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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嘯賦》鑑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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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嘯賦》作者成公綏字子安,東郡白馬人。生於魏明帝太和五年,卒於晉武帝泰始七年,年四十三歲。幼而聰敏,博涉經傳,有俊才,辭賦甚麗。性寡慾,不營資產,家貧歲餞,處之如常。張華頗重他,每見所作文,歎服以爲絕倫。薦之太常,徵爲博士,歷遷中書郎。下文是《嘯賦》鑑賞。

《嘯賦》鑑賞

文字灑脫自然,“嘯”是自然天成的生命樂章,更是質樸純實的天然韻味……

嘯似乎是魏晉名士的專利。很難想象古人是如何個嘯法,但可以想象那一定是很瀟灑自足的生命狀態,而那嘯音也一定是很優美動聽的劃然而出的生命音符。

西晉成公綏還專門寫了一篇《嘯賦》,把人爲什麼要嘯,嘯的意境,嘯的表現力等等洋洋灑灑地盡情鋪排。古人認爲,絃樂不如管樂,管樂不如人聲,越是天然渾成的聲音越美好。金石絲竹之器因有人工雕琢的成分,往往喪失了自然的本質。嘯爲人聲,清新自然,所以《嘯賦》中說:“曲既終而響絕,餘遺玩而未已,良自然之至音,非絲竹之所擬。是故聲不假器,用不借物,近取諸身,役心御氣。動脣有曲,發口成音,觸類感物,因歌隨吟。”

可見,嘯在古人眼裏是那麼質樸自然,更能張顯個性,宣泄自我,更有生命的質感。對於如何個“嘯”法,古人也曾描述。嘯類應似於今天的吹口哨。《說文》:“嘯,吹聲也。從口,肅聲。”許慎認爲嘯是吹氣之聲。鄭康成則認爲“嘯,蹙口而出聲也。”“蹙口”,即雙脣向前努起,作圓形,氣流從舌尖吹出。東晉王嘉在《拾遺記》(卷五)中描述:“人舌尖處倒向喉內,亦曰兩舌重沓,以爪徐刮之,則嘯聲清遠。”是藉助手指的作用,與一定的嘴形、舌位,共同完成的傑作。

我倒認爲許慎及鄭康成的解說,似乎更切合“阮籍的能讓數百步遠的人都能聽到,而孫登歌嘯”嘯詠)與“嘯歌”(即以嘯聲模擬歌的曲調,又稱作“”吟嘯”(指且吟且嘯,即在發嘯之時,間以吟詩,以增加聲韻的清雅和意境的優美,這種嘯又稱爲“),而東晉王嘉的描述更像“長嘯”(指蹙口長聲發嘯,在於宣泄激盪的情思)。因爲的嘯則能讓山林傳響,按兩位東漢大儒的嘯法很難做到的,非得藉助手指的作用纔能有劃然而出的穿透力度。

嘯,的`確是魏晉風流的一種很難解讀的行爲符號,是一段難以逾越的生命高度。

大凡生逢亂世的高人們,都會找尋一套與世俗溝通的特殊行爲方式。如徐孺子遁跡荒野,不言國事;吊友墳前,痛哭而返。“不言”與“哭”也是一種對無可救藥蠅營狗苟的無知人羣。漢武帝時代的東方曼倩則以俳優方式避世金馬莊子“鼓盆而歌”的“歌”,表達對生命的超然態度。他遠遠避在社會人羣的外圍,冷眼旁觀,唱自己的“歌”,心理裏竊笑那些熙來攘往的門,當然我們有時不免懷疑與天子相處,是否能有完整版的人格。東漢的東漢王朝的無奈躲避。

魏晉時代的清醒的名士們,由於出身名門,走向山林不夠現實,捲入政治風爭更不情願,只能處於形神遊離的生命狀態。他們自然不約而同的選擇了“嘯”。

嘯,不是語言,但同樣起到語言的效果,更多的則是超越了語言的內涵。語言是一個個音節組成的語句,有明晰的內涵,是一個個有詞彙意義的語言片段構成的。而嘯聲是連貫的,尤其是長嘯,只是一個單純的樂音劃然而出的有一定長度的悅耳音符。宛如夜幕上流星劃出的一道美麗的弧線,給人美的質感,給人美妙的聯想。

嘯,不僅比片段語言有美感,更有難以參透的豐富的解讀。你可以嘗試種種的解讀,但很難盡意,或者全不相干。因爲嘯本身可能有意義,也可能毫無內涵。你也可以當作一個美妙的音符去品咋質感,不必去做勞精費神的推想,企圖像語言那樣尋找蛛絲馬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