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兒子的散文隨筆

1我的兒子

兒子在奶奶家寄放了有些日子了，今天去奶奶家接他回來，洗洗澡，換換新衣服。到了奶奶家，兒子一見我就吵吵着說，姑姑帶他吃的肯德基全家桶不錯，讓我再帶他吃一次。我說:“兒子，你能不能不把吃當成最重要的事。”兒子很認真很嚴肅地答覆我:“在我的人生字典裏只有一個字——吃。”

吃完午飯，爺爺拿出每年過年都要掛的中國結燈。兒子看見了眼睛一亮，居然冒出一句:“一年沒見了，你好啊！”

晚飯是在姥姥家蹭的。姥爺是素食主義者，平時做飯總是素菜多。於是到了姥姥家，兒子見了姥姥的第一句話就是:“姥姥，今天有葷的沒？”眼看着兒子一天天長大，在吃這個問題上不斷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突然想起空間水印相機裏的一句話，“在吃貨的路上越走越遠，你終將遇到我和我的兒子。

大年二十九，本來已經淡定地認爲所有的家務都做完了，可以好好歇歇了，卻發現家裏的鞋櫃忘了收拾，鞋櫃里居然有那麼多鞋需要刷，於是新一輪的掃除又開始了。

在我忙得不亦樂乎的時候，兒子一反常態地靜悄悄。等我腰痠腿疼大功告成的時候，兒子居然也成就了一個傑作，他給他的玩具小狗做了個家。兒子的這個玩具小狗是在學校的聖誕遊藝活動中交換禮物得到的。小狗很小，兒子卻特別喜歡，他給小狗起名叫大福。大福的家是兒子借我們家大牀牀頭燈部位的空隙完成的，麻雀雖小，五臟俱全。大福的家裏有大紅的枕頭，豐盛的食物，還有漂亮的小鼓。最有意思的是，兒子居然給大福的家貼了一副紅紅的對聯，顯得格外喜氣。對聯很袖珍，上面的字更袖珍。我湊到跟前細看，居然是兒子自創的一副對聯。上聯是:辭去舊年迎新年，下聯是:蛇年去了馬年來，橫批是:萬事如意。

兒子愛看書，雖然做不到過目不忘，但記憶力還是不錯的，於是看到的加上聽到的慢慢都堆積在他的小腦袋裏，然後再一個一個往外蹦。

在外面玩着玩着突然尿急，一時找不到廁所，兒子只好四處亂竄，終於找到個旮旯解決了問題。把褲子提好後，兒子得意地說:“神清氣爽。”

爺爺從山裏採來的黃芪泡了茶，再加上一些冰糖，味道着實不錯。兒子端起杯來，像模像樣地品了一口，深沉地說:“沁人心脾。”

爺爺誇兒子認字多，兒子毫不謙虛地說:“識遍天下字，讀盡人間書。”

昨天半夜兒子拉肚子，好不容易從廁所出來，兒子又被灰塵迷了眼，又是一陣折騰。好容易再倒下躺在牀上時已經一點多了。兒子嘆口氣說:“今天真是個不眠之夜。”然後腦袋往枕頭那邊一歪睡着了。

放假以後的兒子並不輕鬆，除了過年幾天外，每天下午三點半到五點半都要訓練跆拳道。眼看着快開學了，今天決定放兒子一天假，帶他到遊樂場好好玩玩。去遊樂場玩的要求兒子已經提了N次了，今天終於成行。站在遊樂場裏，放眼望去，兒子絕對是羊羣裏的駱駝。兒子倒不覺得不好意思，玩得要多高興有多高興。他這年齡成熟點兒的孩子該琢磨搞對象的事了吧，難得他還能和三、五歲的孩子玩成一片，還利用他的年齡優勢調解了兩個學齡前兒童爭搶鞦韆的糾紛。

在沙坑裏玩了一陣兒的兒子突然向我跑來，小手在我眼前一攤開，說:“媽，看，送給你的。”兒子手裏是一顆挺漂亮的珠子。“哪來的？”我問兒子。“沙坑裏撿的，漂亮不？”兒子問我。“漂亮，留着以後送你老婆吧。”我逗兒子。“我老婆要是知道這是我從沙坑裏撿的非跟我離婚不可。”兒子哈哈笑着跑了。

這個假期，兒子得到了他上學以來最喜歡的老師的評語，放假第一天就得意地讓我看。老師給兒子的評語我看了一遍又一遍，爲兒子驕傲，爲兒子能遇到這樣的好老師高興。

這個假期，兒子把作業奮戰到了最後一天。除了過年休了幾天，其他假期時間幾乎每天都要寫點兒作業。戰線之長，用時之久是前所未有的。假期作業還是應該前緊後鬆，省得明天開學，我今天還得跟他着急。寫假期作業的兒子明顯沒有平時作業的緊張嚴肅，時不時地會搞個小動作放鬆一下。

