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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邦彥《蘇幕遮》賞析彙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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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邦彥《蘇幕遮》原文

周邦彥《蘇幕遮》賞析彙編

燎沉香,消溽暑。鳥雀呼晴,侵曉窺檐語。葉上初陽幹宿雨,水面清園,一一風荷舉。

故鄉遙,何日去。家住吳門,久作長安旅。五月漁郎相憶否?小楫輕舟,夢入芙蓉浦。

  周邦彥《蘇幕遮》賞析1

周邦彥(1057-1121),字美成,自號清真居士,北宋末錢塘(今浙江省杭州市)人。他精通音律,能創作新腔,曾經擔任過大晟(shènɡ)府的提舉(大晟府是當時主管音樂的機構)。他是北宋末年的一大詞家,對後世影響很大。

這首詞寫詞人在一個夏天的早晨,由眼前的景色,所引起的思鄉情緒。上闋描繪了雨後風荷的神態,下闋寫小楫輕舟的歸鄉之夢,淡雅清新,別具風格,體現了作者詞作擅長寫景詠物、富豔精工的特點。

“燎沉香,消溽暑”兩句意思是說,早晨醒來,點燃沉香,驅趕一下屋子裏溼熱的暑氣。點明瞭季節,點明瞭潮熱難耐的夏季氣候特點。

“鳥雀呼晴,侵曉窺檐語”,寫的是詞人在室內悶熱難忍之時,忽然聽到窗前檐頭的鳥語。一大早鳥雀就在屋檐下探頭探腦地唧唧喳喳叫個不停,原來昨夜下雨,快亮時天才放晴,鳥雀都在歡呼跳躍。“呼睛”,歡呼天晴了。“侵曉”:天剛亮。“窺”,偷看。“窺檐語”,指鳥雀在屋檐下張望和啼叫,好象是在互相說話。

“葉上初陽幹宿雨,水面清園,一一風荷舉”寫的是荷塘的景色。檐雀的“呼晴”,把詞人引到了室外,他信步走到荷塘旁邊,呈現在面前的是多麼清麗的景色啊!那一片片如蓋的荷葉上,昨夜留下的雨水就要被初升的太陽曬乾了,清麗而又圓潤的荷葉在微風中亭亭玉立,彷彿在託舉着爭芳鬥豔的朵朵荷花。

“故鄉遙,何日去”,作品從這一句開始轉爲抒情。看着眼前的景色,詞人不由自主地思念起故鄉來了,而故鄉那麼遙遠,什麼時候才能回去呢?流露了詞人有家難歸的淡淡鄉愁。

“家住吳門,久作長安旅”,“吳門”,指蘇州,這裏用來代指南方,及江南一帶。“長安”在這裏代指北宋的都城汴京。這兩句詞的意思是說,我本是江南吳門之人,卻長期在京都汴京客居做官。交代了詞人的故鄉及其長期客居京城的現實處境,雖然在京城爲官,但懷鄉之情未泯。

“五月漁郎相憶否?小楫輕舟,夢入芙蓉浦”,寫的是思鄉情切。我們都知道,明明是詞人自己因長期客居他鄉爲官而思念家鄉,可是他偏偏不說自己,而是從家鄉的朋友着筆。 “五月”,舊曆五月,已是夏天,正是詞人寫這首詞的季節。“漁郎”,指從前跟作者一起釣魚或打魚的朋友。意思是說,當年在一起釣魚的那些朋友不知是否還記得“我”,可“我”卻常常是“小楫輕舟,夢入芙蓉浦。”一個“夢”包含了詞人強烈的`思鄉之情和回不了故鄉的無奈。

