵冠道人、東坡居士,世稱蘇東坡、蘇仙,漢族,眉州眉山(四川省眉山市)人,祖籍河北欒城,北宋著名文學家、書法家、畫家,歷史治水名人。蘇軾是北宋中期文壇領袖,在詩、詞、散文、書、畫等方面取得很高成就。文縱橫恣肆;詩題材廣闊,清新豪健,善用誇張比喻,獨具風格,與黃庭堅並稱“蘇黃”;詞開豪放一派,與辛棄疾同是豪放派代表,並稱“蘇辛”;散文著述宏富,豪放自如,與歐陽修並稱“歐蘇”,爲“唐宋八大家”之一。蘇軾善書,“宋四家”之一;擅長文人畫,尤擅墨竹、怪石、枯木等。作品有《東坡七集》《東坡易傳》《東坡樂府》《瀟湘竹石圖卷》《古木怪石圖卷》等。

《滿江紅》詩詞7

《滿江紅·敲碎離愁》

宋朝:辛棄疾

敲碎離愁,紗窗外、風搖翠竹。人去後、吹簫聲斷,倚樓人獨。滿眼不堪三月暮,舉頭已覺千山綠。但試將一紙寄來書,從頭讀。

相思字,空盈幅;相思意,何時足?滴羅襟點點,淚珠盈掬。芳草不迷行客路,垂楊只礙離人目。最苦是、立盡月黃昏,闌干曲。

《滿江紅·敲碎離愁》古詩簡介

此詞乃豪放詞派代表人物辛棄疾所作。辛棄疾性格豪放,筆力超邁,向來鮮有豔麗之作。但此作一反常態,可謂是辛詞中“清而麗,婉而嫵媚”一類的作品。雖是如此,與秦觀、晏殊等婉約派詞家之作相比,仍是哀而不傷,別具一格。

《滿江紅·敲碎離愁》註釋

又一首閨中念遠詞。上篇因景抒情,此篇以情帶景,熔情、景、事爲一爐。“敲碎”,用詞奇警。“滿眼”聯呈現時序之更迭與思緒之流動。換頭承上文“讀”字,“芳草”聯承“滿眼”兩句而來,緣情而景,以景喚情,盼極怨極語。結處遙應“倚樓人獨”,但已是月上黃昏之時,“立盡”二字老辣。

“敲碎”兩句:言風搖翠竹,似敲碎滿懷離愁,攪得人心煩躁不寧。

“人去”兩句:言那人去後,簫聲不復再聞,人惟獨自倚樓。吹簫聲斷:暗用蕭史弄玉事。見前《青玉案》(“東風夜放花千樹”)注。此指意中人離去。

“滿眼”兩句:言人正不堪暮春,舉眼但見千山濃綠,已是初夏季節。

“但試”兩句:打開對方來信,再細細從頭品讀。

“相思”四句:言徒然滿紙相思,難慰自身相思深情。

“滴羅襟”兩句:滿把淚珠滴溼了衣襟。盈掬:滿捧,滿把,極言淚水之多。

“芳草”兩句:祈遍野芳草不迷他行客歸路,恨縷縷垂柳遮住我望人視線。

“最苦”兩句:言最苦佇立欄干曲處,直立到黃昏時分,明月初升。

《滿江紅·敲碎離愁》賞析/鑑賞

這首詞從語氣看像是出於女性所作,很有可能是作者設想中情人對自己的懷念。上闋“敲碎離愁,紗窗外,風搖翠竹”,寫晝長天暖之時,閨房內外,十分寂靜,甚至只有窗前輕風吹動翠竹的聲音,纔會驚動閨中的人,中斷她的凝思,敲碎她的離愁。環境的幽美,襯托出主人公的孤寂、愁悶。“敲碎”既體現了靜中之動,又以動襯靜:“離”字點出了詞中之情。

這兩句景情結合,以景爲主,雖是開頭,但在全詞中卻寫得最細膩。“人去後,吹簫聲斷,倚樓人獨”,寫出主人公的生活狀況:所愛之人去了,自己孤獨無伴,只好常常倚樓遙望,由於無人欣賞,所以也就無心去吹簫了。“人去”、“人獨”,是“倚樓”、“吹簫”的原因。第一個“人”字是對方,是主人公想念的人;第二個“人”字是主人公本人。“滿眼不堪三月暮,舉頭已覺千山綠。”承“倚樓”句,寫登樓所見的風景,又點出了時令。“千山綠”雖然可愛,但“三月暮”卻又意味着春光消逝、好花凋謝,對於愛惜青春的女性來說,便有“滿眼不堪”之感。這表現了主人公的身份和性格特點。“但試把一紙寄來書,從頭讀”上面寫的,是日常的一般生活;這兩句寫的是一個特殊的細節。主人公不斷地把情人寄來的信,從頭細讀,這進一步表現她的孤獨無聊,也開始深入地揭示了她思念情人的深切感情。這是通過行動來寫情的,是事中之情。

上闋寫景寫事,沒有直接抒情。下闋“相思字,空盈幅;相思意,何時足?”直接抒情:情人寄來的信,滿紙寫着“相思”之字,說明他沒有忘記自己,信中的字,不能安慰、滿足自己的“相思”之意,也包含自己沒有機會向情人傾吐相思、取得補償之意。

