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鄉賢徵文大綱
立冬時節,我回老家探親。剛拐進村,就見一駝背老漢,揹着荊條糞箕,在水泥鋪的村街上溜達,我覺得很稀罕。多年前,農村沒化肥,種地全靠農家肥。後有了化肥,拾糞的人就沒了蹤影。糞箕、糞叉子成了人們懷舊的物。
冬日暖陽裏,老漢不時俯下身,往糞箕裏劃拉。他撿啥呢?到近前纔看清,老漢的糞箕裏,全是廢塑料袋、菸頭和紙屑。他手拿的`不是糞叉子,是木把的兩齒彎勾。再細看,這滿頭銀髮的老漢,竟是從環保系統退休返鄉的五叔。聽娘電話裏說,五叔回鄉頭事就是找村裏要下打掃衛生的活計。
我趕忙搭訕,“五叔,您這大年紀了,還賣命幹啥?”
“喲,是大侄子。咱旁的幹不了,溜達着撿垃圾還行。”
我遞五叔一根菸,他沒點,卡在了耳邊。
“咋?”
他摸着胡茬,呵呵笑着說,“早不抽了,不過這煙我有用。”他孩子般衝我眨了下眼。
村裏的二憨提溜個沉甸甸的塑料袋,一瘸一拐的過了。“五、五叔,這麼多廢品,能、能換個臉盆不?”他揚揚手裏的袋子。
“能!二憨真能幹。,五叔獎你根兒煙。”“好!”二憨笑嘬着煙走了。
“這是去哪兒換?”
“到村委會。五斤垃圾換塊肥皂;十斤換個臉盆。”
“嘿!這辦法好,美了環境,實惠了大夥兒。”
“對呀。你瞅瞅,這麼一,村裏乾淨多了。不和你聊了,我也趕緊撿垃圾、掙外快去嘍。”
告別五叔,快到家時,老遠見二憨晃着倆空手回了。
我很納悶,“二憨,換的東西呢?”
“別人都沒要,我,我也沒臉拿。”
“不是村裏獎的嗎?”
“不,不是。是,是五叔個人出錢買的。”
遠處,不知誰唱起了我們的生活比蜜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