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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五代史》 卷三十一 周臣傳第十九大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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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樸

《新五代史》 卷三十一 周臣傳第十九

王樸,字文伯,東平人也。少舉進士,爲校書郎,依漢樞密使楊邠。邠與王章、史弘肇等有隙,樸見漢興日淺,隱帝年少孱弱,任用小人,而邠爲大臣,與將相交惡,知其必亂,乃去邠東歸。後李業等教隱帝誅權臣,邠與章、弘肇皆見殺,三家之客多及,而樸以故獨免。

周世宗鎮澶州,樸爲節度掌書記。世宗爲開封尹,拜樸右拾遺,爲推官。世宗即位,遷比部郎中,獻《平邊策》,曰:

唐失道而失吳、蜀,晉失道而失幽、並。觀所以失之之由,知所以平之之術。當失之時,君暗政亂,兵驕民困,近者奸於內,遠者叛於外,小不制而至於僣,大不制而至於濫,天下離心,人不用命,吳、蜀乘其亂而竊其號,幽、並乘其間而據其地。平之之術,在乎反唐、晉之失而已。必先進賢退不肖,以清其時;用能去不能,以審其材;恩信號令,以結其心;賞功罰罪,以盡其力;恭儉節用,以豐其財;徭役以時,以阜其民。俟其倉廩實、器用備、人可用而舉之。彼方之民,知我政化大行,上下同心,力強財足,人安將和,有必取之勢,則知彼情狀者願爲之間諜,知彼山川者願爲之先導。彼民與此民之心同,是與天意同;與天意同,則無不成之功。

攻取之道,從易者始。當今惟吳易圖,東至海,南至江,可撓之地二千里。從少備處先撓之,備東則撓西,備西則撓東,彼必奔走以救其弊,奔走之間,可以知彼之虛實、衆之強弱,攻虛擊弱,則所向無前矣。勿大舉,但以輕兵撓之。彼人怯弱,知我師入其地,必大發以來應,數大發則民困而國竭,一不大發則我獲其利。彼竭我利,則江北諸州乃國家之所有也。既得江北,則用彼之民,揚我之兵,江之南亦不難而平之也。如此,則用力少而收功多。得吳,則桂、廣皆爲內臣,岷、蜀可飛書而召之。如不至,則四面並進,席捲而蜀平矣。吳、蜀平,幽可望風而至。唯並必死之寇,不可以恩信誘,必須以強兵攻,力已竭,氣已喪,不足以爲邊患,可爲後圖。方今兵力精練,器用具備,羣下知法,諸將用命,一稔之後,可以平邊。

臣書生也,不足以講大事,至於不達大體,不合機變,惟陛下寬之。

遷左諫議大夫,知開封府事。歲中,遷左散騎常侍,充端明殿學士。是時,世宗新即位,銳意征伐,已撓羣議,親敗劉旻於高平,歸而益治兵,慨然有平一天下之志。數顧大臣問治道,選文學之士徐臺符等二十人,使作《爲君難爲臣不易論》及《平邊策》,樸在選中。而當時文士皆不欲上急於用武,以謂平定僣亂,在修文德以爲先。惟翰林學士陶谷竇儀、御史中丞楊昭儉與樸皆言用兵之策,樸謂江淮爲可先取。世宗雅已知樸,及見其議論偉然,益以爲奇,引與計議天下事,無不合,遂決意用之。顯德三年,徵淮,以僕爲東京副留守。還,拜戶部侍郎、樞密副使,遷樞密使。四年,再徵淮,以樸留守京師。

世宗之時,外事征伐,而內修法度。樸爲人明敏多材智,非獨當世之務,至於陰陽律歷之法,莫不通焉。顯德二年,詔樸校定大曆,乃削去近世符天流俗不經之學,設通、經、統三法,以歲軌離交朔望周變率策之數,步日月五星,爲《欽天曆》。六年,又詔樸考正雅樂,樸以謂十二律管互吹,難得其真,乃依京房爲律準,以九尺之弦十三,依管長短寸分設柱,用七聲爲均,樂成而和。

樸性剛果,又見信於世宗,凡其所爲,當時無敢難者,然人亦莫能加也。世宗徵淮,樸留京師,廣新城,通道路,莊偉宏闊,今京師之制,多其所規爲。其所作樂,至今用之不可變。其陳用兵之略,非特一時之策。至言諸國興滅次第雲:“淮南可最先取,並必死之寇,最後亡。”其後宋興,平定四方,惟並獨後服,皆如樸言。

六年春,世宗遣樸行視汴口,作斗門,還,過故相李穀第,疾作,僕於坐上,舁歸而卒,年五十四。世宗臨其喪,以玉鉞叩地,大慟者數四。贈侍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