思念情人除了空讀來信之外,還設法安慰自己,但仍不免“滴羅襟點點,淚珠盈掬”。小珠般的點點眼淚,輕輕地、不斷地滴在羅衣上,不但染衣,而且幾乎“盈掬”。這兩句再以事寫情,體現了身份、性格特點,最可看出主人公是個女性。“芳草不迷行客路,垂楊只礙離人目”,又接着以景補充抒情。“芳草”句,意本於《楚辭。招隱士》“王孫遊兮不歸,芳草生兮萋萋”而又有發展。對比辛詞《摸魚兒》“春且住,見說道、天涯芳草迷歸路”(或本作“無歸路”,意同),則此說“不迷”者,便有盼望他能夠回來和歸程並不艱難的意思:“垂楊”句,指暮春楊柳長得濃密,卻礙人眼界,使人不能遠望。二句分寫兩邊,而意自關聯。因上句有盼望遊人能歸意,故倚樓望其或即翩然來歸;但“垂楊只礙離人目”,“只”字有怪怨的感情色彩,怪垂楊別的作用不起,“只”起礙人望遠的作用。兩句將樓頭思婦的細微感情,曲曲傳出。

“最苦是、立盡月黃昏,闌干曲。”最後歸結,仍從事中寫情。第一句從早到晚,第二句呼應上闋的“倚樓”。垂楊遮眼,儘管望不到天涯行人的去處,但是仍然站在樓上闌杆旁邊,直到黃昏月亮出來。因此用“最苦”兩上字來充分地修飾,不僅詳盡地表達了這兩句,而且是詳盡地表達了全詞之情。

《滿江紅·敲碎離愁》作者簡介

辛棄疾(公元1140年-1207年),南宋愛國詞人。原字坦夫,改字幼安,別號稼軒,漢族,歷城(今山東濟南)人。出生時,中原已爲金兵所佔。21歲參加抗金義軍,不久歸南宋。歷任湖北、江西、湖南、福建、浙東安撫使等職。一生力主抗金。 辛棄疾藝術風格多樣,以豪放爲主,曾上《美芹十論》與《九議》,條陳戰守之策。現存詞600多首,其詞抒寫力圖恢復國家統一的愛國熱情,傾訴壯志難酬的悲憤,對當時執政者的屈辱求和頗多譴責;也有不少吟詠祖國河山的作品。題材廣闊又善化用前人典故入詞,風格沉雄豪邁又不乏細膩柔媚之處。由於與當政的主和派政見不合,後被彈劾落職,退隱,公元1207年秋,辛棄疾逝世,年68歲。

《滿江紅》詩詞8

古詩原文

試問琵琶,胡沙外怎生風色。最苦是、姚黃一朵,移根仙闕。王母歡闌瓊宴罷,仙人淚滿金盤側。聽行宮、半夜雨淋鈴,聲聲歇。

彩雲散,香塵滅。銅駝恨,那堪說!想男兒慷慨,嚼穿齦血。回首昭陽辭落日,傷心銅雀迎秋月。算妾身、不願似天家,金甌缺。

譯文翻譯

試問哀怨悽婉的琵琶聲,萬里胡沙外是怎樣的風物情景?最痛苦是一朵名貴的姚黃花,被強移出紮根的仙家宮庭。王母的歡意銷歇盛宴已終場,銅仙鉛淚淌滿的金盤也欹傾。半夜裏行宮外雨淋風鈴腸欲斷,一滴滴一聲聲沒有消停。

美麗的彩雲已消散,宮中的香塵再不見,銅駝荒草亡國恨,待要述說哪堪言!真思慕那慷慨赴國的男子漢,嚼碎鋼牙滿口血斑斑。回想起昭陽殿離別墜落的紅日,最傷心銅雀臺迎接新月一彎。細思量妾身不似當今帝王家,眼睜睜讓大好河山淪陷。

 註釋解釋

滿江紅:詞牌名,又名《上江虹》《念良遊》等。雙調九十三字,上片八句四平韻,下片十句五平韻。

代王夫人作:王夫人名王清惠,宋末被選入宮爲昭儀,宋亡被擄往大都。代作:本意擬作、仿作,詞中主要是翻作的意思。

琵(pí)琶(pá):樂器名。漢武帝時烏孫公主遠嫁,令馬上作樂,以慰道路之思。

風色:風光物色。

姚黃:一種名貴的牡丹,爲宋代姚掛人家培育出的千葉黃花。詞中喻指王夫人。

移根仙闕(què):指把牡丹從仙官裏移植他處。

王母:古傳說中的仙人西王母。

仙人:即金銅仙人。漢武帝在建章宮前鑄銅人,手捧盛露盤,魏明帝命人把銅人遷往洛陽,在拆遷時,據說銅人流下淚來。

雨淋鈴:雨淋在風鈴上的聲音。唐玄宗在奔蜀途中,聽到夜雨淋鈴,思念貴妃,分外悽愴,採其聲爲《雨淋鈴》。

香塵:詞中指宮中的整華。

銅駝(tuó)恨:晉索靖知天下將亂,指着洛陽宮門的銅駝說:“就要看見你埋在荊棘裏”。詞中指亡國之恨。

嚼(jiáo)穿齦血:唐張巡臨戰時對敵大呼,經常把牙咬碎,牙齦流血,噴到臉上,說明憤怒已極。

昭陽:漢時後宮有昭陽殿。詞中代指王夫人居住的宋宮。

銅雀:曹操所建的一所臺,詞中借指元宮。

天家:帝王家。

金甌(ōu)缺:比喻山河破碎。

創作背景

元軍破臨安時,宮中自大後以下均被押送大都,途中王夫人於壁中題《滿江紅》詞一首,傳誦一時。詞人讀後稱其末句“欠商量”,於是以王夫人的口氣,寫下這首詞。

詩文賞析

上片寫宋亡後,王夫人被掠出宋宮,輾轉北上,在驛舍聽到夜雨淋鈴,愁恨無法消解。詞人用沉重的筆調,緊扣“最苦”兩字,反覆陳述了亡國的痛烈心情。起首“問琵琶,胡沙外怎生風色。”兩句以昭君比喻王清惠,她在北行途中,常向琵琶自語嘆息:在塞外,除了黃沙還有什麼風光?先寫塞外的荒涼和她心情的悽愴,然後用名貴牡丹姚黃被人從仙宮裏連根挖出,王母娘娘停止瑤池仙宴,漢宮金銅仙人被拆遷而淚滿金盤,和唐玄宗在蜀中聽到夜雨淋鈴而萬分感傷等一系列典故,寫宋室滅亡,皇室人員被驅北行的慘狀。

