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與愛意散文

他在我的身體裏翻騰跳躍，試圖衝破黑暗的束縛。也許他在渴望安撫、擁抱，或者是一束光的照耀。

在一篇文章中我讀到過，一個人一生要經歷太多的災難和痛苦，其中就包括生命初始階段的孕育，印象中文章作者把它稱作“胎獄”。來自母體的束縛，黑暗和混沌，這樣的苦難須經歷整整十個月。然而女人的天性讓我對此產生懷疑，我寧願相信，在母腹中的日子是最安全、溫暖且幸福的。

關於生前的種種我不甚記得，快樂和痛苦也都是很遙遠的事情了。出生後的種種我雖有印象，然而時過境遷，無非只留下些太過模糊的`鏡像。唯有正在發生的現在——這午後寧謐的時光，我清晰地感知來自另一個生命的歡欣和活力。他不停地用這些看似微小的動作來提醒我他的存在，來自腹內的顫慄和溫熱，讓我幸福地有些眩暈。我輕輕用手指和他交流，試圖讓他明白我歡欣的內心。我想到遙遠的過去，母親也曾這般欣喜地迎接我的到來。我也曾以童稚的眼光打量和搜尋這個陌生世界的一切關懷和愛。

生命的延續如此清晰且匆忙，當我還未從孩子的世界逃脫，另一個生命已然以這種古老的方式宣告他的存在。一切的一切似乎全都有跡可循，浩瀚無邊的宇宙，形形式式的生物，井然有序的生活，痛苦和快樂瞬間昭然若揭。

此刻，我陷入漫無邊際的思緒中，而他，安靜着，像是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