假期老師佈置了一張關於“森林防火”的小報。感覺兒子完成地還不錯，拍一張，留個紀念。

上週五兒子給我打電話說，週四晚上他爸給他準備的晚飯是，蔥頭青椒炒肉片加饅頭加酸奶。我問兒子:“這晚飯吃着感覺怎麼樣？”兒子回答:“很奇葩。”有時候我覺得兒子就是個不折不扣的奇葩。在奶奶家，兒子和小雨玩騎馬的遊戲。眼見得小雨騎了兒子一圈又一圈，小雨雖然比兒子小三歲，可體重卻比兒子重出好幾斤。我問兒子:“你怎麼總當馬啊？”兒子答:“我給小雨當馬，我驕傲。”兒子的說這話的腔調和小品裏的孫濤一模一樣。兒子總能這樣把看到的聽到的學以致用。這週末，老師留了一個小作文，兒子想讓我幫忙，被我拒絕了。“別人家孩子媽媽不是老師，還不寫作文啦？”我的理由很充分，兒子有點不高興。“再說，每次考試時從沒人教你，你不是都寫得挺好嗎？”我趕緊補充說明，這下兒子得意了:“就是，我那可是文采飛揚，字字珠璣。”據兒子說，這“字字珠璣”是他從《果寶特攻》裏看到的。不過見過不謙虛的，沒見過兒子這麼不謙虛的。哈哈！

昨天晚上一連看了七集《甄嬛》，今天上午九點才爬起來。十點多點出發趕往奶奶家接兒子，然後奔赴姥姥家吃飯。到了奶奶家已經快十一點了，兒子正在電腦前興致勃勃地玩遊戲，兒子每個星期有半個小時的電腦遊戲時間。感覺時間不早了，我催兒子趕緊走，兒子不肯，我伸手去搶兒子的鼠標，兒子一躲，大聲說:“別呀，媽，我正玩得好呢，我正鴻運當頭呢！”兒子抓緊時間玩遊戲的功夫，我幫他把作業收拾好了以節省點時間。我對兒子說:“我幫你把作業收拾好了啊！”“嗯，我欠你個人情。”兒子知道老虎最煩我幫他做這做那，他倒是懂得知恩圖報。

兒子問我:“這世界上有沒有能管全世界的總統？”我說:“沒有。”“沒有？”兒子似乎對我的答案不太滿意。想想應該是聯合國祕書長吧，可他也不是總統啊。於是說:“大概哪個國家最厲害，哪個國家的總統就最厲害吧！”“那現在哪個國家最厲害呢？”兒子又問。“美國吧。”我答。“美國總統？就是那匹叫奧巴的馬？”兒子一本正經地驚訝着，語氣裏沒有一點調侃的味道。倒是我忍不住樂了，問兒子:“你這是從哪聽來的啊？”“我自己編的唄。”兒子答。

今天是兒子的生日，十年前的今天早晨，太陽冉冉升起的時候，兒子呱呱墜地，於是兒子小名就叫晨晨。

十年了，養育兒子各種的艱辛不易。兒子從不是個聽話的孩子。如果說他還有聽話的時候，那是在他懂事以前。自打他懂事以後，就開始了反駁、對抗、堅持自己的意見。

昨天回家，老虎給我看了兒子寫給我的一封信。我左看右看，這信也不是寫給我的，我平時不在，信中列舉的事例明明是發生在他和老虎之間的。這小兔崽子，一定是有話想和老虎說，又怕直接說會捱罵，就想了這麼個曲線救國的辦法，把想對老虎說的話寫在給我的一封信裏了。

媽媽:

您好！

您的工作順利嗎？身體好嗎？心情好嗎？

這次給您寫信，是想跟您討論一個問題，不知您意下如何。

有一次，我認真地寫作業，終於，我寫完了。當我把高質量的作業交到您手裏，您看了看，很高興。我就趁熱打鐵，說:“媽媽，您讓我出去玩會兒，好不好？”可是，您卻說:“玩什麼玩呀，告訴你，今天你值日（我不在家的時候，老虎給自己和兒子排了值日表，兩人輪流做家務），還有，口卡寫了嗎？”我垂頭。“字練了嗎？”我又垂頭。“還不快寫！”您嚴厲地說。可是，媽媽，您想過嗎？我不玩，身體不好。我不玩，沒有朋友。童年是快樂的，我這樣的童年，快樂嗎？希望您三思啊！

