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首頁 > 國學之史部 > 唐會要 > 唐會要卷七十三

唐會要卷七十三

推薦人: 來源: 閱讀: 1.55W 次

  單于都護府

唐會要卷七十三

永徽元年九月八日。右驍衛中郎將高侃。執車鼻可汗獻於武德殿。處其餘衆於鬱督軍山。分其地置單于瀚海二都護府。單于領狼山。雲中。桑乾三都督府。蘇農等十四州。瀚海領金微。新黎七都督府。仙萼賀蘭等八州。各以首領爲都督刺史。

麟德元年正月十六日。敕改單于大都護府官秩。同五大都督。初。阿史德奏。望冊親王爲可汗。德曰。單于者。天上之天。上曰。朕兒與卿爲天上之天可乎。德曰。死生足矣。遂立單于大都護府。以殷王爲都護。令與王造宅。幹封二年。殷王改封相王。令發向單于。王奏曰。兒朝去暮歸得乎。上曰。去此二千里。卒未得來。王曰。不能去阿母。矜其小。竟不遣之。

垂拱二年。改爲鎮守使。

聖曆元年五月九日。改爲安北都護。

開元二年閏五月五日。卻置單于都護府。移安北都護於中受降城。

天寶四載十月。單于都護府置金河縣。

元和元年十一月。以範希朝爲振武節度使。就加禮部尚書。振武有党項室韋。交居川阜。凌犯爲盜。日入慝作。謂之刮城門。人情懼駭。鮮有寧日。希朝周視要害。營置堡柵。斥候嚴密。人乃獲安。異蕃雖鼠竊狗盜。必殺無赦。戎虜甚憚之。蕃落之俗。有長帥至。必效奇駝名馬。雖廉者盡從俗。以致其歡。希朝一無所受。積一十四年。皆保塞而不爲橫。單于城中舊少樹。希朝於他處市柳子。命軍人種之。至今成林。居人賴之。

  三受降城

景雲二年三月一日。朔方道大總管張仁亶。築三受降城於河上。先是。朔方軍北與突厥以河爲界。河北岸有拂雲祠。突厥將入寇。必先詣祠祭酬求福。因牧馬料兵。而後渡河。時默啜盡聚衆西擊娑葛。仁亶請乘虛奪取漠南之地。於河北築三受降城。首尾相應。以絕其南寇之路。唐休璟以爲兩漢以來。皆以黃河爲界。今於寇境築城。恐費人力。終爲賊虜所有。建議以爲不能成功。睿宗竟從仁亶。留年滿鎮兵以助其功。時咸陽兵二百餘人逃歸。仁亶盡擒之。一時斬於城下。軍中股慄。役者盡力。六旬而三城俱就。以拂雲祠爲中城。與東西兩城相去各四百里。皆據津濟。遙相應接。北拓三百餘里。於牛頭朝郱山北。置烽堠一千八百所。自是突厥不得度山放牧。朔方更無寇略。減鎮兵數萬人。初建三城。不置壅門及卻敵戰格之具。或問之。仁亶曰。兵法貴在攻取。不宜退守。寇若至此。即當併力出戰。回顧望城。猶須斬之。何用守備。生其退衄之心。其後常元楷爲朔方總管。始作壅門。

元和十二年九月。西受降城爲河徙浸毀。宰相李吉甫請移兵於天德故地。盧坦與李絳協議。以爲西城張仁亶所築。得制匈奴上策。城當磧口。居虜要衝。廣水豐草。邊防所利。今流水之決。不過退就二里。奈何棄萬代永安之策。徇一時省費之謀。況天德故城。僻處确瘠。其北枕山。與河絕遠。烽堠警備。不相統接。虜之奔突。勢無由知。無故蹙國二百里。非利也。及城使周懷義奏列利病。與坦議同。事竟不行。

