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彼岸散文

冬夜，我靜靜地躺在小舟上，那輪銀色的彎月映在水面上，用手指輕輕劃過，月亮便如淺眠的夢境，支離破碎。順着水流，小船輕輕蕩着，緩緩流向我本所應該在的地方。

夜，很美，也很靜。水上的小島整齊地種滿了一排排藍色的花，有蝴蝶成羣地從花兒上方掠過，飛向遠處，數着，共有10只，卻沒有一隻回來過。這花叫藍蝴蝶，顏色很漂亮，是這裏最常見的花兒，所以這個如人間仙境的地方便被稱爲“蝴蝶源”。

或許這花真的有蠱惑人心的作用，在島邊行過時，它們彎下腰，親暱地在我的臉上蹭了蹭，甜甜的香味淌入我的鼻子，讓我不經打了個激靈。漸漸的，我感到一陣倦意，銀月羣星逐漸模糊，水聲像是催眠曲，腦內空了許多，忽的想起第一次來蝴蝶源的日子，便感覺有些熱熱的東西從眼角滑落……

“這裏是蝴蝶源，”那略顯疲倦的婦人緩緩地道，“傳說，如果你將你的願望刻在大海邊的石頭上，就會化成蝴蝶，去尋找你的夢想。說不定哪一天那隻蝴蝶就會帶着你的願望回來了。”她罕見地露出一抹不是很好看的笑容，因爲自那以後，除了面對蝴蝶發呆的時候，我再也沒有看見她的笑容。

我躲在姐姐身後，破舊的古樓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不敢出聲。婦人接着說，像是在解釋，又像是在自言自語：“完成願望的代價……承受的起嗎……”

“儘快熟悉這裏的環境，以後你就去撈魚吧。”婦人回過神，拖着疲憊的身子帶着我和姐姐上樓找了一個空房間，放下我們的行李，便離開了。走時，她似是在喃喃地說些什麼，“我的願望，應該達成了吧……”

半夜，我睡不着，揹着熟睡的姐姐偷偷下樓，來到海邊，聽着海風，赤腳走在沙灘上。有細沙流過我的'腳趾縫，癢癢的，卻很舒服。

月光照映在我的身上，有海浪拍打着沙石。

突然，我聽到背後傳來了一陣腳步聲，回頭，卻望見了那個婦人。她依舊弓着腰，拄着柺杖，左手卻多了一個行李。

我沒有過去，只是靜靜地看着她的身影慢慢走遠，方向是離開蝴蝶源的碼頭。她將離開的痕跡留在的這片沙灘上，卻不知這沙灘上的印記會被這海浪吞噬，最終的結局，可能會是沒有人記得她吧。

婦人慢慢消失在了我的視線之內，我忽然想起了什麼，跳着跑向海邊。那裏有些沒有被海浪擊碎的石頭，沾着水，晶瑩剔透，像是天上的星星，耀眼極了。我拿起一顆石頭——藍色的，很好看，那石頭彷彿會讓我想起什麼，但是我沒有多想，用其它石頭在上面刻上了一行小字，至於我究竟刻了些什麼，已經記不清了。我把石頭拋進水裏，折射出一道彩虹，濺起水花，便沉寂下來。

一陣蝴蝶飛來，掠過藍色花叢，數着，一共9只。

第二天，我依舊見到了那個婦人。沒有去問，因爲我的直覺告訴我，總有一天，我會明白的。