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徒步穿越北山的林場

從車上下來，還沒走百米就聽見嘩嘩的流水聲，緊走幾步看到一股清泉從路邊急流而下，我們便歡呼着衝進黑龍峽谷。在山裏，八點多鐘天才剛剛放亮，汩汩而下的泉水上方還籠罩着淡淡的水霧，溪水兩邊的山白楊樺樹多少也有些崢嶸的面孔了。峽谷兩側高山上松柏成林，墨然蒼勁。山腳下零星幾戶人家的煙囪升起淡淡雲煙，空氣中飄來酥油茶的清香，我們的喧囂引來幾聲狗的警告聲，此時的牧民肯定都在炕頭嚼着糌粑喝着濃香的酥油茶。

沿着新修的水泥路大概走了一小時，有一段路緊貼着飛速而下的泉水，急湍的清流到這裏形成一個小淨湖，清澈透明，好像不存在一般，水底的卵石清晰可見，每一顆都晶瑩剔透，靜靜地躺在水底，天上是一朵一朵的淡積雲，好像大一些的蓮花，倒映在水中，周圍的山白楊樺樹靜悄悄的，只有汩汩的水聲似乎在歡快的歌唱，彷彿仙境一樣。

再往前走時全是山路了，能感覺的出來，地勢在慢慢升高，清泉也忽左忽右，忽遠忽近，兩邊的樹木花草因此鬱鬱蔥蔥。自由牧放的牛羊也不離其左右，偶爾幾隻犛牛擡起頭靜靜地看着陌生的我們，搖一搖尾巴，然後打一個響鼻似乎是對我們友好的問候。

已經是秋的尾聲了，山裏冷，樹葉掉的更早些，小路及樹林裏厚厚的落葉踩上去嚓嚓作響，走慣了水泥路的腳下顯得鬆軟又舒適。不一會兒，走在泉邊的我褲腳已被不起眼的露水打溼了，但我還是願意這樣走，想離這樣的'清泉近些，再近些。旁邊路上的幾位好友正在歡快的邊走邊唱，已經走調了，卻不見有誰指責。

近十公里的徒步後我們到達黑龍掌。其實就是山頂上一片開闊的草原地帶。這裏已經是青海互助境內了。中午了，犛牛綿羊漫山漫坡，悠閒地吃着青草，看上去都極乾淨，白的，黑的。用山石壘砌的圈也乾淨的可以隨意坐下，牧人們懶散地斜躺着，時不時地揮一下鞭子，如泉水般清澈的眼神靜靜地看着我們，看到我們的揮手，也露出質樸的微笑。我們已經累了，走累了，也玩累了，索性躺倒在這片乾淨的草甸上。草甸下面一大片沼澤，滲出細細的清清的山水向下慢慢彙集，三四百米遠處便成股奔流而去，去潤澤這山這樹這草，於是，植被茂盛，天空湛藍，牛羊肥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