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滿愛的記憶散文
走在暖暖的春日黃昏中，耳邊迴響着媽媽下班後在姥姥家陪姥姥看電視時你大姨的話，心裏裝滿了幸福與快樂。
今天真暖！
今天真好！
回家路上媽媽腦子裏全是你，你的身影，你的話語，你的辛苦，你的眼淚，你的可愛，不讓你的事情佔據媽媽的思維很難很難。
回到家媽媽腦子裏依然是你，天真的、頑皮的、淘氣的、可愛的、懂事的、氣人的、幽默的、理性的、感性的，無數個你，無數個媽媽的回憶與快樂！
真的，快樂使得媽媽沒辦法控制住自己不讓你的身影時不時頑皮的跳到媽媽眼前和媽媽胡謅一句半句，然後笑着跳開，也沒辦法讓媽媽把忙碌的你的身影推出媽媽的腦海。
索性，好好地把你在媽媽腦子裏演一遍。
自然的會有這一幕，這一情節，它折射出媽媽曾經的“歹毒”，也帶給媽媽一份自責，爲媽媽曾經的出手狠毒。
你曾經說過你清清楚楚記得媽媽是怎樣趁你爸爸不在家毒打你，你爸爸從不捨得動你，那一天那一幕就像剛剛發生一樣，深深刻刻的烙在媽媽心上。
那一年你上二年級，有一天放學回來你對媽媽說你看體育老師帶的那些學生每天去河邊跑步很羨慕，你喜歡，你想參加，體育老師說你小，媽媽看到你渴望而羨慕的神情，去學校找到體育老師和他說了你的想法並向老師保證你一定會堅持不懈你一定不會給他帶來麻煩的，說好後的第二天起你爸爸每天便比以前提早一小時起牀在天還黑時送你去參加長跑訓練，看着你如願以償後的開心媽媽比你還高興，未曾想一個多月後的一天體育老師有請，“田勐怎麼有半個月不來鍛鍊了？”媽媽驚愕。下午放學回來的你在吃過晚飯後要寫作業了，結果翻了幾遍書包也沒找到你的摘抄本，問媽媽本去了哪裏？
已是強壓怒火的媽媽一把奪過你的書包怒氣衝衝的把書包抖了個底朝天，這也叫書包？一個倉庫，一個小小垃圾場，碎紙屑、碎渣子、皺皺巴巴的塑料紙、放了很久的各類乾乾巴巴的早點、折角缺頁張口橫七豎八的書本、他們全部怪模怪樣的看着我，在交交叉叉的書本堆裏刨出你那可憐的摘抄本的媽媽怒不可遏了，一把拽過你，用紅領巾將你小小的雙手反綁在椅背上，將積壓了一天的怒火全部釋放出來，“啪”一巴掌下去你的小臉頃刻由白變紅，“啪”又一巴掌紅的面積在你的'小臉上擴散着，媽媽一邊打着你一邊數落着你，怒火萬丈了，而倔強的你任由媽媽雨點般密集的巴掌打在你臉上、身上。越打越氣得媽媽對一個沒有半點反抗能力而又被綁得你是那麼無情無義，痛下狠手直打得你哭聲連連的瞪視着媽媽，不知什麼時候媽媽在殺氣騰騰中驚醒，收住了伸向你的手。
在暴風雨般的施虐後，媽媽抱起滿身紅印的你痛哭流涕，“媽媽打你，是因爲你太不負責任，書包打理得一團糟不說，還學着撒謊，這樣不能對自己負責的人，還能對什麼人什麼事負責……”說了好多，說了好久，眼前小小的你一臉茫然。
那一天你眼中的媽媽一定很嚇人很可惡很醜陋很兇神惡煞的。
很晚了，媽媽終於放過了你，讓你休息了，凝視睡着後的你，媽媽淚水決了堤的沿臉頰傾瀉，那刻的你小臉上留着媽媽三個手指痕，那刻的你在夢中顫抖，那刻的你睡的沒有了往日的安穩，那刻的你一直在不停地啜泣……
看着你，媽媽的心痛你永遠不會有深切的體會，即使是事隔10年後的今天依然在回憶中自責媽媽對你曾經的歹毒，依然深悔對你曾經那麼深的身心傷害。
這是你從小到大有數的幾次捱打中捱打最狠的一次，也是媽媽心最痛的一次。媽媽心裏暗暗發誓：再也不能對孩子動手了！
那以後，無論什麼情況什麼原因你有怎樣的錯誤媽媽再沒有采用這樣過激的手段，這以後媽媽再沒有動過你一指頭。
