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雀巢三歲長弓三歲的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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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雀之巢三歲,長弓牧野三歲。三歲之於雀之巢漸漸成熟,三歲之於長弓則依然青澀。

雀巢三歲長弓三歲的散文

對於一個年屆中年的男人,青澀似乎是一個耐人尋味的詞彙。但是,我珍愛這份青澀,我以爲,人到中年還保留着一份青澀,簡直就是奢侈——如同掛在季節之外的青果,懵懂而熱情,忐忑且生動,在時間的背後,依然懷揣着一份激情與夢想。

這份青澀緣自與榕樹下雀之巢的邂逅。

2003年1月19日夜,川西北丘陵寒意正濃。我獨自在一個陌生的城市,蜷縮在借住的舊屋裏,漫無目的地網遊着。夜漸深,露華釅,窗外忽然響起小葉榕的“沙沙”聲。我知道,這是風又在說話,很悠閒,很愜意地說話。這是一天裏最安詳的時光,風語總在這樣的時候迤儷而來,悄然而去,宛如流星劃過天際,不在乎誰能讀懂它的心思。

這一天,恰是我從一個城市漂流到另一個城市的週年紀念日,沒人向我祝賀,也沒人爲我嘆息。同事下班已不知去向,鄰居歸家就柵門緊掩,曾經執手相牽的朋友,也慢慢變成了雜亂無章的號碼,一不小心弄亂順序,就再也尋不到蹤跡。此刻,我感覺有些落寞,有些感傷,甚至感覺自己是一隻流浪鳥,飛在鋼筋水泥的叢林中,想飛出寂寥,卻總是飛進更深的孤獨。

寒意浸膚,睡意全無,我只好又拿起那本《心靈雞湯》胡亂翻閱。這本有着油膩膩書名的小冊子,其實已在案頭躺了很長時間,以至於封面都蒙上了薄薄的塵埃。此刻,在綿綿風語中隨意瀏覽,那些淺淺淡淡的心情文字竟磁石吸引了我。一冊讀罷,意猶未盡,趕緊上網搜尋出處,結果,就一頭撞進了全球最大中文原創網站“榕樹下”。

我相信這就是緣分,與文字的緣分,與文學的緣分。先前,我一直覺得自己是一隻流浪鳥,馬不停蹄地流浪在未知的`路途上,如四季的風,無法把握自己的行程和歸期,只能讓時間和路程去羽化所有的感動和憂傷。卻不曾料想,與榕樹下甫一見面,就立刻被她的濃蔭深度誘惑。我不僅心甘情願地收起雙翼,躲進了這個溫暖的角落,還在一片葉子背後,慎重地刻上了自己的ID。從此,一隻名爲“長弓牧野”的流浪鳥有了棲身的枝椏,漸漸地,又隱隱滋生了一種訴說的慾望和衝動。

讀別人的文字,想自己的心事,共鳴常常如琴瑟般奏響。於是,我也開始學習寫文章,用握慣了吉他撥片和爵士鼓棰的手,在鍵盤上敲打節奏和旋律。兩個月之後(2003年3月),我的第一篇稿子《答案在風中飄零》被榕樹下“心靈雞湯”欄目採用,得到了一片綠葉和三萬多點擊率,還被《兒童文學》(2003年第9期)選載。那天,細雨如絲,我正坐在窗前聽雨,《兒童文學》編輯打來電話,詢問長弓牧野的文學創作經歷。我告訴他,這是長弓牧野破天荒第一次寫東西。編輯一聽,就在電話那邊笑了,說如此謙虛的作者很少見。我也笑了,在心裏說,真的,這一回“中年得子”純屬偶然。

緊接着,我的第二篇稿子《告訴我如何才能不愛你》又被“心靈雞湯”欄目採用,同樣得到一片綠葉,並且被編入榕樹下年度精選專輯《最美》以及新疆科技衛生出版社出版的散文集《愛情等於五百棵樹》。這一回鬧騰得更厲害,長弓牧野這個輕若纖塵的符號,居然與三毛、林語堂、張小嫺等名家擠在了一同一本書裏。捧着散發着淡淡墨香的新書,我不禁有些恍惚,如同第一次進城的農民無意間闖進了五星級大酒店,那分忐忑延續了很久,依然葉脈清晰。

直到進入雀之巢,我才真正發現自己的渺小和卑微,也正是在這裏,我找到了心靈的歸宿。雀巢雖小,卻天高地遠,獨上月樓的大器,黑人阿明的厚重、雪輕旋的清麗、點鴻的靈秀、靈湘的多才、慕容詩茵的睿智、雲夢秋思的灑脫、陳國慶的深沉、關羽的智慧、失心稻城的哲思、昔日黑馬的執着、曲新同的博學、大慰的深刻、西拉木倫的真誠、馮西海的穩健、嶽樺迎風的敏銳、巴山夷水詩情、霜落楓林的清雅、一窗月色的明媚……每一隻巢鳥飛過,都會劃出一道亮麗的風景線。更有同城幾隻巢鳥,情誼分外真切,富樂山人的德藝風範、泥兒的時尚理念、江湖一刀的詩劍豪情、紅塵心事的慈母之心、布衣的鄉土情結……無論煮酒論道,還是清茶說文,總能受益無窮。

更令我感動的是,這些名聲鵲起的巢鳥們,似乎並不在乎世俗的功名,就如同巢鳥稻城所說,到這裏只管下蛋,不管孵雛。那一份恬淡與隨意,剎是讓人豔羨。我曾經在論壇問過資深巢鳥,文字究竟能有多重?文學究竟能走多遠?紅梅傲雪回答:“愛生活,愛寫字。”簡簡單單六個字,百般滋味在心頭。於是,我知道了,如我一般的許多巢鳥註定不可能因文學而改變人生的境遇,但是,我們卻完全有可能因文學而增添生命的色彩。在這個以中年人爲主體的部落裏,生活的閱歷和思想的魅力,註定會超越時空的羈絆,將生命演繹成多姿多彩的華章。

從在雀之巢發表的第一篇稿子《鄉鄰杜甫》開始,三年間,我陸續在巢裏發了70多篇文字。這些參差不齊的文字,是流浪的記號,也是精神的皈依,每一篇都烙着歲月的痕跡,印着情感的脈線,一如我在ID後面寫下的句子:“我想跳上任何一列開着的火車,而不管它駛向何方。”我感激雀之巢的接納與厚待,更欣賞它的博大與寬容,推崇它的真誠和友善。一路同行,我愈發喜歡這裏的一切,從社長到每一隻巢鳥,從編輯部到評論團,從發表園地到社區論壇,甚至灌水員、潛水員、過路客……詩人說,如果兩個人的愛能成爲永恆,一定是他們在前世留了一滴淚在彼此的心中。三歲的雀之巢沒有前世,只有今生,但是,我相信,在某個不經意的時候,已經有一滴淚留在了巢與巢鳥們彼此的心中。

今年,雀之巢三歲,長弓牧野三歲,雀之巢與長弓牧野都還年輕,當雀之巢十歲、二十歲、三十歲華誕來臨之際,長弓肯定就老了。但是,請相信,已經老了的長弓依然會坐在窗前,隔着浩瀚的煙波,隔着催人老的時間,回望自己青澀的文字,遙想這一段無比明媚的春天。那時候,落日的餘暉一定已經染紅長弓牧野斑白的兩鬢,而依然如嬰兒般純淨的風,卻還會如約來到窗前,聽長弓牧野在內心深處真誠祈禱——願雀之巢永遠青春勃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