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會不需要詩人散文

聽說鄭小瓊的詩集出版了，帶着一種渴盼已久和略顯興奮的心情，特地抽了半天班去市區新華書店尋找《兩個村莊》。一番地毯式的搜索之後，營業員還是對我搖了搖頭。不禁納悶，全國新華書店統一發行的新書難道偏偏遺漏了常州？不得已，只好上網聚集八方詩友又來了個城市大搜查，結果依然是不見“莊”影！

不僅如此，我所到過的每個城市的新華書店，關於詩歌類的書籍均是少得可憐！除了極個別年選之類的合輯掩埋在角落裏鮮有問津，就毋須指望某個詩人的專集可以光鮮上架了。這樣說來，對《兩個村莊》的“疏忽”也就不足爲怪！

是詩歌的“產量”低嗎？經常在網上閒逛或稍微有點關注詩歌文字的人都知道，作爲文學作品中的精髓之一，詩歌的創作量並不比其它文體遜色。雖然也是泥沙俱下，但其中絕不豁缺精品。因此纔出現了十數以上各種版本的年選，年鑑，精選之類。然遍尋大小書市，又能窺見幾多？常常在一些知名或不知名的詩人博客和個人簡介裏看到其出版過某某集，某某選，但我們看到的通通都只是一個另人嚮往和浮想聯翩的美麗書名。真正的“選”和“集”都去了哪裏？大概真如傳言所說——堆在牆角蒙灰，哪個朋友想要就免費贈送一本，或在詩歌愛好者內部作換閱交流。果真如此，那詩歌創作的意義又何在？難道只是爲了詩人與詩人之間的惺惺相惜？或純粹是爲了創作者本人的一點點所謂成就感？如果得不到更多的認可與支持，這成就感又從何說起？這裏引用鄭小瓊博客裏描述的一個小故事，或許也能夠看出其中一點點雜陳的閒味：從文化館拖了一百本詩集，去郵局。在路上打的.，碰到一個熱心的哥。先是幫我把那上百本書搬進車內。然後問，怎麼這麼多書？說了些郵局寄書的事，是按印刷品之類的方式。在常平郵局寄了丟了，只好跑到東莞郵局去寄了。未了司機問這本書是不你寫的？答是的！後來司纏着說要一本，我說這些東西沒有看頭。他問寫了什麼？我說詩歌！後來纏不過了，送了一本書給司機。到郵局，司機幫我看書，一直到我將書裝好，後來居然不收俺錢，推了半天！

是詩歌缺少時髦的炒作嗎？這個問題倒有點自我譏諷了。現代社會，當紅明星炒緋聞早已司空見慣，過氣明星也開始炒起“潛規則”，主持人撈起了外塊，草根玩露點，擺“破絲”不亦樂乎！一些三腳貓的作家當然也不放過文字遊戲的嗜好——剽竊，抄襲，對罵，“海炒”，“糊炒”，“冷炒”，“熱炒”！於是韓某某火了，郭某某紅了，安某某紫了！三天兩頭地就在銷售榜上竄竄竄了，輕而易舉就堆上書店的頭排櫃了，好男超女的藝術寫真也就花花綠綠地晃人眼了……詩歌就只有被惡搞的份了！但這好歹也是“炒”啊！爲什麼就落得殘湯剩飯的局面呢？怪只怪趙麗華老師爲什麼不趁熱打鐵，也出它個幾本青春小說或寫真集？順便搭上幾本插畫詩集，保準也能在銷售榜上搶搶眼球了！偏偏還要和那些個無聊之人玩起“推拿手”，真是不明智啊！鄭小瓊也是，得了人民文學獎，又上了鳳凰衛視，幹嘛還非得要留在那破爛五金廠拿幾百塊錢一個月的推銷員，還拒絕作協相邀的美意？這都罷了，人各有志！但也不用“躲”起來連中央電視臺的採訪都拒之門外，甚至連被“好事”之人公開的自己的博客也“懶”得光顧了呀！現在好啦！落得個“炒作”的罪名不說，你又要讓我們這些真正熱愛你的人去哪裏聆聽你發自“底層”的真實的歌喉；去哪裏尋找“撈仔”“撈妹”之間彼此的心靈撫慰？還有那些喜歡拿詩歌說事的人，你們再鬧啊！最好把那些只會寫字，嘴巴緊閉的詩人們都鬧醒了。我不怕詩歌的光芒會穿透你們蒼白的顯示屏！繼續啊……

寫詩的人，詩人們！你們太不“張揚”了，太個性了！再這樣低調下去，你們就要死在自己構築的文字墳墓裏了。你們太過善良，太過敏感，爲什麼對自己鍾愛的東西就敏感不起來了呢？

那些在田園詩人阿坤參與“我的２００８－我記錄”博文拉票帖後面說“看你這樣有才華的年輕詩人也熱衷於參加什麼有獎活動，我竊以爲惋惜。把詩寫好纔是第一。別讓什麼評獎牽了我們的鼻子走。”的人，也要醒醒了！如果你們希望他們繼續沉默下去，那你們又怎指望看到詩歌的蓬勃春天？又怎會有更多“不知情”者看到他們的作品並說出那句喜愛？有才華，有詩情，有展示的機會爲什麼要沉沒？有那麼多人豎起大拇指在微笑爲什麼還要退到底線自甘平庸？以至被忽略，被遮蔽，成爲社會的“不需要”，然後躲在角落裏黯然感嘆：這個社會，只有詩人才需要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