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門前的洋槐樹的散文

五年前的夏季我回老家，在門口感到異常悶熱，是因爲少了那棵洋槐樹的緣故吧，故而十分想念門前的那棵洋槐樹。

那棵洋槐樹比我老家的房子歷史還久。在老家蓋房子時，那棵洋槐樹在老家門口已經有碗口粗了。在壘圍牆時恰好離圍牆50公分被拒之門外了，可它一點也不害怕，仍不畏嚴寒酷暑生長着。因爲老家附近土質貧瘠，洋槐樹長的很慢，甚至看不到它的生長。每年夏天，一如撐開的大傘，給門口和院子裏帶來了一片陰涼，孩子們都樂意在樹蔭下玩耍。

我喜歡它，當然還有別的原因。春天裏，春風一吹，悄悄的吹出了洋槐樹上的嫩芽，星星點點的綠，還有些發黃。又過了幾天，嫩芽變成了嫩葉，嫩葉旁掛滿了一串串葡萄似的花苞。暖風一吹，那些花苞漸漸的舒展開了，小花苞長出了花柄，託着幾片花瓣散發出陣陣的清香，白花綠託，一簇簇，引來許多的蜜蜂“嗡嗡”的穿梭其中，蝴蝶也在花周翩翩起舞，最後整個洋槐樹染成了銀白色，好似掛滿了一樹的白。恰如古人所說“忽如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只不過不是“如”而真的“是”。

尋着這馥郁的香氣，我們放學後，會到房頂上用杆子勾下一些洋槐花。母親洗淨後摻上一些麪粉，給我們蒸上一頓香甜可口的'槐花飯，還有槐花疙瘩湯，那誘人的香甜至今記憶猶新。

夏的洋槐樹，鬱鬱蔥蔥，一派生機。我們在樹下做着各種遊戲，母親在樹下納鞋底，哥嫂門從地裏回來也總愛到洋槐樹下歇歇腳，落落汗。兩家人還樂意在洋槐樹下共進午餐，歡笑聲盪漾在農家小院中，幸福而溫馨。

然而，夏日的天氣變幻莫測，前一刻烈日炎炎，後一刻就黑雲壓頂，電閃雷鳴。霎時間，狂風驟起，暴雨如注。我們會躲進屋裏望着可憐的洋槐花在風雨中搖晃，呼呼地將一些洋槐花吹落到到地上，翻滾着，匍匐着，有的被撕得粉身碎骨，一片狼藉，甚是同情。大雨過後，洋槐樹依然挺拔的立在門口，風兒輕輕撫掉它身上的水珠，將一片片碧綠的葉子洗的更亮，清新而美麗。槐樹儼然就是一名威嚴的武士，守護在老家的門口。

秋天裏，金色的洋槐樹葉紛紛落下。一陣風過後，你會發現家裏的角角落落有一堆堆的洋槐樹葉，你擠着我，我就靠着你，偎依着，蜷曲着，親密着，幸福着。“究竟是風的追求，還是樹的不挽留？”我一時也沒有了答案。我卻將它們的離去看作是一次宴會的告別。葉子落去後，發現洋槐樹的枝杈處有一個暖融融的鳥窩，幾隻小鳥在嘰嘰喳喳的叫個不停。看來它們是非常留戀洋槐樹樹葉的。

後來，我外出求學，工作，回家的機會少了。不曾想，五年前的夏季回鄉，卻少了那棵洋槐樹。聽母親和二哥講，是在前一年的夏天，狂風暴雨中，洋槐樹被連根拔起，躺在老家的門外，沒有對任何的房屋、電線等造成破壞。由於土質差，根系極不發達，雖然洋槐樹高出房頂許多，樹根的坑卻只有一米見方。好心的鄰居們幫忙將洋槐樹的枝葉卸掉，留下了一截較硬的木料，準備定做木牀使用。聽至此，我爲洋槐樹的一生感到惋惜。

每次回老家，我都會認真的看看洋槐樹曾經生長的地方。不曾想又長出一些嫩的枝條，與雜草爲伴。我想，若干年後，這些嫩枝條一定可以替代原來的洋槐樹，繼續爲我家遮陽擋雨，還會引蜂招蝶，奉獻槐花，引鳥築巢，帶來歡聲笑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