下片寫回首往事已成雲煙,矚目未來更添傷悲,情願做一個男子漢慷慨殉國,決不願像宋恭帝、全太后那樣對敵人俯首稱臣。詞人先寫國破家亡,繁華銷盡,男兒已爲國捐軀,此恨難消的悲痛心情,同時刻畫了包括自己在內的民族英雄的形象。“那堪說”表明其悲痛之極,不能卒言。再以昭陽殿、銅雀臺日落日出的變化,寫改朝易代的慘景。“想男兒慷慨,嚼穿齦血。”這種情境是詞人所親歷親知的,以補充王夫人的“妾在深宮那得知”的事實。”用“想”字領起,意境就更充實。“回首昭陽離落日,傷心銅雀迎秋月。”落日和秋月將光輝灑在故國宮殿上,寄託一種思念的情感。“回首”“傷心”,借王夫人口氣,寓其詞人的悲感。“算妾身、不願似天家,金甌缺。”點明詞人緣何代王清惠作這首詞的緣由。詞人改變王清惠原作中消極避禍的思想,要潔身自愛,堅守操節,這實際上是詞人借王夫人之口表達的自勉之詞,並與王夫之和衆宮娥共勉。

全詞一氣貫注,詞人集中筆力抒寫亡國之痛,在這基礎上慷慨明志。上片運用各種典故描述離闕北上的痛苦。過片復申亡國之禍的慘烈。接着以將士的血戰報國砥礪自己的志節,復以遙想故宮加深故國之思,瞻念前景而悲不自勝。最後表明誓死守節之志,有穿雲裂石之概。全詞層層遞進,字字泣血,題旨在不斷強化中得到實現,給讀者以強烈感染。

《滿江紅》詩詞9

小院深深,悄鎮日、陰晴無據。

春未足,閨愁難寄,琴心誰與?

曲徑穿花尋蛺蝶,虛闌傍日教鸚鵡。

笑十三楊柳女兒腰,東風舞。

雲外月,風前絮。

情與情,長如許。

想綺窗今夜,爲誰凝佇?

洛浦夢迴留珮客,秦樓聲斷吹簫侶。

正黃昏時候杏花寒,廉纖雨

【鑑賞】:

慷慨悲歌,豪情萬丈,可以入詞;小橋流水,也可以入詞。這首詞以柔美的曲調,表現出男女相怨的私情。

作品雖以大量篇幅寫一女子,但是全篇的主題卻是表現愛戀這個女子的一位男子的相思之情;女子的形象,僅是在這位男子的想象中出現的。這是詞的成功之處。詞的上片,全以虛擬之筆,想象女子在春日思念男主人公的情狀。雖是虛寫,卻逼真細緻,情景歷歷,宛然在目。首先,作者即描寫那個女子所獨自居住的環境。那是一個幽深靜謐的小小院落。由於情人的遠離,這深閨之中沒有了歡聲笑語,因而日間氣氛空寂得令人難耐。更可惱的是,時當春日,天氣冷暖陰晴沒個準,使人覺得心緒也愈發煩亂了。天氣之陰晴不定,暗喻女子思念情人時心情的起伏變化,意思極爲含蓄。“春未足,閨愁難寄,琴心誰與?”接下來三句,由景入情,正面點出女子的怨情。琴心,典出《史記。司馬相如列傳》:“是時卓王孫有女文君新寡,好音,故相如……以琴心挑之。”這裏是爲女方設想:閨中寂悶,無可交通心事之人,當此春晝,她如何排遣滿腹愁怨呢?

以下由寫情轉入寫事。“曲徑”、“虛闌”二句,是一組工整而流暢的對仗,意在進一步刻畫女子此刻之無聊。抒情男主人公設想,他的情人此時感覺萬般無聊,於是找些遊戲來打發光陰。她時而在幽曲的花徑裏穿進穿出地撲捉蝴蝶,時而斜倚欄干在陽光下教鸚鵡說話。……可是這些做法都沒能幫她驅走憂愁。有時她一擡頭,院中楊柳枝條飛舞之態又使她思緒萬千。上片末“笑十三楊柳女兒腰,東風舞”二句,意思是說:女子看到婀娜的楊柳在春風中自在搖動,恰如十三歲小女孩兒無憂無慮地扭腰作舞,她感到這種不知憂愁的張狂輕浮之態十分好笑。一“笑”字將女子因物興感、情緒更加煩亂的心態點化出來了。

