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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人的旅行的隨筆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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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人去旅行,而且是去故鄉的山水間徜徉。臨行之前,面對太多的疑問和不解:爲何是一個人?也有善意的提醒:何不去遠方!昆明呀——趕一個花海;三亞呀——赴一個藍天碧海。只是微笑地固執自己的堅持,不做任何解釋。沒有人明白,這一次是一個告別,或者一個永遠的告別,以後我會去到很多很繁華或蒼涼,遼遠或偏僻的地方,而會常常想起這一次的旅行,想起那座山,那個城,那些人……

一個人的旅行的隨筆散文

於是在清晨搭上車,向南向西,在春日的明媚中到達曾經熟悉的城,卻只是曾經熟悉,撲面的是滿眼的陌然,心中的複雜無以詮釋,只匆匆換車去向山水之間。只是,從抵達的似曾相識開始,卻真真正正地感到孤獨和落寞。

一個我曾經學習和生活的地方,一段曾經恣意用青春書寫着熱情的時光,那些人,渺遠的從前。

而到山水處,更是全新的陌生,如此似乎可以開始稱不負此行,因爲陌生,旅行所以名至實歸。

四月的春山寂靜,臨近黃昏只我一人上山。車疾行在盤曲的山路上,滿山新綠的葉子在斜陽中閃着簇新的光列隊迎我,山腰間綴有一棵兩棵瘦櫻舉一樹繁花來招呼,令我吃驚地感動那一片毫不遲疑的燦爛。

當我踩着高跟鞋在旅館住下時,被猶豫地好心提醒,或許我的鞋爬山太吃力,我微笑解釋拎着的包裏帶有登山的鞋。面對不解的目光,我不知道該怎樣解釋這些年習慣了高跟鞋的生活,或許還有一顆踩着高跟鞋的心。臨到第二日又被很驚訝爲何是帶了那麼多書,卻還是不能解釋在心中這書是寂寞唯一的伴。我只好總以緘默地微笑作回答。山中幾日,一個人沉默孤獨地走來走去,深夜看書,終於被看做是很奇怪的人,他們不解的眼神奇怪地看我。

第一日的清晨獨自下山,一百多年的石階靜立相迎,階隙間綴着綠綠的小草點點的白色紫色小花,象是我年少時曾認真畫過的一幅畫。熱情的陽光閃閃爍爍地敲打着,每一片葉每一個花一瓣每一個石塊和唯一的一個我,大家一起快樂地點頭我負責拍照。山徑蜿蜒引我向更美的幽深,串串白色的小花鋪滿了山谷,襯着青青的草地,瘦瘦高高的樹遠遠近近,如一個童話如一個夢幻,我遲疑地佇立凝神,幸福地微笑。春自好,在四月的山中,自一由自在地那麼美好!不知何時滿山響起熱鬧地“寂寂”聲,似有心來陪我又似在大聲地吶喊着寂寞。一路徐行,大約山腰處,遇到兩位登山的戀人,於是被問及山路之遙和山中美味,我的回答令人失望,首先距山頂不如他們想像那樣近,從來對吃不上心的我也實在答不出美味的所以然。他們疲累地看我很羨慕地誇:“還是你有辦法,下山總比上山省力!”我微微笑着和他們道別,大概沒人明白我是要下山之後再來登山。依舊一人拾級而下,四周歸於一片“寂寂”聲,突然想到山上居民說到的大雪封山的季節,那時除了漫山的雪凜冽的風還會有什麼?竟又想若有某天我在大雪覆巖時來這古道,不是心中有極度的失望便是這山上有極度的希望!爲什麼會這樣想,是因爲現在的心中有着怎樣的失望還是怎樣的希望?望空長嘆,沒有答案!一路蜿蜒一路靜謐一路心神忽遠忽近,在幾堆安靜的墓冢邊終至山腳,山水相伴長眠是永遠的幸福,我投以羨慕的眼光,然後轉身去走那來時的路……

另一日去到熱鬧的景區再認真看一遍那些講故事的別墅和亭臺樓閣,臨近週末景區裏更添熱鬧,遠遠聽見很多年輕的歡聲笑語,讓我也感染了一些快樂的力量,不禁加快了步伐。近到荷花池果然有很多學生在那些美麗的櫻花樹下嬉戲拍照,只是再看卻很詫異,那些美麗的女孩竟然或坐或站在樹枝間擺着迷人的pose,白色花一瓣紛紛飄墜,卻還有人用力地晃動讓那落花如雨。昨日黃昏我曾俯身憐愛地掬一捧花一瓣,端詳中驚訝它們中有一些並沒有花落前的`憔悴,現在才恍然它們美麗的背後是並未凋謝的青春。我向着一個美麗的女孩說:“這些樹……”,他們所有的人奇怪地看我,年輕的孩子漸漸三五成羣地走了,踩過零落的花一瓣,也帶走了歡樂的熱鬧,我獨坐一隻長椅看一池白色花一瓣一池紅色的魚。

去看瀑布的那天起得很晚,在索道售票處買票時,售票員很熱情地問幾位,回答一位,她因此認真地多看我兩眼,我接過一張孤獨的票微笑謝她。通往索道站臺的山階兩旁修竹林立,沒有行人更顯安寧冷清。正要擡腳時,涌來幾個仍未脫稚氣的女孩,其中一個揚着甜的笑臉請同伴給她拍照,她快樂地說要拍一個落寞的背影。可是,她們都帶着那樣年輕飛揚的神采。一旁靜候她與那清幽山徑落寞合影後和同伴熱鬧地離去,再獨自去向站臺。檢票處工作人員向着山徑張望問幾位,仍回答一位,他於是奇怪地看看票又看看我。終於坐上吊椅緩緩離開,漸漸只見長長的索道寂靜的春山前前後後空空的白色吊椅,竟熟悉似電一影中的某個畫面,我不禁回頭再回頭,看了又看。

臨別的那日因爲半宿的失眠一樣沒能早起,所以清晨急急忙忙地奔跑在山間小路上,偶遇到早起的山民會很詫異地睜大了眼睛。而連續幾日的晴朗竟換來那日的陰冷,風穿行在松林中送給我松濤的歌唱,心裏似乎明白不可能看到日出了,卻仍然向那最高的山峯奔去,希望能看到初升的太陽掙扎着跳出雲海,就象我也可以那樣掙脫心裏的陰霾,所以不肯放棄地奔跑。而到最高一峯,滿天的陰沉下是肆虐的風,我幾欲不能站穩,刺骨的冷中遙望天邊沒有一絲溫暖的光……

換上高跟鞋離開時,旅館的女主人又很奇怪地看了又看我,是因爲我改了這幾日素面朝天的模樣,其實我還帶有一套安靜的裙裝,原想離開時請她幫我與這個一個人的旅行留一個影,可是天意說,這注定了只是一個人的旅行。當我坐上車,如來時一樣,四月春山的早晨只有我一人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