祝您萬事如意，身體健康！

您的兒子:晨晨

2014年4月1日

2 愚人節

二十年前的今天我還在那個叫柴溝堡的小鎮上讀師範。愚人節前幾天，我收到了閨蜜的來信。那時候她在唐山讀中專，我在柴溝堡讀師範。我倆經常鴻雁傳書，書信來往頻繁。那封信裏，她告訴我一個天大的好消息，說是黎明會在四月一號那天做客中央人民廣播電臺的《午間半小時》，屆時還會給聽衆贈送親筆簽名照片。我的心情激動啊！還是閨蜜瞭解我，知道我的最愛是黎明。想想那會兒我爲什麼就那麼喜歡黎明呢？想不明白。現在不喜歡黎明瞭卻更想不明白喜歡誰了。難得糊塗，做人還是糊塗點好。於是，N多年前的四月一號，我把打飯的重任託付給舍友，自己一個人眼巴巴地守在收音機前，收聽虹雲、傅成利主播的《午間半小時》。沒有廢寢，但真的忘食了。那天中午我連午飯都沒顧上吃，從十二點節目開播一直聽到十二點半節目結束。榆木疙瘩像我這樣的一定難找，我是在播音員說再見的時候才反應過來受騙的。我的牙癢癢啊！那時候打電話不方便，我奮筆疾書寫了一封信，痛斥閨蜜的不良行爲。結果是我的信還沒發出去，閨蜜的信又來了。信裏夾着一張超級漂亮的小卡片，卡片上寫着“親愛的，愚人節快樂”。

二十年過去了，每年愚人節我都會想起當年的這個典故，其實愚人節被愚還是挺快樂的，現在還有誰會下這麼大心思去祝自己的朋友愚人節快樂呢？

3今天

今天應該算個特別的日子吧，我和平時沒什麼兩樣。上午給一個孩子上了一個半小時的課，下午帶兒子去醫院做窩溝封閉，六點到八點送兒子學武術，忙碌更甚於平日。從醫院出來時間還早，我帶兒子去公園玩了一會兒。公園裏有一個小小的人工湖，冬天就成了冰場，這可是兒子的最愛。一進公園兒子就奔冰場而去，因爲摔傷過的骶骨還會隱隱作痛，看見那亮晶晶的冰我就心生恐懼，任兒子怎麼招呼也不敢下去。於是在湖邊找了一個長椅，坐下來等兒子。坐着坐着，眼前突然出現了一位老爺爺，他在我身邊站了挺久，使我不得不擡頭去看他。這老爺爺已經很老很老了，頭髮全白了，眉毛也老長了，臉上佈滿了老年斑，手裏還拄着一根柺杖。我看着他，他看着我，誰也不說話。我突然靈光一閃：這老爺爺一定是遇到困難了，比如想不起來家住哪了啥的，需要我的幫助。在報紙上，電線杆上經常看到尋找走失老人的啓示，沒想到今天讓我遇見了。想到這，我正張嘴準備詢問老爺爺時，老爺爺說話了：“閨女，天氣冷，別在這坐着了，快回家吧。”我往四周看看，公園裏還真找不到一個像我一樣坐着的，難怪老爺爺會覺得我奇怪。我趕緊指着兒子對老爺爺說：“沒事，大爺，我等孩子呢！”老爺爺聽了我的話笑了，這笑讓我感覺格外溫暖而美麗。

今天是大年二十六，上午和羣裏的朋友一起去了福利院看孩子們。福利院我很久很久沒去過了，但它一直存在於我的記憶裏。我童年的很大一部分時間是在那裏度過的，因爲姥爺在那裏工作。還記得院中央是一個小花壇，我曾經被福利院裏一個精神有問題的人追的'繞着小花壇跑了十幾圈，才被一個工作人員解了圍，現在想想自己小時候怎麼那麼笨，就知道繞着花壇跑，不懂得跑向有大人的地方。對福利院最美好的記憶是去那裏看彩色電視，那個時候家裏都是黑白的。姥爺家和福利院一牆之隔，吃完晚飯姥爺經常會帶我去那裏看電視。記得我總是坐在一些孤寡老人之間，他們都把我當寶。今天再次站到福利院的院子裏時，已經找不到兒時記憶中的模樣。原來小花壇的位置取而代之的是一座雕塑，原來一排排的平房也被樓房代替。這院子是越來越美、越來越好了。在我們要去的兒童福利院的樓前，杯子簡單說了一下注意事項，其中一項就是看到孩子們不許哭。我默想，這一點我肯定能做到，因爲再悲慘的再苦難的我都見過了，還有什麼禁不住的呢？何況還有兒時的經驗。隨着隊伍走進孩子們的活動教室後，我發現我錯了。當這些或孤殘或智障的孩子們拍着小手給我們表演兒歌的時候，我的淚開始在眼圈裏打轉。我轉過身去，面向牆壁，然後再轉過身來微笑着去看每一個孩子。孩子們開始歡笑着吃我們帶來的食物，玩我們帶來的玩具時，我開始學習摺紙－－把一張張紅色的卡紙變成一顆顆紅色的心。那一刻我的耳畔是孩子們的歡笑，眼前是一顆顆紅色的心，心裏特別得澄澈寧靜。