寶曆元年五月。振武節度使張維奏。以東受降城濱於河。歲久雉堞摧壞。請移於綏遠烽南。上賜錢一百萬城之。至十月功畢。

  安北都護府

貞觀四年三月三日。分頡利之地爲六州。左置定襄都督。右置雲中都督。以統降虜。

五年。阿史那阿咄苾敗走後。其酋及首領至者。皆拜將軍。佈列朝廷。五品已上。有百餘人。殆與朝士相半。惟拓跋不至。遣使招慰之。使者相望於道。涼州都督李大亮以爲於事無用。徒費中國。因疏曰。臣聞欲綏遠者。必先安近。中國百姓。天下本根。四夷之人。猶之枝葉。擾其根本。以厚枝葉。而永固久安。未之有也。自古明王。化中國以信。取夷狄以權。故春秋雲。戎狄豺狼。不可厭也。諸夏親暱。不可棄也。今者招致突厥。雖入提封。臣愚稍覺其勞費。未悟其有益也。以臣愚見。請停招慰。且謂之荒服者。故臣而不內。近日突厥。傾國入朝。既不俘之江淮。以變其俗。乃置之內地。去京不遠。雖則寬仁之義。亦非久安之計也。以中國之租賦。供積惡之兇虜。恐無利也。其後。諸蕃酋長請上尊號爲天可汗。上曰。我爲大唐天子。又行天可汗事。於是後降璽書賜西域北荒君長。皆稱爲皇帝天可汗。諸蕃酋帥有死亡者。必下詔冊立其後嗣焉。(帥統四夷。自茲始也。)其後下詔議安邊之術。多言突厥恃強。擾亂中國。今日天實喪之。窮來歸於我。本無慕義之心。因其歸命。遷其種落。俘之江南。散屬州縣。各使耕耘。變其風俗。百萬強胡。可得化而爲百姓。則中國有加戶之利。塞北可空虛矣。中書侍郎顏師古上奏曰。突厥雜虜。並已歸降。東北諸蕃。鹹受正朔。突利入侍闕庭。頡利身爲俘虜。沙漠之外。瀚海之北。莫不屈膝稽顙。乞骸請命。斯乃上古所不臣者。陛下得而臣之矣。惟陛下斷以神機。馭以長算。綱領一定。垂拱無爲。臣聞古先哲王。內諸夏而外夷狄。又曰。蠻夷要服。戎狄荒服。言其恍忽。來去無常也。飽則飛去。飢則附人。今遽欲改其常性。同此華風。於事爲難。理必不可。當因其習俗而撫馭之。臣愚以爲凡是突厥鐵勒。終須河北居住。分置酋首。統領部落。節級高下。地界多少。伏聽量裁。爲立條制。遠綏邇安。永永無極。夏州都督竇靜上表曰。臣聞夷狄者。同夫禽獸。窮則搏噬。羣則聚麀。不可以刑法繩。不可以仁義教。衣食仰給。不務耕桑。徒損有爲之人。以資無知之虜。得之則無益於治。失之則無益於化。然彼首邱之情。蓋未忘也。誠恐一朝變生。犯我王界。愚臣之所深慮。如臣計者。莫若因其破亡之後。加其無妄之福。假以賢王之號。配以宗室之女。分其土地。析其部落。使權弱勢分。易爲羈制。自可永保邊塞。世爲蕃臣。此實長駕遠御之道也。給事中杜楚客上議曰。北狄狼戾。人面獸心。難以德懷。易以威服。陛下納其降附。處之河南。夷不亂華。聞之前典。以臣愚見。必爲後患。存亡繼絕。列聖通規。事不師古。難以長久。禮部侍郎李百藥上議曰。臣聞突厥內附。盡爲臣妾。開闢以來。所未曾有。然種類區分。各有統攝。竊聞聖算。亦欲因其離散。隨其本部。署其君長。不相臣屬。阿史那種縱應樹立。惟臣其一族而已。國小則分其權勢。勢敵則難相吞滅。各自保全。必無抗衡中國之理。此誠安邊之上策。長駕之宏謨。仍請於定襄城中。置都護府。爲其節度。此之一策。必不可不行。中書令溫彥博議曰。請準漢武時。置降匈奴於五原塞下。全其部落。得爲捍蔽。又不離其本俗。因而撫之。一則實空虛之地。二則示無猜忌之心。若遣向江南。則乖物性。故非含育之道也。祕書監魏徵議曰。匈奴自古至今。未有如斯之破敗。蓋上天剿絕其命。宗廟神武之所致也。且世寇中國。百姓冤讎。陛下以其歸我。不能誅滅。即宜遣還河北。居其故地。匈奴人面獸心。強必寇盜。弱則卑服。豈顧恩義。天性然也。秦漢患之若是。故發猛將以擊之。收河北以爲郡縣。陛下奈何以內地居之。且降者幾至十萬。數年之間。滋息百倍。居我肘腋。逼邇王畿。心腹之疾。將爲後患。尤不可河南處也。彥博又奏曰。不然。天子之於物也。天覆地載。歸我者則必撫之。今突厥破滅。餘落歸降。不加憐愍。棄而不納。非天地之道。阻四夷之意。臣愚甚謂不可。遣居河南。初無所患。所謂死而生之。亡而有之。懷我德惠。終無叛逆。魏徵又曰。不然。晉世有魏時胡落。分居近邑。平吳之後。郭欽江統。勸武帝逐出塞外。不用欽等言。數年之後。遂傾瀍洛。前代覆車。殷監不遠。陛下用彥博之言。遣居河南。所謂養畜自貽患也。彥博又曰。不然。聖人之道。無所不通。古先哲王。有教無類。突厥餘醜。以命歸我。我愛護之。收居內地。從我指揮。教以禮法。數歲之後。選其酋首。遣居宿衛。畏威懷惠。何患之有。且光武居南單于於內郡。爲漢藩翰。終乎一世。不爲叛逆。朝士多同彥博議。上遂用之。封阿史那蘇尼失爲懷德郡王。阿史那思摩爲懷化郡王。處其部落於河南朔方之地。入居長安者。近萬家。至十三年四月。上幸九成宮。突利弟中郎將阿史那社爾率陰結部落四十人。夜犯鉤陳。踰四重幕。引弓亂髮。衛士王及善力戰死之。折衝孫武開率府兵奮擊。良久乃退。馳入御馬廄。盜馬二十匹。欲奔部落。尋皆斬之。言事者多言留突厥不便。上於是悔處之於河南。恨不用魏徵之言。更議還其部落於河北。遂遣李思摩率所部建牙於河北。居磧南。令薛延陀居磧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