詞的下片,將相思之情寫得更加悽婉動人。過片的四個三字句,寫女子黃昏之後的孤苦愁悶。這裏用了兩個比喻:雲外月,喻心期阻隔,情人不得相見;風前絮,喻愁恨之綿綿不斷。這四句,使人宛然見女子春夜枯坐空閨、如泣如訴之狀。“想綺窗今夜,爲誰凝佇”二句,將今夜女子悄然佇立,相思之情更深更苦的情態,準確地刻畫出來。這裏出以問句,更顯出多情的男主人公對女方的無限關切。是全篇的高潮,也是抒情的“詞眼”所在。一“想”字籠罩前後文,關合男女雙方。有此二句,點明瞭前文一大篇描寫皆非實景,而是“今夜”所“想”。有此二句,才由虛擬與懸想巧妙地過渡到實寫,從而正面描寫出男主人公一往情深的相思心理。“洛浦”與“秦樓”二句,即承“想”字而來,利用典故抒寫自己懷想情人卻無緣相會的痛苦。

這“洛浦”與“秦樓”二句,借用了二個典故。前一個典故是正用,寫自己夢見情人,醒後一切成空;後一個典故是反用,嘆息出雙入對的情侶天各一方。

篇末“正黃昏時候杏花寒,廉纖雨(細雨)”,以景物的描寫顯示抒情主人公滿目所見,無非令人斷腸之物而已。無限的哀感頑豔之情,融入春日黃昏景色之中,愈發顯得愁緒無邊,韻味深長。全詞的結尾是以寫景來抒情、語盡而情不盡的妙筆。全詞情景交融,章法穿插變化,風格沉鬱頓挫,用語典雅精麗,不失爲一篇佳作。

《滿江紅》詩詞10

【年代】:宋

【內容】:太液芙蓉,渾不似、舊時顏色。 曾記得、春風雨露,玉樓金闕。 名播蘭簪妃后里,暈潮蓮臉君王側。 忽一聲、顰鼓揭天來,繁華歇。 龍虎散,風雲滅。千古恨,憑誰說。 對山河百二,淚盈襟血。 客館夜驚塵土夢,宮車曉碾關山月。 問嫦娥、於我肯從容,同圓缺。

【作者】: 王清惠(?—?) 度宗(1265—1274)昭儀(宮中女官)。恭帝德佑二年(1276),臨安(南宋京城,今浙江杭州)淪陷,隨三宮一同被俘往元都。後自請爲女道士,號衝華。《全宋詞》存其詞一首。

【註釋】: 太液芙蓉:太液池本漢代宮中池名,唐代長宏大明宮中亦有太液池。這兩句是以花比人,說自己本是宮中女官,容貌美麗,現在已面貌憔悴,完瑟全失去舊時的風姿。 渾不似:全不似。 春風雨露:比喻君恩。 玉樓金闕:泛指南宋宮殿。 蘭簪:本爲女子首飾,這裏借喻宮中后妃。 簪,一作“馨”。 暈潮:形容臉上泛起羞紅的光采。 “龍虎風雲”二句:指王朝覆亡。 “對山河”二句:是說險固的山河要塞,已淪入敵手。 從容:舒緩不迫。

【賞析】: 此詞爲作者被俘北上途中所作。抒寫了國破家亡、今非昔比的哀愁與感傷。上片從眼前景物全非入手,回憶當年在宮中的情況。下片寫被俘途中的感慨。據說這首驛中題壁詞,當時在中原傳誦,頗有影響。

《滿江紅》詩詞11

“莽紅塵,何處覓知音?青衫溼!”這句詩的意思是在這莽莽紅塵之中,哪裏才能覓到知音呢?眼淚打溼了我的衣襟。這句話表達了作者難覓知音的苦悶。出自婦女解放運動先驅秋瑾所寫的一首詞《滿江紅·小住京華》。

《滿江紅·小住京華》賞析

詞的上片寫與王子芳結婚八年,表面上過着富貴人的生活,實際上是“奴僕不如”的生活,如今與其決裂,突破家庭束縛,實現了“求自立”的願望。“苦將儂,強派作蛾眉”進一步說明表面上過着貴婦人的生活,實則奴僕不如的“八年風味”。“殊未屑”表明作者對貴婦人的生活,並不留戀,相反加以蔑視。上片主要表達了作者自己初離家庭時的矛盾心情,別具匠心。

詞的下片寫詞人雖有凌雲壯志,但知音難覓,不覺淚溼衣襟。作者雖是女子,但卻有一顆男子之心,所以能衝破家庭牢籠。平日她雖以肝膽相照,真誠懇切,但不爲世俗所瞭解,因此生活中常受折磨。離家以後,在大千世界中,不知去何處去尋找知音。找不到知音,又將會受折磨。想到這一點,作者不覺傷心落淚,也是很自然的。這種擔心和憂慮,真實地反映了一個革命者剛踏上革命征途的思想狀況。

《滿江紅·小住京華》秋瑾

小住京華,早又是中秋佳節。爲籬下黃花開遍,秋容如拭。四面歌殘終破楚,八年風味徒思浙。苦將儂強派作蛾眉,殊未屑!身不得,男兒列,心卻比,男兒烈。算平生肝膽,因人常熱。俗子胸襟誰識我?英雄末路當磨折。莽紅塵何處覓知音?青衫溼!