此刻，室外一片夜色，上夜自習的你還沒有回來，媽媽彷彿看到你端坐書桌前埋頭書寫，又彷彿看到你坐在書桌前靜靜思索……
孩子，今天真暖！今天真好！今夜真美！
孩子，媽媽曾經真歹毒。
(對你的虧欠)
再打開你的影集冊子，一張張讀着你的過去，你的微笑，你的成長足跡，讀着你就讀到了爸爸的不小心。
偶爾的媽媽會像控訴萬惡的舊社會般控訴你爸爸的“罪行”。
你一歲左右的一天，你老爸帶着裹得像棉球一樣的你出了家門，許是坐在你老爸自行車後座上的你犯了困，許是你老爸沒護好你，你從自行車上掉在地上安安靜靜沒哭沒叫，而你老爸居然渾然不覺的繼續前行了一百多米才猛然感到不對。
事後你老爸講給媽媽聽，媽媽惡罵他不當心，惡罵他怎麼能在你摔掉地後還沒感覺，要知道那可是在國道邊，想想那危險多讓媽媽毛骨悚然。
你四歲左右，你老爸領你從火車站臺階上往下走，蹦蹦跳跳的你一腳踩空從臺階上滾落，媽媽沒親眼看到你的驚險，卻看到回家後處理過下頦傷口的你，還看到一張可憐兮兮的花花小臉和一雙紅泡泡的眼，媽媽質問你老爸能不能帶好孩子，能不能不要讓你受傷。
你五歲左右，你老爸帶你吃拉麪，小店的凳子高且滑，滑到桌子底下的你猛地站起來，頭頂被桌子底下裸露在外的頂尖釘個正着，你哇哇大哭了，媽媽看到受傷後的你，惱你老爸罵你老爸，可受傷受疼的你已經傷了疼了自己也疼了媽媽的心。
還有一些，算了，和你老爸的帳就清算到這吧，想的多了算的多了氣也多了。
既然和你老爸算賬，那也清算清算媽媽的不稱職吧。
你剛出滿月，媽媽爲了方便你老爸繼續照顧我們母子，決定和調了40天班在家照顧我們的你老爸一起去他工作的地方公烏素。
沒有經驗的媽媽只想到一路又是火車又是汽車不能讓你受風，把你裹成糉子般，不考慮人多天熱的燥就那麼嚴嚴實實的捂了你一路，幾小時後到了目的地，打開緊裹你的小被，你滿臉通紅，這一次的熱捂種下了你易上火的病根。
在公烏素我們開始以你爸爸單位爲家的生活才十幾天，媽媽重感冒到發高燒，輸液的媽媽擔心媽媽體內的藥液影響你的健康斷了你的母乳。
這還不算，媽媽恐怕你吃不飽，育兒盲的媽媽將奶粉略略稀釋後就餵你，一段時間稠奶粉的餵養，你越發的易上火了，傻傻的媽媽只知道很頻繁的給你喂水以解稠奶粉帶給你的乾渴，卻想不到也沒去想根本所在，致使襁褓中的你成了多病的你，也致使你出生一個多月後的一年多裏我們母子沒有過安生覺，害你飽嘗上火咳嗽肺炎的苦以及吃藥打針輸液的罪，也害你出生後的第一個春節，也就是你半歲，因爲咳嗽再次轉爲肺炎，又因三道坎無醫療條件而被轉到烏海醫院住院，你的第一個年啊，我們一家三口在外地醫院度過。
不滿一歲的你在媽媽酣睡時大便了，乖到沒哭沒鬧的你把大便抹得牀單上牆裙上還有自己的小胳膊小腿上，媽媽睡得好沉媽媽睡得好死，不知道你什麼時候醒的，不知道你什麼時候拉的，更不知道你什麼時候玩起來的，只是在媽媽睜眼看到你的那一刻流淚了，心裏難過極了。
一歲左右時你坐在媽媽自行車的前樑上去你老爸單位找你老爸，逢你老爸單位門前整修鋪了厚厚一層細沙，車技差的媽媽在車子陷在沙裏的剎那條件反射的把你和車子扔下自己安安穩穩的跳到一邊，抱起你後媽媽自責不已，媽媽的母愛呢！母愛的本能應該是保護好你啊，媽媽的條件反射應該是抱緊你護住你啊！
太多……
欠你……
欠做母親應懂的常識，欠做母親必備的能力，欠你好多細緻細膩的母愛。
(媽媽的小氣)
孩子，昨晚快天明時媽媽夢到了你，夢到你說好和媽媽一起回家吃飯，只是路途好難，山高水低的，走到半路你一拐彎，攀上了一趟列車，媽媽追着列車喊着你不要站在邊沿，喊着喊着，媽媽醒了!