今天是坐公交車去的福利院。上車的時候，我前面的一個男乘客因爲投幣問題和司機爭吵起來，兩人都覺得自己有理，互不相讓，劍拔弩張。我也不知怎麼想的，就推了前面的乘客一把，告訴他不要吵了。他倒聽話，順勢走到了車廂中間，兩人離得遠了，爭吵也停止了，看來還真是距離產生美，嘿嘿！在車上還碰到了一個同事，她問我去哪，我告訴她去福利院。她問我福利院在哪，我說我知道在哪站下，具體位置不太清楚，下去再找，這些年的變化實在太大了。沒想到一下車，我還沒站穩，就有一箇中年男子走上前來，告訴我福利院就在馬路斜對面那棟灰色樓房旁邊的巷子裏。哈哈，雷鋒啊，他一定是在車上聽到了我和同事的對話。這人說完就不知哪裏去了，等我走走停停，一邊尋找兒時的記憶，一邊走進福利院的院子時，發現那人正從福利院的副院長辦公室走出來……

4聽歌

自打從北京買回來的紐曼P3的耳機出了問題，就很久沒有好好聽歌了。今天兒子早早地睡了，突然很想聽歌，於是翻箱倒櫃找出了N年以前買的一個愛國者的P3。把愛國者的耳機拔下來，插到紐曼身上，效果不錯。我小小地得意了一下，同時感慨：這科技越發展，東西的質量咋越差勁了呢。P3裏滿滿的都是多年以前的老歌，每一首都是我的最愛。蔡國權的《不裝飾你的夢》，張國榮的《倩女幽魂》，南拳媽媽的《牡丹江》，王傑的《英雄淚》，陳淑樺的《滾滾紅塵》，齊豫的《飛鳥與魚》，這許許多多的我愛的老歌似乎也只有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才聽的出味道。

突然就聽到了Beyond的《農民》，家駒已經離開很久很久了吧，這歌卻還是那樣的熟悉。想起沒有了家駒的Beyond在北京工體的演唱會，想起了演唱會上無數爲家駒落淚的歌迷，那一刻，我的眼睛也是溼潤的。Beyond幾乎所有的歌我都聽過，那個年代，我集齊了他們發行的每一盒磁帶。唱給父親的《大地》，唱給母親的《真的愛你》，唱給曼德拉的《光輝歲月》，每一首歌都讓我爲之所動，而這些歌也只有家駒才唱的出我內心的震撼，無人能及，無人可替。可惜，家駒已經去了，只留下他純淨，高亢的聲音在我心中久久地迴響……

媽媽家有一臺超大的老式收音機，很久很久以前的1991年，我在一個隱隱約約的頻率，藉着細弱蚊蠅的聲音收聽了鄭智化的《你的生日》。記住了鄭智化這個名字，然後想，這是一個怎樣的歌手，可以把一首生日快樂歌唱得這麼傷感，這個問題我想了很久一直沒有答案。

1992年，《水手》一夜之間鋪天蓋地，鄭智化突然就走近了我。我開始收集鄭智化當時發行的所有磁帶，開始聽所有我能聽到的鄭智化的歌。我狂熱地喜歡上了這個和我同一天生日的歌手和他所有的歌，就像喜歡BEYOND那樣。在同學們都熱烈地討論鄭智化的《水手》和《星星點燈》的時候，我聽他的《單身逃亡》，聽他的《淡水河邊的煙火》，聽他的《麻花辮子》，聽他的《別哭，我最愛的人》，聽他的《悔過書》，聽他的《用我一輩子去忘記》，聽他的《把情感收藏起來》……整整三年的師範生活，我幾乎都是在鄭智化歌聲的陪伴中度過的。

很久沒聽鄭智化了，工作之後，更多地在聽BEYONG，因爲家駒的歌總能給我力量。一年又一年，天越來越冷了，生日也就快到了。突然想起了我曾經那麼喜歡的和我同月同日生的鄭智化，把他的歌一首一首下載到手機裏，再一首一首安靜地聽，每一首我都還可以跟着哼唱出來。這麼多年過去了，鄭智化的歌還是那樣讓人心動。“把歡笑收藏起來，讓生命留下空白，忘了曾經幻想的未來，永遠永遠不再期待。什麼是我一直該對你說的話，而我一直都沒有說；什麼是我一直該替你作的詩，而我一直都沒有作；什麼是我一直該爲你流的淚，而我一直都沒有哭；什麼是我一直該向你認的錯，而我一直都沒有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