《滿江紅》詩詞12

譯文

暮色蒼茫,風平浪靜,一葉孤舟有氣無力的停在江邊。還記得快樂的往事,如同水光山色給人以美的享受。你遭到沉重打擊,不知道身邊發生的事,佳人離你而去。即便佳人歸來,和楚襄王夢高唐、賦行雲一樣,不過是夢幻而己,並非現實。

不要爲那些小事而煩惱。既然事已如此,恨也沒用,想也沒用,讓它過去算了。但楚天特地,展現眼前的也只是凝貼碧空的暮雲朵朵。人生在世,得意時少,失意時多。自古如此,不要愁得頭髮都蒼白了。笑你太多情,連青衫都溼透了。

註釋

陳季陵:陳天麟字季陵,宣城人,紹興進士。曾知贛州:茶商軍進犯贛州、吉安,陳季陵協助辛稼軒將其平定。

倦客:疲憊之遊客。蘇軾《書普慈長老壁》詩:“倦客再遊行老矣,高僧一笑故依然。“

些個:一些,一點兒。如言這些個,那些個。宋代俗語。

賞析/鑑賞

此詞除感情真摯,寫景尤爲突出。作者所寫之景,有眼前的蒼茫落日,合碧暮雲,也有記憶中的水光山色,但不論是哪一類景物,都能寫得形象鮮明,情含景中。尤其是對水光山色的描寫,以“眉來眼去”四字狀之。把無生命的山水,寫成有生命有感情的人物,真是奇妙之至,也生動之至。加之作者在敘事時,又使用了抒情手法,有時甚至以議論代替抒情,行文中又略見跌宕起伏,便收到了情景交融的藝術效果。

詞的上片主要是寫別離。開頭兩句寫景:暮色蒼茫,風平浪靜,一葉孤舟有氣無力的停在江邊。這些景色,給離宴塗上了一層悽苦色彩,烘托出一派離別氣氛。“還記得”二句回憶往事,寫雙方有道一段相處的美好時光。“眉來眼去,水光山色”,真令人回味不已。這段看似快樂的往事,而今已不能再給人以美的享受,不過是以樂景寫哀,更增加離人的悲哀而已。“倦客”二句寫離別。倦客,當指陳季陵,稱之爲倦客,是對罷職者的委婉說法。因其遭到沉重打擊,神志頹喪,已“不知身近遠”了;“佳人已卜歸消息”。也是一種婉轉的說法,其實是恰在此時,佳人離陳季陵而去,使陳季陵痛苦不堪。末二句寫後會無期。在這裏,作者使用了一個假設句,說明即便佳人歸來,和楚襄王夢高唐、賦行雲一樣,不過是夢幻而己,並非現實。

詞的下片主要勸勉與激勵。“些個事”四句,勸陳季陵不要爲那些小事而煩惱。是說那些小事兒有誰能事先知道,既然事已如此,恨也沒用,想也沒用,讓它過去算了。“但楚天”二句。是說佳人雖然歸去,楚天還是有情的麼!“暮雲凝碧”四字,再寫暮色,以照應開頭;“日幕碧雲合,佳人殊未來”這裏雖只提到暮雲凝碧,從語境上說也應包含“佳人殊未來”在內,和上片“佳人已卜歸消息”迢相呼應,且重申了“佳人難再得”之意。“過眼”二句即事明理,說明人生在世,得意時少,失意時多。自古如此,何必要愁得“今白頭”呢!煞拍借古喻今,從表面上看是笑陳季陵太多情,其實是要激勵陳季陵振作起來,其用心之良苦,可想而知。

在古代,除了愛情之外,親情友情也同樣重要,在古代詩詞中,黃昏懷人的情感不獨出現在情人之間,朋友之間離別的黃昏之思也成爲詩歌中的特有內容。如《滿江紅·贛州席上呈陳季陵太守》,清·李漁《窺詞管見》說:“作詞之料,不過情景二字,非對眼前寫景,即據心上說情。說的情出,寫的景明,即是好詞。”此詞寫景尤爲突出,開頭“暮色蒼茫”既點明瞭離別的時間,也給離別的宴席塗上了一層悽苦的色彩,烘托出一種悲傷的氣氛。“暮雲凝碧”再次寫到暮色,照應開頭,情含景中,形象鮮明。

《滿江紅·贛州席上呈陳季陵太守》作於宋孝宗淳熙二年(1175年),辛棄疾任江西提點刑獄。江西提點刑獄司設在贛州,即今江西贛州市。

此詞是贈給贛州太守陳季陵。陳天麟字季陵,歷知饒州、襄陽、贛州,並有惠績,未幾罷。陳季陵因何罷職,史無明言,但不會因爲在鎮壓茶商軍中有失職行爲,因爲辛棄疾在上給朝廷的奏章中是把鎮壓茶商軍的成功歸功於陳季陵。辛棄疾在詞中說“些個事,如何得。知有根。休重億。”因爲那些小事兒,陳季陵罷職辭行,辛棄疾纔在宴席上賦詞慰之。

《滿江紅》詩詞13

《滿江紅·中秋夜潮》

萬水歸陰,故潮信盈虛因月。偏只到、涼秋半破,鬥成雙絕。有物指磨金鏡淨,何人拏攫銀河決?想子胥今夜見嫦娥,沉冤雪。

光直下,蛟龍穴;聲直上,蟾蜍窟。對望中天地,洞然如刷。激氣已能驅粉黛,舉杯便可吞吳越。待明朝說似與兒曹,心應折!

譯文翻譯

滔滔江河歸大海,而海水的潮漲潮落,皆與月亮的圓缺有關。偏偏只等到,過了半個秋天的時候,拼成明亮的圓月和壯觀的潮水。這時,月亮好像經過什麼人把表面重新揩磨以後,越發顯得明亮澄圓。江潮到來就像銀河被人挖開了一個決口那樣,奔騰而下,想起冤死的伍子胥便看看月宮中的嫦娥。

月光普瀉,直照海底的蛟龍窟穴。潮聲直展蟾蜍藏身的月官。月夜太空素光皓潔,而浩瀚海面又白浪如雪,廣闊天地間潔淨澄澈,猶如用刷子刷洗了一般。一腔激氣直衝雲霄,似乎能驅走月中的粉黛。他舉杯酌酒,似乎一口氣就能吞下吳越兩國。若是明日把我今夜觀潮所見之奇景與所生之豪情說與兒輩聽聽,那他們也會爲之心膽驚裂啊!