耳邊響着你和漢漢的話語，玩笑中給媽媽滿滿的愧疚感，如果有下輩子，媽媽的生活方式，生活習慣，愛你的形式，一定不完全是這樣的。
小氣是媽媽與生俱來的一面，也是媽媽發揚你姥姥光榮傳統的體現。
你和漢漢對媽媽說，小時候我們最高興的事就是聽到你說孩子們媽媽帶你們去公園，我們拉着手蹦跳得老高老高，你加一句，不可以坐三輪，必須步行，我們依然快樂的要蹦天上去，然後你再加一句，去公園只能選一樣玩，你這樣說也這樣做，我們小時候去公園玩的都不盡興。
當你們不再需要媽媽組織着出門玩後，當我們的經濟條件不那麼拮据後，媽媽每每想到你們幼兒時代每一次歡呼雀躍後的失落，都讓媽媽深感歉疚與心酸。
給你們快樂的是媽媽，讓你們小小的心承受失落的也是媽媽。
媽媽小氣，所以你幼年及童年玩具很少，翻拾你從小到大的玩具，媽媽也會落淚，那些廉價的有數的玩具在你手裏一次次擺弄着，日漸破損卻格外珍惜。
媽媽小氣，你小時候可以閱讀的書也極有限，更多時候媽媽是靠借書營養你的渴求，靠信口胡編仙山、仙水、仙女滿足你的渴求，靠畫小花小草小動物逗你開心與歡喜。
媽媽小氣的點點影響了你，從你不大點起和媽媽上街就很懂事的不提什麼要求了，當媽媽讓你選自己喜歡的零食時，你也總是隻選一樣，無論媽媽怎麼說，你都會奶聲奶氣的和媽媽說，媽媽我不要了，有餅乾（或其他）就夠了。從小你就特喜歡吃雪糕但從不無節制的吃，即使酷暑天你最多一天吃兩根，而且很習慣性的舉着雪糕要媽媽吃一口。
媽媽小氣的點點影響了你，上學後，小學的前幾年媽媽騎車接送你，再大些，你獨自每天步行二十多分鐘來來回回一天四趟，上初中買了你第一個代步工具自行車，自行車丟了以後正是賽車風靡之時，媽媽要給你買賽車，你一句不用有自行車就好了於是換了一輛自行車繼續代步，上高中了，離家更遠了，媽媽要給你買電動車，你以喜歡騎自行車的感覺，喜歡一天四趟可以鍛鍊爲由打消了媽媽要給你換電動車的念頭，同樣是上高中，媽媽說，爲聯繫方便也爲了你需要買個手機吧，你告訴媽媽，要那東西沒用，再說學校不允許帶手機，三年的高中生活媽媽不止一次提出爲你買手機可一次次媽媽的心意都在你的話語中放棄，直到上大學，纔買了聯繫你方便的第一個交流工具手機。
媽媽小氣，小氣的媽媽確有一個如此體諒媽媽的好孩子。
你叫媽媽怎能不在回憶過去的種種小氣時明媚而欣喜着，明媚而心酸着。
可喜的是，你在一些方面遺傳了媽媽小氣的基因，但你的小氣是有度的，你的小氣是僅對自己的，你與姐姐妹妹同學朋友相處是落落大方不卑不亢的，想到種種，媽媽滿滿的知足與幸福，孩子，你永遠是媽媽想起時極溫暖極溫暖的寶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