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拾趣四點散文

　　一、摔泥巴

小的時候，也就是上個世紀八十年代初期的那五年。感覺西安的城市大街的土路還很多。至少，我們家住的筒子樓北邊一條東西走向的巷子，還是土路。

下午，到了下學的點了。揹着書包就出了校門，不是趕着回家寫作業（因爲下午第二節自習課，把作業已經寫完了），而是在學校門口的土路旁邊開始挖土。一塑料袋、一塑料袋的土。

筒子樓小區裏是有露天水龍頭的。於是，挖來的土在它旁邊找到了“歸宿”。引入自來水，便正式開始和泥巴了。一般和的軟軟的，不粘手。右手五指稍微蜷着，託着泥巴，向着筒子樓的外牆摔去。“咕唧”一聲，牢牢地沾在牆上。我們幾個小夥伴拍手大笑。泥巴開始爭先恐後地向筒子樓外牆飛去，“咕唧”、“咕唧”，響聲不斷。外牆被我們摔成了“麻子臉”。看誰摔的高！摔得最低的，要給摔得最高的，幫忙值日打掃衛生的。玩的盡興了，不知怎麼搞得，滿臉都是泥巴。

瘋夠了，也到了吃晚飯的點了。

現在的家長們。望子成龍，望女成鳳。小學開始，就送小孩子們上各種“興趣班”。如果，他們看到這麼一羣揹着書包的“野孩子”們，滿臉泥漬，向小區住宅樓的外牆上，不厭其煩地摔着泥巴，該作何感想？

　　二、拍畫片

如今，小學生中間也有“拍”畫片。不過，現在的畫片是薄鐵的，正反兩面都有時代感的卡通人物。不能叫拍了，應該叫敲。你的畫片放到地上，我拿我的畫片敲，翻過來了，你的就歸我了。

我們那個時候，真的叫拍畫片，也叫拍洋片。下了學，寫完了作業，拍畫片也是我們的娛樂項目之一。那時候的畫片，是紙做的。印的畫，也極有時代感。有《射鵰英雄傳》（83版）裏的人物，如：郭靖、黃蓉等。還有《聰明的一休》裏的人物。把一張大的，剪成若干小的長方型的畫片，每個畫片上一個人物。

正式開拍了。你擺幾張，我也擺幾張。用着力道，手在地上一拍，翻過來幾張，就歸誰幾張。真是樂此不疲啊！單元門洞裏、小區的石頭桌子上，都是在“鏖戰”的孩子們。記得我最輝煌的一次“戰果”，是把兩個同學的畫片，贏的“禿了”—沒有了。還有更甚的，爲了拍翻更多的畫片，下巴磕挨地，用嘴吹畫片。爲的是多幾張翻過來。當然，這是有些“賴皮”的做法了。

小學的時候，我攢了幾百張贏來的畫片。後來，不知道都丟到哪裏去了。

如今的畫片都改成薄鐵的了，是不是一種歷史的進步呢？

　　三、踢毽子

如今，學校的周圍，尤其是小學。商店裏面，也有毽子可買的。但是，一看，就知道不是手工製作。幾根毽子毛，紅紅綠綠。顏色是塗上去的。

我們那個時候，毽子幾乎都是手工製作的。取工廠裏中空的`圓形墊片，外面依形狀縫上布。中空處，固定一根幾釐米長的塑料軟管。在筒子樓某家外面圈養的雞子身上，拔幾根雞毛，插到塑料軟管裏。一支毽子成型了。

開踢。是要湊夠至少超過兩個以上的同學的。第一個踢的，做什麼踢毽子的動作，後面的要依次效仿。效仿的次數最少的，要給前面的貢“毽子”。被貢者可以採取任何動作，將毽子踢遠。貢毽子者接住毽子，或者踢到，懲罰即宣告結束。

踢毽子最難的是“花毽”動作，我認爲，有一個俗稱“纏”的動作，比較難踢。右腳或者左腳內側，將毽子踢起不是太高，腿的下半部，迅速繞毽子一圈，用腳尖將毽子踢起。一個“纏”的動作就完成了。我做這個動作不是甚熟練，爲此，貢了不少毽子。

那時候，不論春夏秋冬。課間休息時、體育課時，或者下午開課之前，操場上滿是三五成羣踢毽子的同學。男生罰毽子，一般比較生猛，踢出去很遠的距離。一個雪天后，我們把班級的“老班長”，罰毽子罰了二十多分鐘。這個小男子漢，竟然不堪忍受，哭了起來。這個後來二零零三屆，上海復旦大學的優秀碩士畢業生。

隨着年紀的增長，同學們一起踢毽子的機會，越來越少了。後來，銷聲匿跡了。

前些時，我下班路過小區門口。兩個小學女生在踢毽子，一個優雅地踢着，一個在旁邊，一、二、三、四……的數着。文質彬彬！

畢竟，時代在變。

　　四、樂在大自然

家住西安東郊的老西安人，都知道。現在的“輕工業批發市場”那裏，以前是一片麥子地。確切地說，是“大隊”的自留菜地。

小的時候，那裏是我們這羣“野孩子”，週末的樂園。

尤其是春季和夏季，那裏就更是我們快樂的天地。菜地裏，縱橫交錯的是窄窄的水渠，水淺淺的。坐在旁邊，脫了鞋子，光着腳板，放進水渠裏，那個沁涼啊。更有甚者，幾個淘氣的“孬事包”，把家裏的鍋竈帶來了，架上劈柴、燒上水。不知是誰，還把家裏已經開膛破肚清洗過的母雞帶來了。水開了，母雞入鍋，佐料放進去，輪流着負責加柴火。哈哈，靜等饕餮大餐了。

放眼四望，南邊的菜地裏，掛着成熟的西紅柿和黃瓜。去摘吧？有看菜園子的。有辦法！兵分兩路，一路拿點零錢找看菜園子的，引他出來，買一些。另一路，趁機潛入南邊菜地，摘一些。兩邊都有收穫。這個辦法，幾乎每次都奏效。

後來，看菜園子的看出了門道。加派了一個人。我們沒轍了。

吃飽了。我們開始在菜地裏撒歡兒，放風箏的放風箏、翻跟頭的翻跟頭。還有百無聊賴的，拿起土坷垃，往水渠裏愜意地丟着。

累了，昏昏欲睡的樣子。忽然，一股新鮮的牛屎味飄來。對了，菜地北面，是“大隊”的養牛場。

上週末，到“輕工業批發市場”採購東西。商家們促銷的聲浪，此起彼伏。天氣出奇的熱，煩躁陣陣襲來。

唉！如果能夠穿越時光，該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