註釋解釋

滿江紅:詞牌名,又名《上江虹》、《念良遊》、《傷春曲》。雙調九十三字,前片四十七字,八句,四仄韻;後片四十六字,十句,五仄韻。用入聲韻者居多。

陰:指低凹處。

潮信:即潮。因其來時有定時,故稱“潮信”。

半破:指半輪月亮。

鬥成:拼成。雙絕:指圓月和潮水。

金鏡:比喻月亮。

拏攫(ná jué):奪取。擎同拿。

子胥:伍子胥,春秋時吳國大夫。

沉冤:久未昭雪的冤屈,指吳王夫差不聽伍子胥勸諫而賜其寶劍,令其自刎。

蛟龍穴:傳說水底有蛟龍居住的宮殿,即龍宮。

聲直上:指潮水的濤聲。

蟾蜍窟:即月宮。古代傳說月中有蟾蜍,蟾蜍即蛤蟆。

洞然:潔淨的樣子。刷:刷去污垢。

粉黛:粉敷面而助白,黛畫啓而增黑,都是婦女使用的妝飾品。

“舉杯”句:指吳王夫差殺死伍子胥和越王勾踐殺死大夫文種的事,是對他們殺害大臣的譴責。

說似:講論。兒曹:兒輩。

心應折:江淹《別賦》:“使人意奪神孩,心拆骨驚。”心折,中心摧傷,即憾動了心靈。

創作背景

史達祖於宋寧宗開禧元年(1205)觀錢塘江大潮,有感而作此詞。宋寧宗嘉泰四年五月(1204)夏,韓侂冑在定議伐金之後上書寧宗,追封岳飛爲“鄂王”;次年四月,又追論秦檜主和誤國之罪,改諡“謬醜”。身爲韓侂冑的得力幕僚,作者在詞裏寫伍子胥的沉冤得以洗雪,恐即與此事有關。

詩文賞析

史達祖本來是一位“婉約派”的詞人。前人之所以盛讚他,主要是因爲他具有那種婉麗細膩的詞風。其實,他的詞風並不侷限於“婉約”一路。像這首詞,就抒發了他胸中不常被人看見的豪氣激情,在風格上也顯得沉鬱頓挫、激昂慷慨,語句鏗鏘,意境深沉,運筆穩健,充滿了激盪今古的豪氣。這就可以大大幫助讀者加深對其人、其詞的全面瞭解。

中秋海潮,是大自然的壯觀景象。早在北宋,蘇軾就寫過《八月十五看潮五絕》,其首絕曰:“定知玉兔十分圓,已作霜風九月寒。寄語重門休上鑰,夜潮留向月中看”。南宋辛棄疾也寫過《摸魚兒·觀潮上葉丞相》等上乘之作。史達祖這首題爲“中秋夜潮”的《滿江紅》,在某種程度上看,就正是繼承蘇、辛“豪放”詞風之作,它寫出了夜潮的浩蕩氣勢,寫出了皓潔的中秋月色,更藉此而抒發了自己胸中的一股激情,令人讀後產生如聞錢塘潮聲擊蕩於耳的感覺。

因爲是寫“中秋夜潮”,所以全詞就緊扣海潮和明月來寫。開頭兩句“萬水歸陰,故潮信盈虛因月”,即分別交待了潮與月兩個方面,意謂:水歸屬於“陰”,而月爲“太陰之精”,因此潮信的盈虛——潮漲潮落,皆與月亮的圓缺有關。這裏所用的“歸”和“盈虛”兩組動詞,就爲下文的描寫江潮夜漲,蓄貯了巨大的“勢能”。大江東去,這其中本就蓄積了許多的“力量”。此時,在月球的引力下,它又要返身過來,提起它全身的氣力向錢塘江中撲涌而去,這是非常壯觀驚險的。故而在分頭交待過潮與月之後,接着就把它們合起來寫:“偏只到,涼秋半破,鬥成雙絕”。只有逢到每年的中秋(即“涼秋半破”時),那十分的滿月與“連山噴雪”而來的“八月潮”(李白《橫江詞》:“浙江八月何如此?濤似連山噴雪來”),才拼合成了堪稱天地壯觀的“雙絕”奇景。它們“壯”、“奇”之所在,以下兩句即分寫之:“有物揩磨金鏡淨”是寫月亮,它似經過什麼人把它重加揩磨以後那樣,越發顯得明亮澄圓:“何人拏攫銀河決”是寫江潮,它就像銀河被人挖開了一個缺口那樣,奔騰而下。