作品的與衆不同之處是通過從生活中提煉詞語,準確而又生動地表現荷花的風格與神韻,抒寫了自己的鄉愁,有一種從容雅淡、自然清新的韻感。

  周邦彥《蘇幕遮》賞析2

這首詞雖寫久居汴京與消夏思歸的情思,但卻以描繪荷花的風神而著稱於世。

上片寫醒後之所感、所聞、所見。首四句寫時間與季節的特點,看似平常,實則頗具匠心,用筆不苟。“燎沉香”句,雖可構成煙霧繚繞的畫面,但這句並非動作的刻畫,而是就嗅覺這方面來描述的。作者剛剛醒來,便嗅到昨夜點燃的沉香仍瀰漫室內,那使人感到悶熱的暑氣,已經消失。“消溽暑”句,包括觸覺上的反應,這是作者醒後的第一個感受。“鳥雀呼晴”是醒後的第二個感受,這是從聽覺方面來寫的。溽暑消失,天氣放晴,故鳥雀也十分活躍,從爭噪的鳴聲之中透露出雨後新晴帶來的喜悅。這首詞與“春眠不覺曉,處處聞啼鳥”的意境大體相同,不同的是這首詞寫的是盛夏的清晨,而孟浩然寫的是“春曉”。“侵曉窺檐語”,是醒後的第三個感受,是從視覺方面來寫的,對“呼晴”作進一步的補充。作者聽到鳥雀的歡叫之聲以後,由於關心天氣的陰晴,他立即睜開眼簾朝窗外望去,首先看到的便是雀兒們映着晚色,立在屋檐上往下窺視,一邊彼此叫個不停。“語”,在這裏不光是鳴聲,而是側重於刻畫鳥鳴時搖頭張口與尾部翕張抖顫的動作,這是視覺的形象。上四句是第一層。“葉上初陽幹宿雨”三句是第二層。這兩句是詞中的重點,是詞人來至戶外之所見。“初陽,接“晴”“宿雨”承“溽暑”。荷葉上反映出旭日的光彩,進一步把“晴”字形象化、具體化了。“宿雨”的被蒸發、被曬乾,不僅在點染“晴”字,同時還扣緊“溽暑”這一季節特點。這句很像特寫鏡頭,連荷葉上的雨滴以及雨滴被“幹”掉的過程也都被攝進畫面。形象如此逼真!“水面清圓”是“葉上”一句的擴大。作者把鏡頭遠遠拉開、推高,然後居高臨下,俯視整個荷塘,終於攝下那鋪滿水面的圓圓荷葉。繼之,又把鏡頭拉下,轉移角度,進行水平攝影,鏡頭在水面上緩緩推進:那一株株亭亭玉立的荷葉,彷彿由什麼人高高擎起,在晨風中搖曳生姿,在鏡頭面前紛紛後退。這三句,從不同的角度,不同的側面,運用不同的鏡頭攝下了荷花豐富多彩、栩栩如生的形象。王國維在《人間詞話》讚美這幾句說:“真能得荷花之神理者。”

下片,寫對故鄉的懷念。前四句是思歸。換頭兩句故作推宕。詞筆由實轉虛,從面前的荷花想到遙遠的故鄉,引出深沉的鄉愁。“家住吳門,久作長安旅”兩句承前,把空間的想象落實在兩個點上:一是“吳門”,一是“長安”。但仍以荷花把兩地牽連。“五月”三句寫夢遊。這三句把孤立的兩點進一步縮小並使之具體化。“吳門”化作“漁郎”,“長安”化作作者自己。“五月”二字是串接時間的長線,它一頭挽住過去,一頭接通現今(“溽暑”),甚至牽連到作者的夢境。“夢入芙蓉浦”終於把時間與空間的距離縮短,使作者思歸之心得到片刻的滿足。下片抒情,敘寫夢境,情中見景,並以逆挽手法呼應起句,補足“水面清圓”的畫面。

這首詞的內容很簡單,全篇六十二字,寫的不外是荷花以及與荷花有關的情事。但是,作者善於把荷花的形象以及與之有關的情事集中起來,從不同的側面、不同的角度來加以烘托,於是,作者的美感便層次清晰地展現在讀者面前,使讀者有身臨其境的感受。這一點集中體現於詞的上片。上片七句,雖然構成的側面有所不同,但可貴的是,其中每一句都帶有動作性或視覺性,幾乎句句都可構成一個或幾個畫面,構成角度不同的鏡頭。鏡頭與鏡頭之間的連結媒介幾乎被作者壓縮到絕無僅有的微小程度。作者的情思,作者的美感是靠畫面、靠鏡頭的組接,靠蒙太奇表現出來的。

本詞以荷花爲焦點,並從這一點上散射開來,最後又集中在這一點上加以收束。全詞可分四層,上片前四句是一層,烘托五月雨後清晨的氣氛。後三句多側面刻畫荷花的風神。下片前四句是一層,分別疊印出“吳門”與“長安”兩個不同的地點。後三句又以“夢入芙蓉浦”把前幾層散射出的側面加以歸結、收束。

周邦彥是善於使用藝術語言的大師,他往往運用優美的語詞來創造生動的形象,有時精雕細刻,富豔精工;有時用典,融化古人的詩句人詞。但這首詞卻既未用典,也未融化前人的詩句,而主要是用從生活中提煉出的詞語,準確而又生動地表現出荷花的風神,抒寫了自己的鄉愁,有一種從容雅淡、自然清新的風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