對於後者,不妨引一節南宋人周密描繪浙江(即錢塘江)潮的文字來與之參讀,以加強感性認識。《武林舊事》卷三《觀潮》條裏寫道:“浙江之潮,天下之偉觀也。自既望以至十八日爲最盛。方其遠出海門,僅如銀線;既而漸近,則玉城雪嶺,際天而來。大聲如雷霆,震撼激射,吞天沃日,勢極雄豪。”至於前者(中秋之月),則前人描寫多矣,無須贅引。總之,眼觀明月,耳聽江潮,此時此地,怎能不引起驚歎亢奮之情?但由於觀潮者的身世際遇和具體心境不同,所以同是面對這天下“雙絕”,其聯想和感觸亦自不同。比如宋初的潘閬,他寫自己觀潮後的心情是“別來幾向夢中看,夢覺尚心寒”(《酒泉子》),主要言其驚心動魄之感;蘇軾則在觀潮之後,“笑看潮來潮去,了生涯”(《南歌子》),似乎悟得了人生如“潮中之沙”(“寓身化世一塵沙”)的哲理;而辛棄疾則說:“滔天力倦知何事?白馬素車東去。堪恨處,人道是、子胥冤憤終千古”(《摸魚兒》),在他看來,那滔天而來的白浪,正是伍子胥的幽靈駕着素車白馬而來。但是史達祖此詞,卻表達了另一種想象與心情:“想子胥今夜見嫦娥,沉冤雪。”這裏的一個着眼點在於“雪”字:月光是雪白晶瑩的,白浪也是雪山似地噴涌而來,這正象徵着伍子胥的“沉冤”已經洗雪乾淨。張孝祥《念奴嬌·過洞庭》寫時近中秋、月夜泛湖的情景道:“素月分輝,明河共影,表裏俱澄澈。”又云:“孤光自照,肝膽皆冰雪。”這實際是寫他“通體透明”、“肝膽冰雪”的高潔人品。史詞的“子胥見嫦娥”則意在借白浪皓月的景象來表達伍子胥那一片純潔無垢的心跡,也藉此而爲伍子胥一類忠君愛國而蒙受冤枉的豪傑平反昭雪。這表明:史氏雖身爲“堂吏”,胸中亦自有其政治上的是非愛憎,以及對於國事的關注之情。

下闋繼續緊扣江潮與明月來寫。“光直下,蛟龍穴”是寫月,兼顧海:月光普瀉,直照海底的蛟龍窟穴:“聲直上,蟾蜍窟”是寫潮,兼及月:潮聲直震蟾蜍藏身的月宮。兩個“直”字極有氣勢,極有力度,充分顯示了中秋夜月與中秋夜潮的偉觀奇景。“對望中天地,洞然如刷”,則合兩者寫之:天是潔淨的天,月光皓潔,“地”是潔淨的“地”,白浪噴雪;上下之間,一派“洞然如刷”,即張孝祥所謂“表裏俱澄澈”的晶瑩世界。對此,詞人的心又一次爲之而激動萬分、“激氣已能驅粉黛,舉杯便可吞吳越。待明朝說似與兒曹,心應折!”這前兩句,正好符合了現今所謂的“移情”之說。——按照這種“移情論”,在創作過程中,物我雙方是可以互相影響、互相滲透的。比如,把“我”的情感移注到“物”中,就會出現象杜甫《春望》“感時花濺淚,恨別鳥驚心”之類的詩句;而“物”的形相、精神也同樣會影響到詩人的心態、心緒,如人見鬆而生高風亮節之感,見梅而生超塵脫俗之思,見菊而生傲霜鬥寒之情。史詞明謂“激氣已能”、“舉杯便可”,這後兩個詞組就清楚地表達了他的這種激氣豪情,正是在“光直下”、“聲直上”的偉奇景色下誘發和激增起來的。——當然,這也與他本身含有這種激氣豪情的內在條件有關。

在外物的感召之下,一腔激情直衝雲霄,似乎能驅走月中的粉黛(美人);這股激情又使他舉杯酌酒,似乎一口能吞下吳越兩國。這兩句自是“壯詞”。一則表現了此時此地作者心胸的開闊和心情的激昂;另一則——如果細加玩味的話,也不無包含有對於吳王夫差、越王勾踐這些或者昏庸、或者狡獪的君王,以及那當作“美人計”誘餌的西施的憎惡與譴責,因爲正是他們共同謀殺了伍子胥。所以這兩句雖是寫自己的激氣與豪情,但仍是暗釦“月”(粉黛即月中仙女)、“潮”(吳越之爭釀出子胥作濤的故事)兩方面來展開詞情的,因此,並不能視爲走題。末兩句則“總結”上文,詞人說:若是明朝把我今夜觀潮所見之奇景與所生之豪情說與你輩(“兒曹”含有輕視之意)去聽,那不使你們爲之心膽驚裂纔怪呢!詞情至此,達到高潮,也同時戛然中止,如覺有激盪難遏的宏響嗡嗡迴旋於耳畔。

《滿江紅》詩詞14

滿江紅

姜夔

仙姥來時,正一望、千頃翠瀾。旌旗共、亂雲俱下,依約前山。命駕羣龍金作軛,相從諸娣玉爲冠。向夜深、風定悄無人,聞佩環。神奇處,君試看。奠淮右,阻江南。遣六丁雷電,別守東關。卻笑英雄無好手,一篙春水走曹瞞。又怎知、人在小紅樓,簾影間。

《滿江紅》,宋以來作者多以柳永格爲準,大都用仄韻。像岳飛“怒髮衝冠”一片,更是膾炙人口的名篇。可是這首《滿江紅》卻改作平韻,聲情遂發生較大的變化。詞乃作於宋光宗紹熙二年(1191)春初,前有小序,詳細地敘述了改作的原委:

《滿江紅》舊調用仄韻,多不協律。如末句雲“無心撲”三字,歌者將“心”字融入去聲,方諧音律。予欲以平韻爲之,久不能成。因泛巢湖,聞遠岸簫鼓聲,問之舟師,雲:“居人爲此湖神姥壽也。”予因祝曰:“得一席風徑至居巢,當以平韻《滿江紅》爲迎送神曲。”言訖,風與筆俱駛,頃刻而成。末句雲“聞佩環”,則協律矣。書以綠箋,沉於白浪。辛亥正月晦也。是歲六月,復過祠下,因刻之柱間。有客來自居巢雲:“土人祠姥,輒能歌引詞。”按曹操至濡須口,孫權遺操書曰:“春水方生,公宜速去。”操曰“孫權不欺孤”,乃撤軍還。濡須口與東關相近,江湖水之所出入。予意春水方生,必有司之者,故歸其功於姥雲。

小序中所舉“無心撲”一例,見於周邦彥《滿江紅》“晝日移陰”一片,原作“最苦是蝴蝶滿園飛,無心撲。”歌者將“心”字融入去聲,用的是“融字法”即如沈括《夢溪筆談》卷五所云:“古之善歌者有語,謂當使‘聲中無字,字中有聲’。……如宮聲字而曲合用商聲,則能轉宮爲商歌之。此‘字中有聲’也。”夏承燾以爲“宋詞‘融字’,正謂此耳”(見《姜白石詞編年箋校》卷三)。爲了免去融字的麻煩,以求協律,所以詞人改仄爲平。其實改仄爲平,非僅白石一例。賀鑄曾改《憶秦娥》爲平韻,葉夢得、張元幹、陳允平亦改《念奴嬌》爲平韻。……可見這是宋詞中重要一格。仄韻《滿江紅》多押入聲字,即使音譜失傳,至今讀起來猶覺聲情激越豪壯;然而此詞改爲平韻,頓感從容和緩,婉約清疏,宜其被巢湖一帶的善男信女用作迎送神曲而刻之楹柱了。

詞中塑造了一位巢湖仙姥的形象,使人感到可敬可親。她沒有男性神仙常有的那種凜凜威嚴,而是帶有雍容華貴的姿態,瀟灑出塵的風範。她也沒有一般神仙那樣具有呼風喚雨的本領,卻能鎮守一方,保境安民。這是詞人理想中的英雄人物,但也遵守了中國的神話傳統。因爲在傳統神話中常常記載着我國的名山大川由女神來主宰。從崑崙山的西王母到巫山瑤姬,從江妃到洛神,這些形形色色的山川女神,大抵是母系社會的遺留。巢湖仙姥當是山川女神羣像中的一位。

詞的上片是詞人從巢湖上的自然風光幻想出仙姥來時的神奇境界。它分三層寫:先是湖面風來,綠波千頃,前山亂雲滾滾,從雲中似乎隱約出現無數旌旗,這就把仙姥出行的氣勢作了盡情的渲染。特別是“旌旗共、亂雲俱下”一句更爲精采:一面是亂雲翻滾,一面是旌旗亂舞,景象何其壯麗!從句法來講,頗似王勃《滕王閣賦》中的“落霞與孤鶩齊飛”而各極其妙。這是一層。接着寫仙姥前有羣龍駕車,後有諸娣簇擁,甚至連羣龍的金軛、諸娣的玉冠也發出熠熠的光彩。至於仙姥本身的形象,詞人雖未着一字,然而從華貴的侍御的烘托中,已令人想見她的儀態和風範。這些當然是出於詞人的想象,但也有一定的現實根據。原詞在“相從諸娣玉爲冠”句下有自注雲:“廟中列坐如夫人者十三人。”這十三位仙姥廟中的塑像,便是詞人據以創作的素材。此爲第二層。最後是寫夜深風定,湖面波平如鏡,偶而畫外傳來清脆的丁當聲,彷彿是仙姥乘風歸去時的環珮餘音。在《疏影》一詞中,詞人曾寫王昭君雲:“想珮環、月夜歸來……”把讀者帶入悠遠的意境。此雲湖上悄然無人,惟聞珮環,境亦杳渺,啓人遐想。此爲第三層。通過這三層描寫,巢湖仙姥的形象幾乎呼之欲出了。

《滿江紅》詩詞15

出自宋代辛棄疾的《滿江紅·漢水東流》

漢水東流,都洗盡、髭鬍膏血。人盡說、君家飛將,舊時英烈。破敵金城雷過耳,談兵玉帳冰生頰。想王郎、結髮賦從戎,傳遺業。

腰間劍,聊彈鋏。尊中酒,堪爲別。況故人新擁,漢壇旌節。馬革裏屍當自誓,蛾眉伐性休重說。但從今、記取楚樓風,裴臺月。

【賞析】

這首詞寫於淳熙四年(公元1177年),辛棄疾時年三十八歲,在知江陵府兼湖北安撫使任上。上片寫戰爭過去,人們的戰爭,敵情觀念薄弱了,“髭鬍膏血”都被漢水洗淨了,這是一句反義用語,道出了作者心裏的不平。接着用“人盡說”回憶王君的“歸時英烈”。下片的過片與上片的開頭遙相照應。既然沒有戰爭了,刀劍就應入庫了。“腰間劍”四句的本意仍然是作者心中不平的發展。因爲辛棄疾渡江南來,夢寐以求的是率兵北伐,與金人決戰,或是作一些與抗金事業有直接關係的工作;但南宋王朝卻不敢重用他,雖然在地方上做到了一路的軍政長官;但卻與他本人的根本意願相反,這種憂鬱與不平,經常在詞裏流露出來。從詞中的描寫來看:這位王君是擁有“江壇旌節”的一路長官,作者以很大的熱情,鼓勵他“馬革裹屍當自誓”,以馳騁戰場,爲國捐軀爲榮;同時,告誡了他的朋友“娥眉伐性”的苟安生活是可恥的。全詞激昂沉鬱,憤懣與不平隱含在曲折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